開完會之後, 我如願以償咁成為左公司既紅人。 

我自問喺呢間公司一直都係一個循規蹈矩既乖乖仔。 

依家咁撚樣, 所有之前辛苦建立既良好形象就係咁俾一個英文字摧毀始盡。 

為左逃避同事友善既歧視,我唯有落街食枝煙。 

公司樓下既M記, 係我地呢頭既煲煙聖地, 長期都會聚集住十幾個人係度「打邊爐」。 





無諗到既係,只係朝頭早十一點, 呢度己經係人山人海,香火鼎盛。 

不過老實講, 如果唔係得閒落一落來抖抖氣, 成日流流長又點過呀。我有個同事明明自己唔食煙, 都會時不時落來攞枝煙齋點唔食, 為既只係每日可以多幾十分鐘「休息」時間。當然, 久而久之, 佢都係加入左我地既大家庭啦。

我是但企左係個刨緊馬經既呀叔隔離, 問佢借左個火。 

望住噴出來既煙霧, 我思潮翻湧。 

頭髮無哂, 銀包入面啲錢無哂, 依家仲要多左個就連band友都唔會敢紋既紋身..... 





我一枝煙駁住一枝, 越食越慶。 

「泥頭大舊你班仆街! 寫都算啦, 你地玩紋身!?仲要紋落我個頭度!」我狠狠地踏熄口煙:「我要你地個個無手摷女, 無撚生仔!」 

呢一刻,我前所未有咁想殺人。 

「Who let the dogs out! Wow wow wow!」此時,我部手提響起。 

「喂!」 





「先生你好,呢度係恆生銀行打來既...」 

「唔撚使啦!唔好再打過來呀!」 

正當我想cut線果陣,電話另一邊傳來:「周生!我打來唔係sell野或者叫你借錢家!」 

「你想點撚樣呀!」經歷左咁多怪事,我平日既客套禮儀蕩然無存。 

「周生,我地查到你既銀行戶口係一夜之間清空哂所有存款,而且提款既地點唔係香港,想問你會唔會係遺失左又或者係俾人盜竊左張提款卡咁者。」 

最恐怖既事終於發生,我聽完個腦即刻「 嗡」左一聲。 

「我每個月死慳死抵,辛辛苦苦先儲到成十萬蚊,仲打算遲啲用來做首期家,你依家同我講無撚哂! 你點做野家!」我差啲掐爆部電話。 

「周生,呢啲唔係我地管轄既範圍入面,不如你check下張卡仲係唔係度先啦。」客戶服務員既語氣令我覺得佢地對呢啲情況司空見慣。 





仆街既係,當我打開銀包,張提款卡原好無缺咁放左係入面。 

我深呼吸左口氣,對住個電話講:「張卡唔撚見左。」 

我權衡過,呢個應該係目前最好既回答,唔係既話我好難相信佢地會幫我繼續跟進。 

「咁啦,我幫周生cut左張卡先啦,有最新消息第一時間通知你,希望你滿意我地既服務, byebye」客戶服務員趕住去拜山咁收左我線。 

電話只剩低空洞既「嘟嘟」聲。 

金翅仆街鳥!」企係我隔離睇馬經既呀叔,咬住煙頭,笑畸畸咁講。 

「關你撚事呀,返屋企睇咸片啦你。」我索性攞呀叔來出氣。 





「無咯無咯,又要由頭再捱過咯」呀叔繼續睇報紙,懶得理我。 

呢句說話正中我心,可能連受幾次打撃,我竟然當街當行流出兩行馬尿。 

個呀叔可能無諗過我會有咁既反應,一時間都唔知點好,隨口道:「後生世仔,使撚愁咩。有賭未為輸呀。」 

「九唔搭八,我依家又唔係欠人賭債。」我用衫袖抺抺眼淚。 

「屌,你學下呢條友咁,咪成世打跛腳唔使憂咯。」呀叔將手上面份報紙掉轉俾我睇。 

報紙標題大字寫住:「億元六合彩獎金,一注獨中」緊接住係一連串中獎號碼。 

我望住啲number, 如遭雷極。 

7號,大舊鳩鬧孱仔。 





8號,泥頭沉船技師。 

28號. 發生出糧過數。 

30號,孱仔孤獨生日。 

36號,鄰檯OL上圍。 

46號,六四打橫平反。 

我就連特別號碼都唔使睇。 

有人話過,當一個人接連受到大喜大悲既衝擊時,由於腦部神經未能及時傳遞訊息,好多時當事人都只會係呆若木雞咁唔識反應。 





咁講法,我應該唔係正常人。 

因為當我知道自己中左一億果陣,我即時好似要將我全身既每寸肌肉發揮到極點,為既只係想發出一個聲音。 

「屌!!!!!!!!!!!!!!!!!!!!!!!!!!!!!!!!!」 

我相信,遠高於辦公大樓五十三樓頂層既同事都一定會聽到我呢聲發自內心深處,接近獸性既呼喊。 

周圍既人見到我咁,以為我癡撚左線,紛紛向四方散開。 

不過依一刻,我完全無視他人既目光。 

大佬呀,我依家大嗱嗱成億身家,仲使理你地班蟻民點睇我? 

幾經辛苦先控制到自已冷靜落來,我第一時間諗到既係,踢炮唔撈。 

我充滿霸氣咁行返入office, 一如所料,呀頭已經stand by 好,等住抽我呢口佢自以為水源接近干涸既枯井。 

「點呀,家英哥,以為上左位就唔使做呀,等汪呀姐養你呀。」 

「咁得閒抽我水,不如返埋位睇141啦。」我反駁道。 

呀頭個樣好似食左屎咁,完全唔識反應。 

坐係附近既同事全部擘大口得個窿咁望住我地。 

「你..你...」呀頭指住我,嬲到口都震埋。 

「咩呀,條氣唔順呀?炒我咯,你條成日返工上咸網既死雞蟲。」 

「你...你....」可能從來無人駁過佢嘴,抽慣人水既呀頭呢刻竟然一句說話都講唔出。 

「睇你叫雞叫到精上腦咁撚樣,我好人啲唔使你開到口炒我喇,我辭職唔做啦! 」 

從來未受過如此羞辱既呀頭,塊面充血到馬騮屎忽咁。 

未等佢來得切反應,我已經執好哂啲野準備離開office。 

臨走前,我不忘加多句:「呀頭,我知我頭先過份左,睇在你咁多年來對我既教導之恩,有句說話我好想係走之前同你講。」 

呀頭見我神色轉善,問:「係咩?」 

我咩都無講,就咁轉左個身,向我既後腦一指,然後頭也不回就離開左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