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時唔會食?」

「平時唔會,但嗰一晚係娥妹嘅死忌。」

夜闌靜處,四下無人,倍感孤獨。

情到濃時眼淚濺﹔淚至乾時回憶溢。灰煙縷縷,斷腸人在心中。

發叔一時感觸,眼泛淚光,話嗰晚實在忍唔住,亦未完全接受同自己生活咗幾十年嘅老伴就咁去咗。就算理性明白生老病死係必然,感性仍然想否定生命嘅終結同離別。我同餐肉係十三年,發叔同娥姐起碼一齊超過三十年。我諗,發叔連呼吸都會記起另一半。





「每個人都要學習點樣離別,就算係我依啲老骨頭都係一樣。我向來只有唔開心、諗唔通嗰陣先會食煙,嗰晚我食咗一支先瞓。」

三色妹聞到之後性情大變嘅味道,就係發叔寂寞嘅味道──掛住一個人嘅煙味。

我抱起細貓。

「哇哇搞喵鬼?」我將佢抱近發叔。

「你聞清楚啲,發叔係咪真係少少味都無?」





「無啦,變返平時嗰隻味啦。」我放低細貓,佢就繼續食嘢。

「發叔,你認真答我,有無偷食煙?」

「我發叔可以對天發誓,淨係娥妹死忌食咗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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