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仔不停掙扎,用力伸手向地上嘅眼鏡,好似一個跌落去要抓住水泡嘅人,亂揮手:「呀⋯⋯呀⋯⋯眼鏡!眼鏡!」

我用力堅持,唔畀啞仔執返副眼鏡,因為佢一戴上又會變返無感情嘅機械人,築起高牆保護自己。只有唔戴眼鏡嘅啞仔願意講畀我聽。

「求下你!啞仔!求下你!」大街上經過嘅人好奇咁望向我哋,啞仔終於無力掙扎,好似斷電嘅公仔咁耷低頭,淚水滴落水泥地面,滴,滴答。

「第二隻⋯⋯」啞仔會講返我知咩事,亦代表佢嘅心靈會被哀傷籠罩。

「抱入房之前⋯⋯已經叫緊⋯⋯入到嚟⋯⋯都仲叫緊⋯⋯好似望住啲嘢喺度叫⋯⋯⋯⋯又長又高音⋯⋯」





我放開佢,行去執返副眼鏡遞畀佢,但佢無動於衷。

「喊啦,你壓抑咗自己太耐喇。」我將眼鏡掛返喺佢心口,扶起佢

「你知唔知每當我除低眼鏡,我就會問自己,到底我係啱定錯?」

如果變得麻木,唔去思考,就唔會有掙扎;只要機械式咁幫動物打針,就唔會痛苦,但啞仔再冷漠,始終都係人,係有感情嘅生物,其實佢都知自己面對緊咩問題。

正正因為佢有掙扎、有疑惑,所以先會以眼鏡同視界嘅轉換嚟封閉心靈。





本來就冷血的話,又使乜封閉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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