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報紙真是...寫文章的人也太不小心了,這些東西都寫不好!」西格瑪憤然罵道,儘管他平日根本不買報,都是查理斯在看時他偶爾望到的。

「你真的認為只是寫的人有問題?」查理斯低聲向他問道。

「對啊,還有編輯,也是太無能了。」

半晌,查理斯終於忍不住吐槽道:

「弱智。」





「你說什麼!想打架嗎?」

查理斯只是不以為然地歎了口氣,直接無視了憤怒的西格瑪,逸天也感覺有些不對,西格瑪正打算繼續追問,街角的轉角處卻忽然傳來了一陣香氣,西格瑪的注意力被轉移過去了。

「什麼東西,好香!」

順著西格瑪的喊聲,兩人望向不遠處的街角。原來不知不覺間三人已經走到市區,兩旁早已是一棟棟的維多利亞式房屋,街上的行人漸多,但兩旁也只是偶爾有幾個叫賣的小販,與逸天初到逛市集的印象大有出入。

只見街角搭著一間幾平方米的小帳幕,帳下的一張長桌擺著一塊塊雪白的糕點,想必香氣必是從那發出的。





受到香氣的吸引,三人走近了小帳,只見帳後連接着地鋪,裡面擺着一個小石爐,火燒得正旺,還有模具和一袋袋用布袋裝着的麵粉和糖,爐前蹲著一個中年女子,正用一支鐵棍撩撥着火勢。

「查理斯,你聞到了嗎?這些明明只是普通的糖糕,卻比我家裡用來請客的糕點都香!」

「不錯。」

感受到三人接近,中年女子慢慢站了起來。

原來她不過是服式粗糙,又戴了圍裙,才顯得老了,她面目和身姿完全沒有人到中年的感覺,雪白的肌膚上僅有幾條皺紋,樸素的農婦裝束下挺著依然豐滿的胸部,深黑色的長髮束了馬尾,髮絲不見絲毫乾燥班白,卻戴上了頭巾,只露出了了後面的半條馬尾,甚是可惜。





「哎呀,三位騎士先生你們真有眼光。要嘗嘗嗎?」那婦人向三人盈盈一笑,微一欠身,當真是風韻猶存。

「你怎麼知道我們是騎士?」西格瑪沒想到三人換了便服還能被認出來,以為自己習以為常,戴上了肩章,往肩頭一喵,卻又哪有甚麼肩章?

「這位先生穿的應是北光蠶絲。繡款的是新近流行的雁群散。這位先生也是一樣,穿的北光蠶絲,雖無繡款,但也是近來流行的樣式。這位先生的布袍...沒記錯的話,好像是幾年前風行一時的樣式,連貴族也有愛穿的,保養得這麼好,想來是先生心愛之物。三位雖然穿得時尚,但是...」她望向三人腳下,「三位出來時沒有換鞋,穿的還是騎士學員的鞋。」

她不過是看了三人一眼,便把三人全身的衣飾看清了,查理斯也對她眼力之厲感到佩服,倒是逸天暗自有些尷尬。

他這身衣服是問特斯根要的,是特斯根幾年前買小了的衣服,當時他看樣式手感都不錯,也不以為意,現在被認出來了,多少有些丟臉。

「哈哈哈!你真有眼光!沒想到一個賣糕的平民女子竟然有如此見識!」西格瑪聽她讚他衣着時尚,自然大喜,倒是讚起她來了,雖是無心之失,但言語中微有輕視之意,查理斯白了他一眼。

「失禮了。」女人淺淺一笑,雙腳微曲,雙手拉起裙擺,對逸天三人優雅地敬了個禮。

「竟然如此,能否請三位先生賞面嘗嘗小女子的糕點?」





「喲!她還會貴族的敬禮方式呢!好,本公子就嘗嘗你的糕點吧!」

看著西格瑪得意忘形的樣子,逸天和查理斯無奈地相視一笑,搖了搖頭。這人真是個得意忘形的傢伙。

「對不起啊,這傢伙無論什麼時候都會得意忘形的。請不要在意。」 

趁逸天在給那女子道歉之時,查理斯連忙把西格瑪拉去一邊,免得他發作起來壞了騎士學院的名聲。

「誒!我還沒吃她的糕點呢!你幹嘛把我拉走!」西格瑪不滿地說。

「丟臉。」

「噢,難道你想趁這個時候自己吃光那些糕點嗎!真狡猾,我才不會上你的當的!」





眼看西格瑪妄想症已經病入膏肓,查理斯無奈之下只好把西格瑪再帶到店鋪身前。

「麻煩你,三份最熱賣的糕點。」

「好的,三位先生,我這就為你們包起來。」

婦人以純熟流利的手勢用紙袋分別裝起了三個白色的糕點,在收下一串銅幣之後分別遞給了三人。

「嗚,好香!這東西光是聞着就飽了,好像還有一陣玫瑰花香。」

「客人真敏銳,這是用高山玫瑰提煉后以混以焦糖作餡心,可說是城中絕無僅有的。」

「嗯嗯,這的確又很濃的玫瑰花香。不過仔細一看,這糕點的形狀有點怪呢。」

逸天不停地打量著紙袋里的糕塊,一陣熟悉感湧上心頭,這東西圓潤飽滿、豐盈彈手...





「這…這怎麼看都很像…」

「胸部。」

查理斯看了一眼,直覺地說出了這就是女人的胸。

「先生好眼力,正是胸部!」

然後三人聞言同時訝異地看著老闆娘。

「討厭啦,三位客人可沒聽說過小店的傳聞嗎?小店人稱俏張扉,是小女子一手打拼出來的糕點店,只是年輕時曾在酒館打過工,所以對於大眾的需求略有了解。」老闆娘突作嬌羞之態,側身坐在了長桌上,一手按桌,一手用手指背面托着臉頰,竟是美豔不可方物,猶勝青春亮麗,三人都看得呆了,四周更不乏被她懾得癡癡的男男女女。

「紅顏易老,畢竟生活逼人,我們風塵中人,要再找點正當營生也不容易。幸得小女子做的糕還勉強能入口,後來又受人啟發,明白到只是光是做好的糕是不夠的,終歸要花一點心思,教人吃得高興。」她反身下地,幽幽地說道,現在她臉上神色蒼涼,又是別有一番韻味。





「老闆娘背後竟然有如此淒美的故事,失敬失敬。」西格瑪馬上換上了一副尊敬嚴肅的模樣,只是其實妓女從良和淒美實在沒甚麼關係。

「我竟然有眼不識泰山,對您如此失敬。十分對不起!」

看到西格瑪忽然不停敬禮,逸天也是慌了,連忙向身旁的查理斯問個究竟。

「喂,那女人難道是甚麼大人物嗎?」

查理斯搖了搖頭,指向了正在九十度鞠躬的西格瑪。

「你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只是純粹被女人的胸吸引住了。」

朝查理斯的手指方向望去,只見西格瑪一個勁地再給眼前的女子道歉,但眼神卻是毫無誠意地直直盯著粗布衣裳里突出的雙峰。

「噢!果然是上天的恩賜,我西格瑪這輩子死而無憾了!」

西格瑪接著小心翼翼地捧著那塊胸部形狀的糕點,開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你看這件藝術品是如此地震撼啊!這糕點真凸顯出了老闆娘的特征,心血結晶之作!今天也有幸吃着一塊,死而無憾,堪比進入英靈殿一般的榮幸!」

「這傢伙沒救了。」

逸天一臉木然地看著西格瑪忘我地說著那些惡心的台詞,查理斯大約是也覺得丟臉,別過了頭走開了兩步,而婦人則是格格地笑着。

「其實,一塊玫瑰餡糕也就十銅,要是先生喜歡,多多來光顧就是了。」,她突然口吻一轉,冷冷地說道,臉上卻還滿是盈盈笑意。

「兩位先生敢說剛才就沒有對小女子動過一點點心嗎?你們就不想往這對大奶子上抓一把嗎?看到了糕還不是想到奶子了嗎?口是心非,這位先生倒是誠實多了。」

這番話說得二人臉上都是一紅,霎時間支吾以對。

「不…我們沒有那種…」

此時一把清澈可愛的聲音從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