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人族之前:弱肉強食(二十七)

木月鼠、李貂與其他守衛鼠等暫住於臨時搭建於高牆之下的基地。基地遼闊,每隻土鼠也有各自的帳篷,而地位高低貴賤則令帳篷大小有著明顯的差別。即使遠離主都或高牆另一邊的市鎮,這種階級觀念依然未變。基地外圍並無任何奢華裝飾,亦非朱閣綺戶,也非瓊樓玉宇,但對長住地洞的盤氏而言,眼前景象實在令他大開眼界。守衛鼠見此人左望右望,目光閃爍,不禁嘲笑一聲,心忖:「奴隸終究是奴隸,就是經不起大場面。」

此人四處張望,似要將眼前一切景象盡覽眼內。沿路亦有不少土鼠巡邏;雖說是巡邏,這些土鼠也不過是拿著酒瓶遊走,實在懶散無比,直至看見有人出現,眼神才稍有不同,但見有守衛鼠在前就繼續飲酒作樂。他心想:「這也難怪,這裡除牠們之外,就只有土鼠。難道牠們又會自相殘殺嗎?」

走了一會,他才走到基地中央,看著木月鼠的巨大帳篷。臨走進帳篷前,他望了一望那道連綿如山峰的高牆--將四氏和土鼠族城鎮完全分隔開的高牆。除此之外,他還看到在其中一個方向,高牆之外仍有歡樂嘈鬧聲,想必土鼠族的城鎮夜夜笙歌。守衛鼠終失去耐性,回身拉扯這人上前,帶慍說:「我知你們未曾走得這麼近,但這都什麼時候了?快點談完快點走!」

在木月鼠批准下,守衛鼠才推此人進去。木月鼠搖著手中酒杯,嗅著其香氣,看著這人瘦削的身形,眼神閃縮地走進帳篷,直接鯨吞杯中烈酒,客氣地說:「我一直處理各種事務,也未有空閒時間能夠進行與你們的會面。難得有人主動要求見面,更說有要事相告,來。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眼見木月鼠坐在正中央,右邊就是李貂,而牠們的前方分左右兩排,各有五隻土鼠坐下且凝視自己,實在膽怯得很,只能戰戰兢兢地走前。他稍微抬頭,見有兩隻守衛鼠站在木月鼠之後,後面更掛住不少金屬製品,貌似斧頭鋤頭,但形狀又有少許不同。甫與木月鼠四目相投,他登時嚇得不禁低頭,無法直視。他心跳奇快,呯呯聲音幾乎充斥整個帳篷。

木月鼠似盯著全新的玩具,向著他招手,笑說:「來。放心,我們不會待薄你。」

那人深呼吸一口,鼓起勇氣,望著面前的木月鼠,說:「我叫盤洛,原五組,現時是七組。我要將一切也告訴你們知,可是我希望能當下一任管理員,而⋯⋯而且,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知道我就是洩密者。如果我被其他人知道我就是那個洩密者,我的地位恐怕會越來越低⋯⋯」

木月鼠登時刮目相看,目光望向身旁的李貂,四目交投,後者眼神奸詐,卻僅僅以一聲微笑作回應。那守衛鼠不禁冷笑,內心謾罵:「哈!這盤洛真的渣滓之中的渣滓!毫無骨氣,當真從骨子裡也是奴隸。」

木月鼠大笑一聲,看著盤洛,心想:「這傢伙軟弱無力,怎做礦工?他定必被其他人排擠。哈,他要的是地位和權力。貪婪如盤卜,正好能被我利用呀⋯⋯」說:「好傢伙!盤洛!我最愛有野心的人。若不貪,豈能成大事?若不貪,豈可爬得更高,看得更遠?你所說的這兩個條件當然不成問題,問題只在於,你到底能告訴我什麼⋯⋯」





盤洛感受到在場所有土鼠的目光在投放在自己身上,心跳頓時變得更快,然而眼神中的懦弱越來越少,深呼吸一口,昂首挺胸說:「我,能告訴你所有事。我要比現在得更好!」

翌日,旭日依然東昇,一切就如平常,似沒有任何改變。微風將山脈的草青香吹至地洞附近,份外清新;陽光柔和,非會刺眼,暖洋洋的為大地披上一件薄薄披風,甚為舒服。這是嶄新的開始?還是暴風雨的前夕?

「到底是什麼事?二組也不過是幾個人,需要派這麼多人去看守嗎?」「我怎知道?聽說昨天七組那個盤洛⋯⋯」「閉嘴啦!別讓他們聽見。」「哈,他們又怎會聽到?」「你也說得對。總而言之,這二組的盤十可能與先前守衛鼠老大的死有關。」「就連老大這麼強也戰死,我們是不是要小心點?哈!」「哈哈,那你就要盯緊盤十啦!」「算吧。他們能做些什麼?昨晚牠們不是去了偷喝酒?」「哈,遲一點就輪到我們啦!」

不知是否微風亦有憐憫之心,當起信差將這段聲量甚輕細的說話帶到盤十耳中。盤十眼中充滿驚訝,卻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免被站在地洞門口的守衛鼠發現。守衛鼠閒聊過後,見時間已到,便走到地洞門口大喊大叫,命令所有人起身準備工作。盤十內心何其憤怒,巴不得衝過去七組揪起盤洛狠打一頓,內心吶喊:「你這個不得好死的叛徒!」

盤氏的工作時間恆常,即使有否守衛鼠看守也是一樣。這早,所有人同樣在礦洞前地集合,見證著竟有七隻守衛鼠看守二組。本來五組亦有四隻守衛鼠負責,現時也變回三隻守衛鼠。另外七組和八組則只剩兩隻守衛鼠看守。





一組列好隊伍並跟隨守衛鼠進入礦洞。盤古望去,見盤十極為不安,其臉色當中更似乎帶著一股憤怒。見此,他又望向盤洛,後者一直不投來視線,腦海實在混亂不堪,完全未能理解現時狀況。

盤十遠望著盤古,怎料此舉令不少守衛鼠同樣望去該處,但守衛鼠又不知到底前者望向何人,也未加留意,只好繼續看著二組。盤十見此立即垂頭,不禁面紅耳赤,心想:「到底現在是怎樣了?到底盤洛告訴了木月鼠什麼?這些傢伙怎樣會一直監視著我!我該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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