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有冇見到我家姐?」
 
「邊個你家姐呀?」
 
「我家姐咪周詠琳law﹗」
 
「屌,佢係你家姐?你係佢個妹?」
 
我已經盡量將對話聲線押底,但一知道佢係周詠琳個妹,粗口本能地由口中爆出。當時自修室內的某d同學已經開始對我們的行為有d不屑,可能佢地心中已爆出「靜d啦,屌你」。
 


一個連大力d抖氣都會比側目的自修室,就是我校大多數同學特別是準備應付公開考試的一群,放學的「蒲點」。
 
「我地出去先講。」
 
為免被「道德撚」同學指篤,我就輕輕的移開椅子,放輕步履,情況就好似潛入金庫的湯告魯斯,擔心驚動附近任何機關,示意她到外面才說。
 
「喂,咁你知唔知我家姐響邊?」
 
「你家姐?下晝請左病假,返左屋企。」
 


正當我對她們二人姐妹關係依然半信半疑之際,我想再追問「你真係佢個妹」之際,比我發現到佢面色沉了一沉,同時有點焦急。
 
「呢度有冇電話?」
 
「有,響入面,影印機隔離。」
 
當時仲係去行山要問屋企人借手提電話的年代,同而家相比,響whatsapp text 個message 或者上facebook 影張相打下咭,自嘲呃like,打個status,任君選擇。
 
「喂,家姐,你無事嗎?睇左醫生未?你咩病?嚴唔嚴重?食左藥未?我即刻番屋企照顧你。」
 


一口氣問了五個問題,睇得出佢幾關心佢家姐。我見已經為她解決問題,正準備返入去繼續溫習之際,她突然拉住我的夏季恤衫,示意我不要離開。
 
「喂,屌你,做mud 鳩」我心諗。同時佢好似響電話另一邊收左d 指示。
 
「好啦, bye bye,我好快番來,你抖下啦,家姐」
 
「喂你家姐今朝一早已經話唔舒服,可能唔夠訓,下晝告左假。」
當年,學校請病假不需要遞交醫生紙,只需要電話投注。或者當時人心比較純樸,老師根本認為學生不會「詐病射波」。而家返工,你老闆知你冇醫生紙sick leave,佢唔殺左你就奇,真是so 9 sad。
 
「詐病請病假 又要付出代價 好彩呀邊個有醫生紙明碼實價 仲要做緊特價」農夫歌仔斬有得唱。
 
「唔唔」
 
「我家姐叫你借住50蚊比我去食野先。」
 


「吓?」
 
「係呀,唔信你打去問下佢law」
 
當年街頭行騙案件尚未普遍,如果唔係呢個case一定比「我全家都好平安」更膾炙人口。
 
「食咩要50蚊咁多呀?食個晚飯都可以啦?」
 
講真,當時又真係有D肚餓,本來打算溫多陣去樓下發發買個雞髀返回家算數,而家因利成便又好,受人所託又好,返入去執埋D野準備走。
 
「你等我一陣啦,入去執埋D野,咁你要食咩呀?」
 
「去M 記啦」
 
在那個年代,屯門市廣場老麥的地位就等同於九龍人的老尖五支旗桿,是男女老幼的集散地。「九點半市中心老麥啦」因此老麥門口總是人山人海,反而入而真心食bell chan 的人就唔多。1997年的老麥,任何bell chan 都是20蚊有找。


 
由自修室只需步行約10分鐘,經屯門市鎮公園,就可以到達屯門市中心。沿途喋喋不休不休的她,也許是前世因為洩密而被罰啞藥,今世講過夠本。
 
「喂,你係唔係想追我家姐,成日打電話比佢?」
 
「我只是打電話問功課,你多鳩事。」
 
「嘩,有人講粗口,好驚呀!」語氣明顯帶點摟屌及扮驚mode。
 
「你好煩丫,你今日唔洗拍拖咩?唔洗煲電話粥咩?」
 
「多事啦你﹗」
 
「我要食魚柳包餐,汽水飲雪碧少冰。」一入老麥門口她已經為自己點好餐並示意我去買。
 


「咁你去找個位啦。」
 
「果邊咪有law,你盲嫁咩?」
 
我已經開始習慣了她「一言九鼎」的說話模式,句句都「串串貢」,永遠不失霸氣,可能靚女真是有d性格。
 
「魚柳包真是最好味的。」
 
「係咩,咪又係包一個。我唔得佢d漿,有嘔味,酸酸叔叔」
 
「妖,話你冇tasty,呢d先好野呀」之後再大條道理講點解一定要食魚柳包,為了怕左佢再煩鳩我,我認輸了
 
「好啦,下次食。」

本身打算那那臨食完個餐早d回家沖涼訓覺,但她咬一啖,講十句,足足左成個鳩幾鐘先清哂個盤d野。


 
「你餓鬼上身呀?食得咁快?」
 
出自她的嘴巴,真是無句好聽同順事的說話,總是尖酸刻薄,要對手屈服至死方休。
 
「係呀,我想快d返屋企,好q眼訓,你未食完我走先,明天見。」
 
「喂,有冇搞錯,要一個天水圍美少女陪你食m 記,之後食完就閃人?」
 
好一個歪曲事實的能手,假以時日,李柱銘響高院同你打官司都要輸。
「咁你走得未?」
 
「去埋廁所洗洗手先啦,食薯條隻手好油丫。」
 
當年未有沙士、禽流感,勤洗手的生活習慣當時尚未成熟。
 
「你去輕鐵站,我行呢邊回家,拜拜。」
 
「喂,你有冇風度嫁,唔送埋人地去等車?」
 
算鳩數,怕鳩左你,費事再比你串。
 
「好啦,行啦,去輕鐵站啦。」
 
「乖」
 
我心中悶哼了一句「屌啦星」。
 
輕鐵站等車時我一粒聲都冇出。
 
「喂」她同時用手拍了我手臂一下。
 
「點?」
 
「你嬲呀?」
 
「唔係,只是有d眼訓。」
 
「仲以為頭先串你,你招架唔住,所以嬲左。」
 
「屌,我堅眼訓,冇哂ram」
 
「好啦,寡人體恤你今日都辛苦啦,批准你回家訓覺啦,仲唔謝主隆恩?」
 
「屌你,痴完未呀?上車啦,早d訓,咪煲粥,明天咪遲到,同我問候下你家姐,拜拜。」那陣香味,又一次出現,隨著晚風吹到我面上。
 
「妖,又講粗口,拜拜啦,長氣。」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