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後的初戀——五十年後嘅我，叫我向佢表白。: 【六】
【六】
「你呢一段啲tense寫錯咗，passive voice亦用錯咗……」後來，我同羅佩思就慢慢開始變熟，大概係因為佢冇咩朋友，所以就成日都搵我一齊溫書，做練習。
「陳世杰，你預科係咪都報咗原校啊？」羅佩思煞有介事咁問。
「係啊，因為我成績應該都去唔到更好嘅中學。妳就唔同啦，妳可以去更好嘅中學，之後順利入三大。」
「我……我都打算報翻原校。」羅佩思低頭，結結巴巴咁講。「爸爸本身想我出英國讀書，但依家因為我有想留低嘅原因，我……」
唔知道，黃子霖會唔會都報翻原校呢？我望出窗外，見到曹大志同黃子霖好開心咁係走廊傾謁。有一剎，佢都望咗入嚟，而我居然好似做錯事咁，閃避佢嘅眼神。
「世杰？你係咪聽緊架？」羅佩思發現我心不在焉，就抬頭睇下我望緊咩，見到窗外嘅佢哋，又望一望我。
如果，曹大志對佢係真心嘅話，而佢覺得幸福，歷史冇被改寫都未必係壞事嘅。我試圖安慰自己，不禁歎息咗一口氣。
「天空剛下了幾場雨 看街上路人不多
現在的你在做什麼 還有沒有在想我
快樂是否曾來過 探訪我們兩個
誰都不想讓自己錯 剩下了自己一個
找到你愛的咖啡店 嘗試去感應著你
喝一杯低糖的latte 你還會想嘗一口
快樂會否再來過 探訪我們兩個
誰都不想讓自己錯 剩下了自己一個
春夏秋冬 有多少人會走
春夏秋冬 有多少人會留
傳聞你身邊有個他 兩個人很快樂嗎
聽說你跟他提起我 是否對我也牽掛
快樂是否也來過 探訪你們兩個
誰都不想再讓你哭 剩下你自己一個
春夏秋冬 有多少人會走
春夏秋冬 有多少人會留
外面的雨下得太久 我的心感覺冷漠
看到這一場過雲雨 你是否會想起我」
「你絕對比曹大志好得多。」羅佩思望住我，好認真咁講。
「嗯？做乜講呢啲。」我扮曬冇事咁笑住講。
「我……我……我好少讚人架。」羅佩思突然紅都面曬，低頭繼續幫我改文。估唔到冰山美人，都會有怕羞嘅時候。
「呢五年時光，多謝各位老師嘅教育……」今日係中五畢業典禮，學生會會長係臺上代表全體學生發言。
聽啊俊講，曹大志打算畢業之後就打工，而黃子霖就打算入名校讀預科。亦即係話，今日之後，我同黃子霖就冇機會再見。
畢業典禮完咗，我拎住手上嘅記念冊，鼓起勇氣上去畀黃子霖寫。
「乜係你啊，好耐冇見。」我拍拍黃子霖嘅肩，佢轉過身嚟，見到係我，有些少驚訝我會搵佢。
「嗯。介唔介意幫我填？求其寫句My pen is blue都可以架啦。」氣氛有少少尷尬，我就唔講咁多嘢，直截了當畀記念冊佢填。
「好啊。」佢拎翻當日用嚟係我手心寫自己電話號碼枝筆出嚟，一言不發咁寫。
不如，我就趁住呢個機會向黃子霖解釋一切？
「黃子霖，其實我……」
「我同咗曹大志一齊，兩個月啦。」佢好冷淡咁講咗呢句。
我靜咗，一句話都講唔出。我好努力咁忍住自己嘅情緒，唔想佢睇得出，我內心有幾崩潰。
「寫好啦。」佢遞翻記念冊畀我，「聽我班班主任講，班長明明拎咗獎學金，都唔肯去英國，又唔肯去名校讀書。」
黃子霖到底講緊啲咩？點解我同羅佩思一齊溫書幾個月，完全唔知道有咁嘅事？
「你份人太遲鈍啦。」黃子霖苦笑咗一下，「但亦因為你太遲鈍，我先同到曹大志一齊。佢會對我好好架，你……你都要幸福，知唔知啊？保重。」
黃子霖轉身離開之後，我依舊一句話都講唔出，企係原地，直到我爸我媽搵到我蹤影。
「啊仔！同埋佩思影張相啦！」啊媽拉住羅佩思走過嚟，好興奮咁想幫我哋影合照。
「Sorry，我媽份人係咁。」我努力忍住自己對羅佩思嘅愧疚，扮到好似冇事咁。
「唔緊要，Auntie份人熱情姐。」陽光之下，羅佩思白到好似發光一樣，「黃子霖呢？你唔搵佢？」
「唔駛啦，佢好忙。」我唔想提起呢個人，唔想破壞我爸我媽嘅喜悅心情。
「你快啲搵佢啦，之後冇機會架啦……」羅佩思拉住我去第二度，想幫我去搵黃子霖。
「都話唔駛囉！」我有啲激動咁講，羅佩思嚇呆咗，鬆開咗拉住我嘅手。
佢望住我，似乎估到我同黃子霖發生咗啲事，就冇再講啲咩。佢行近，咩都冇講，只係摸咗我個頭一下。就係因為摸頭呢一下，我就忍唔住，男人老狗係佢面前喊，還好附近都冇人。我慢慢將個額頭挨住佢肩膀，唔想畀佢見到我喊個樣，而佢就一直摸我後腦，想我鎮靜落嚟。明明佢係為咗我而報翻原校，但就係我面前扮到咩事都冇咁，想推我去向黃子霖表白，仲安慰因為黃子霖同曹大志一齊而崩潰嘅我。
羅佩思到底呢刻係咩表情呢？我一直抱住愧疚嘅心，伏係佢肩膀上不停喊。
之後，我同羅佩思上翻原校讀書，聽講黃子霖去咗一間更加好嘅傳統名校度讀書，而曹大志完美實踐佢嘅MK之路，中五畢業之後就去咗先達賣電話，冇再讀落去。黃子霖真係會幸福嗎？預科嘅日子過得好快好忙，每日嘅生活就係操卷同對卷。而我就抱住呢個疑問，一直過咗兩年。
「恭喜啊仔考咗入港大！勝嘅！」啊媽係屋企開咗罐啤酒，又迫我爸飲埋一份。
「恭喜你啊，入到大學要生生性性讀書，記住……」啊爸拎住罐酒，指住我講道，
「知啦，唔准掛住去玩，荒廢學業啊嘛！啊媽，其實我入嘅都係水泡科姐，你咁興奮做咩……」
「嘩，港大喎，梗係值得高興下啦！食雞脾啦，賀下佢。唔係喎，難得啊仔入咗大學，我哋應該叫多啲人一齊去食放題賀下佢喎！啊仔，星期六叫埋入中大嘅啊俊，同埋以前成日陪你溫書嘅羅佩思去慶祝啦！」
「哦，好啊。」
「羅佩思入咗咩大啊？」
「都係港大囉。」
「嗯？咁都唔錯喎，啊仔，諗下人哋啦。」
「哈哈……」雖然事隔已經兩年，MSN年代，亦開始轉做Whatsapp，Twins亦由清純偶像一下形象插水，但我清楚知道，我心入面，仍然有一個位置，係留畀某個人。
「你會唔會好似湘倫咁搵我啊？」腦海入面，突然回憶起佢係戲院門口問我嘅呢句話。於是我就上已經取代Xanga嘅Facebook，Stalk黃子霖嘅近況。
「港大……？！」我對住部電話，有啲驚訝咁講。
「嗯？邊個都入咗港大啊？」啊媽八卦哄咗個頭埋嚟。
「冇，中五同學姐。」我立即收埋我部Samsung手機。繼續專心食飯。
呢一刻，我好期待可以開學再見到佢。但係，同時我又好清楚知道，佢Facebook仍然係寫住In relationship with TaiChi Ch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