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劍襲下,直迫風暴的中心。

「呯!」

伴隨巨響激起巨大的塵土,飛揚的灰塵間,隱約看見一人半跪於地上,滿臉鮮血,一根胳膊歪到旁邊。

「!?」

悔單手撐著地板,九把劍散落四週。





破裂的破裂,折斷的折斷,無一倖免。

悔擦掉嘴角的血,緩緩站起。

康仔驚訝地看著被破壞的劍,霎時間啞口無言,笑到最後的居然不是自己。

在剛才巨劍襲下的一刻,悔將龍捲的風眼轉移到地面,並強行令整個龍捲上下倒轉,以它底部尖端,風力最強的位置與巨劍硬碰。

兩者互相化解,巨劍解體,悔當然也受傷不輕,卻化解了死招。





背叛的騎士。

最後的勝者。

「悔,當初公主無份殺死你妹妹,可唔可以放過佢。」康仔冷靜下來。

「唔可以。」悔。

「樂!帶公主走!」康仔轉身說。





悔打個響指。

下一秒,康仔的頭便脫離身體,咕嚕咕嚕地滾到阿樂等人身前。

絕望的雙眼呆呆地望著天空。

「啊啊啊啊!!!!」小雪尖叫,然後昏迷。


阿樂一時間反應不來,呆立原地。

悔打響指。

「啪啦!」

阿樂身旁的杜比腰欄被切開,腸子和內臟灑滿地,半截身體隨隨落下。





「殺死佢。」悔踢走康仔的頭顱。

「咩話...?」阿樂望著小雪。

他的手,不停地顫抖...




「快啲,佢就黎唔得啦...」


「嗯...」

「燈制呢?」





「左手邊轉角。」

「啪。」微弱的燈光亮起。

四周放滿雜物,凌亂的桌子和木凳,破爛不堪的沙發,散漫一地的零食包裝,黯淡的光芒襯托出頹廢感...

窗外是寂靜的海洋,靜待破曉時分。

他們身處於一架荒廢的漁船。

七騎士的秘密基地之一。

「呼...」





阿樂喘氣,然後將背後的重擔放到沙發。

小雪和娜塔卡。

阿樂出神地望著小雪,恍惚自己做錯了什麼一樣。

「幫我,我無力啦...」

阿樂回神,立刻幫助杜比將康仔小心翼翼抬到木檯。

「頭先真係好險。」杜比抹一額汗。

阿樂未有聽進耳朵,只是微微點頭。

在剛才千鈞一髮間,杜比發動了完美立方,令悔的腦海製造幻覺,使他以為自己親手斬了康仔的頭顱和腰斬自己,並逼使樂仔親手殺死小雪...





本來杜比的幻術只要令對方起疑的話,便能輕易識破。可是剛才的戰鬥中,悔全神貫注於於應付康仔,一時沒有留意自己被幻術欺騙。

最後,四人趁悔被幻覺矇騙,呆立原地之時迅速離開。

不過,悔憑一己之力打敗娜塔卡和康仔亦是不折不扣的事實。

然而,毫不起眼的「魔術師」在危急關頭拯救眾人。

看來他才是今晚的主角。

「阿樂,你幫娜塔卡同康仔包紮先,急救箱響廁所。」

杜比按壓著太陽穴,看來能力的後遺症開始發作。

他緊閉雙眼,抑壓腦海中產生的幻覺。

「咁你呢...?」阿樂。

「我無事,比我休息一陣。」杜比。

燈火昏暗,時亮時滅。


阿樂為娜塔卡包紮頸部的創口,血水染紅整塊繃帶,滲透著布帶的邊緣,滴落地板。

「滴答、滴答」

聲音在阿樂的心裡盪漾,他凝視著這個初次見面便捨命搶救自己的人...

還有睡在她身旁,只要自己出手便垂手可得的願望。

小雪。

她的命近在眼前,他卻不敢取。

再看看傷勢不輕的康仔以及被後遺症纏繞的杜比。

當初背叛龍哥的內疚感再次湧現,蠶食著他的心。

或許,令他不下手的原因便是殘存的良心。

「同我講下嘢。」杜比用力按壓太陽穴。

「下?」樂仔驚訝。

「我後遺症發作個陣個腦好似七角咁亂,傾計可以幫我分散注意力。」杜比。

「無啦啦捲咗入呢場遊戲,係咪覺得好無辜?」杜比率先開口。


「哈哈,還好。」阿樂回想自己自殺不成的遭遇,搖頭哭笑。

「當初康仔搵到公主之後會合我地,公主一見到我地就要我地幫手你。」杜比。

「難怪你地會賣命救我。」阿樂。

「錯啦,我地唔係賣命你,只係賣命比公主。」杜比認真地說。

「咁你地點解要聽佢話?」阿樂回應。

「因為我地係騎士。命運指派我地誓死保護公主。」杜比。

「但係唔係殺死佢就可以無條件得到一個願望?」阿樂試探,畢竟他也懷疑悔所說之話的虛實。

「係,但我地既責任係響獵人手上保護佢。」杜比。

「沙...」


海浪拍打船身,風中帶著鹹味。

杜比慢慢開始說起故事。

大概兩個月前,七騎士連同公主被教會的精銳獵人發現,雙方發生激戰,連番戰鬥後,七人四散東西,公主下落不明,卻偶爾被阿樂發現並將她拯救。

「淨低個三個騎士宜家點?」阿樂好奇。

「下落不明。」杜比緊閉雙眼,內心複雜。

「其實呢個遊戲既起源係點?因由又係點?」阿樂的腦裡一堆問號。

「我都唔知,只係有日我地不約而同收到一個message,話比我地聽我地擁有不凡既能力,係神選中要保護公主既人,於是我地七個就走埋一齊。」杜比回答。

「咁追殺我地既人呢?」阿樂。

「佢地係獵人,大部分來自一個叫教會既組織,背後有某個宗教信仰,領頭既人叫神父。佢既能力好可怕,就算我地七個加埋都無百分百信心可以打敗佢。」杜比皺眉,好像體驗過那個叫神父的人的恐怖。

「當然,其實仲有其他單獨行動既獵人,但多數實力都比較弱。」他補充。

「咁點解神父唔親自出手殺死公主?」阿樂。

「兩個月前佢咪出過手,宜家應該仲比後遺症影響緊。」杜比笑說。

的確,能力越強,付出的代價越高,後遺症自然越大。

「咁如果公主死咗,你地會點?」阿樂。

「我地都會死,呢個係遊戲既規矩,但更加重要既係我地要調查呢場遊戲背後既真相,咁樣我地先有機會贏,然後脫離呢場遊戲。」杜比。

獵人要贏很簡單,只需要殺死公主。

但是騎士們和公主要贏,卻要解開遊戲的種種謎團,才能真正擺脫遊戲。

為了脫離戰鬥,唯有不停戰鬥。

這就是騎士的悲劇。

「又或者好似嗰個痴線佬咁講,只有殺死曬所有獵人先係唯一贏既方法。」杜比苦笑。

「痴線佬?」阿樂。

那個瘋子,繼承了魔鬼的血脈。

七騎士中的惡魔之子。

拉薩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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