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靖續道:「其實,依今天車痕之深來看,相信貨物有一定重量,沒估錯這車貨應該是金屬。」康犖山搖頭揮手道:「陸兄弟你不要胡思亂想了。我說給你聽吧。」 

康犖山的運輸事業成功,除了他有一位長居於室韋族的兄弟外,最重要是他得到了室韋汗莫賀勇的支持。莫賀勇自聽從高仙芝之言後便順利登上汗位。即位後,他便致力團結族中勢力和積極與大唐的交流,從而吸收大唐的文化以加強族群中的文化水平。 

而莫賀汗知道到康犖山來到室韋族群便立即召見,之後他聽到康犖山的想法後更大力支持。後來,康犖山利用他是唐人的身份和通繞六種語言的能力,很快便成為室韋族中唯一的運輸商。 

原本,康犖山也可以安份守己地工作。直到一天,一個身穿華衣美服的商人到馬場要求與康犖山私下見面。康犖山認識這位對方,他是位大唐商人,經常找康犖山的隊伍作運輸事宜。康犖山營商有種特別的手法,就是他會經常設宴招待光顧他的客人。然而,這位大唐商人卻從沒有出席過,因此康犖山感到這位商人有些古怪,但是他也不加理會。所以,康犖山對於這位大唐商人到訪也沒有多想。 

康犖山早在帳篷內設下宴席,當大唐商人進入帳篷後,便開口道:「我要單獨與你見面。」康犖山聽出他說話簡單直接,而且不少客人也曾提出同樣要求,於是他便命所有人離開。 





然眾人離開後,康犖山便為大唐商人添酒。可是,這位大唐商人卻十分小心,他只吃從懷中拿出乾糧和只是飲皮囊中的酒,康犖山並沒有感到不快,皆因每人總有不同的性格。 

未幾,大唐商人便開口說話,他單刀直入地問:「你是否大唐人?」康犖山道:「當然,雖然我父親是特粟人,我母親是突厥人,但我成長在大唐,當然是大唐人。」他微笑點頭再問:「但你為何要替室韋汗訓練戰馬?」這句說話令康犖山怔了一怔,因為這件事是室韋汗秘密地叫康犖山進行的,而這位大唐商人竟然也知道。 

因此康犖山立即收起笑容,沉默道:「你是誰?」雙方的氣氛頓時變得嚴肅起來。他說:「我只是一位商人。」康犖山道:「那麼我有沒有為室韋汗訓練馬匹一事與你何干?」他道:「我只想知道你的想法和去向。」康犖山被對方這樣問感到有些憤怒,因此他用較重語氣道:「我的想法和去向也與你無關!請你記住,我們只是合作關係,其他事也與你毫不相干。」他又是微笑點頭,然後從懷中拿出一封信來遞給康犖山。 

康犖山打開信件細看之下,不禁驚訝得目瞪口呆,更冒出冷汗來。他道:「你明白信件內容嗎?」康犖山道:「明白。」忽然,大唐商人倏地起身拿走康犖山手中信件並放回懷中。他說:「那你要記得準時赴約。」說罷他轉身離開。臨離開前,康犖山道:「究竟你是誰?」他回頭道:「我是大唐商人。」之後便動身離開。

那位大唐商人離開後,康犖山仍然不斷思索剛才他說的話和信中的內容。因為那封信是寫上「三月初十邀請閣下到幽州城一會。幽州節度使。」若然幽州節度使張守珪知道康犖山暗中替室韋汗訓練戰馬一事,等同叛逆。那麼,這次赴會便等於請君入甕。但康犖山心知這約會不能不去,但又為免連累那位幫助他的好兄弟,因此他決定隱瞞此事,獨自前往。 





幽州三月,仍然天寒地凍,地上堆積起茫茫白雪。康犖山身穿厚厚的獸皮衣,騎著黑馬冒雪前行。經過連日的趕路,他也在初十那天到達幽州城。 

康犖山甫一進城,便有人上前迎接。他認得對方就是那位大唐商人。大唐商人上前道:「康老闆你好,在下已久候多時。來,大人已為老闆你準備好馬車。」康犖山便與大唐商人一同上了馬車。那馬車只有一塊布簾遮蔽,其他的全由木板密封。這位大唐商人果然小心緊慎,這馬車不但密封不讓康犖山看到外面的景象,同時也不讓其他人看到車上人。除此之外,馬車也只是左右穿插在小路中,目的也是防止康犖山認得前往張守珪府邸的路。 

沿途上,康犖山問那大唐商人道:「未知閣下如何稱呼?」那人道:「在下叫蔣玄,是張大人麾下的一員。」康犖山道:「請問張大人約見我的原因是甚麼?」蔣玄搖手道:「既然康老闆已來到,你很快便知道,又何必急於一時。」接著,康犖山也嘗試用其他說話旁敲側擊,試圖套些料來。可是,蔣玄依然守口如瓶,因此康犖山也沉默下來。 

未幾,馬車終於到達張守珪府邸前。蔣玄先行下車,之後再邀請康犖山一同進入張府。二人由張府家丁帶領前往。良久,康犖山見到一位老人在庭園正在揮舞長槍。此人滿頭白髮,但在寒冷天氣下依然身穿薄衣,長槍揮灑自如,可謂老而彌堅。家丁快步上前向園外的守衛通傳,而守衛則揚手道:「張大人正在練武。你們在這等一會吧。」 

此時康犖山才首次見到幽州節度使張守珪。他從外間聽聞張守珪早年活躍於西域和北方一帶,曾多次擊退突厥,契丹及奚族等,現被派往幽州主要監視奚,高麗及日益強大的室韋族。張守珪善於長槍和大刀,他揮灑長槍快且準,在庭園設下的稻草人均被刺穿嚥喉。後來,他轉拿沉重大刀依然揮灑自如。康犖山看下不禁暗自驚嘆佩服。未幾,張守珪放下兵器,見到在外有人等待,立即傳召進客廳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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