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話】
 
禁左一下門鐘之後,好耐都無人應門。
 
同琴日我搵許雯既情況一樣,令我視線不自覺地望向門上既防盜眼,諗起當時有個黑影哄埋黎個下心寒感覺,如今仲有少少淆底。
 
阿明禁多幾下門鐘之後,都係無人應門,而且鐵閘鎖左,我地都無得貼住大門聽下屋內入面既情況。
 
『可能落左街,我地係到等下。』說罷,阿明拍一拍自己個屁股,坐左係鐵閘門前。而我就挨住道牆,呆呆咁望住前面。
 




『啪啦啪啦啪啦』
 
雨聲不斷,係陰森既氣氛底下,我同阿明都唔知可以講咩好,只係突然間感到一陣累意,我係到諗如果無出現過近來種種既事,我依家一定係自己張床到舒舒服服咁訓,望住出面好似世界未日既天氣,而自己可以置身於事外個種暢快感覺真係非筆墨能形容。
 
我地一直沉默左十幾分鐘,阿明終於開口說:『其實諗深一層,真係幾荒謬。』
 
『你指咩?』
 
阿明係褲袋到拎包煙出黎,好順手咁拎左支煙放係嘴邊,點著後再狠狠咁吸左一淡,然後輕輕呼出。
 




『未來人喎,唔荒謬咩,家陣拍戲咩。』
 
我用手揚一揚,唔想啲煙霧飄過黎,因為我覺得啲煙真係好難聞,但我都係第一次見阿明食煙,以我認識既佢,唔似會食煙既人......不過,食煙有樣睇既咩?
 
阿明見我好似好抗拒,笑左一笑,然後說:『好難聞呀? 哈......我以前都好憎人食煙,又貴又難食,都唔明點解有人可以一日幾包幾包咁食。』
 
『咁你依家又食?』
 
『唔知丫,到依家為止我都係咁諗,都唔知食黎做咩。但當我Feel到有壓力既時侯,有支煙比我吸下,我感覺會好好多。』說罷,阿明又吸左幾口。
 




『你依家好大壓力咩?』
 
『嘿......少少啦,我係到諗五年後既我,會係一個點樣既人。而佢又點解要置我於死地,哈.....殺自己,我諗我依世人第一次比人憎到真係想我死。』
 
『放心喎,我一定唔比佢咁做。』
 
阿明點左幾下頭,轉頭笑笑同我講:『讀左大學三年,我無咩真心既兄弟,只有阿言同你,係我覺得值得花時間放感情去維繫既人。』
 
聽左阿明咁講之後,我就坐左係佢格離,拍一拍佢膊頭,真心地說:『多謝。』
 
『同你講樣白痴野,你聽過感情樹未?』
 
『感情樹? 咩黎?』
 
『你拎隻手出黎。』




 
『咩?』我遞左隻右手比阿明睇。
 
阿明攤開我手掌,然後指住我手掌上三條線說:『曾經有個人同我講過,感情樹係一棵專收集感情作養份既樹,當你同某一個人感情好好既時侯,感情樹既樹枝就會生長,感情愈好,樹枝就會生得愈長。』
 
『咁棵樹係邊?』
 
『唔知架,係個心入面怪。』
 
『車.....你講到好似真係有依棵樹咁,咁啲樹枝呢? 無棵樹又點見佢生得長?』
 
接著阿明將手上支煙慢慢係地下鑽,鑽到支煙熜左。然後再係我手掌上面畫左一畫,我見佢咁做,雖然覺得好污糟,但我見到阿明咁認真,反而一啲嬲既感覺都無。
 
阿明突然望住我笑說:『做咩? 唔覺得污糟咩?』
 




『覺架,不過你咁做總有你既理由。』
 
『嘿.....你棵感情樹會慢慢......慢慢.....吸收感情既養份,慢慢....慢慢....生長到你手掌上面既感情線。拿! 你睇下! 你條感情線係咪深色左,證明我同你既感情又向前左一步! 今日一小步,人類一大步丫! 哈哈!』
 
我無理到佢個爛gag,反而望一望手掌,見到條"感情線"比阿明支煙畫到灰色,線邊仲佈滿左零零碎碎一粒粒既野,其實真係幾污糟,但諗諗下,如果有啲意境幻想下既話,真係好似阿明所講,條樹枝真係生到我手掌上面,仲深色左。
 
『啪啪!』
 
阿明將我隻手拍左幾下,將啲煙灰整走。
 
『做咩拍走佢? 唔係話感情樹枝咩!』
 
『傻既咩你! 依啲低能野講完就算架啦,你貪污糟咩!』
 
『超!』




 
我地兩個再一次沉默起黎,阿明又繼續拎另一枝煙出黎食。而我比阿明攪一攪,我腦海一直諗緊阿明口中所講既感情樹,究竟係點既樣呢? 不禁問一問阿明:『依樣野你諗出黎架? 都好老土下喎。』
 
阿明呼左淡煙出黎後說:『唔係我諗,係一個......對我好重要既人同我講。』
 
見到佢個樣咁沉重,我諗依個人對佢真係幾重要。
 
『不過.....諗返起岩岩我地既對話,真係好Gay! 哈哈!』
 
『妖你收皮啦!』
 
『哈哈哈!』
 
突然遠處傳來一段升降機到達樓層既聲音,似乎有人出Lift門,慢慢行緊埋黎。我同阿明即刻收起講笑既心情,內心既緊張同不安感覺慢慢湧上黎,我地兩個視線向住走廊轉角位方向望去,明明我地黎搵許雯,但內心依一刻嚇到反而唔想見到許雯出現。
 




腳步聲愈黎愈大聲,我同阿明就愈緊張。
 
之後出現既係一個拎住幾袋餸既肥師奶,我同阿明都鬆左一口氣。由於之前都黎過許雯屋企唔少,依個肥師奶就係住係許雯對面屋企,我諗佢都認得我。
 
當肥師奶行到門前,一路開鐵閘一路同我地講:『地下咁污糟,做咩坐係到丫?』
 
『無呀,我地行到累想坐低抖下。』我開口說。
 
『搵阿雯呀? 佢地成家琴晚去左旅行喎!』
 
聽到後,我同阿明都彈左起身,驚訝地問:『旅行? 我琴日先見完佢黎喎!』
 
『我唔知丫,我琴晚炒菜個陣無油,又唔想咁麻煩咁街買,咪問下許太借囉! 點知佢地成家人執緊野,話去旅行,之後好急就走左。』
 
阿明即刻搭咀:『你覺得許雯有冇變到?』
 
『阿雯? 嘩! 真係女大十八變! 靚女左好多!』
 
『咁伯母佢地呢?』
 
『許生許太? 有冇變? 呀......又唔係好覺既,不過你咁問到,我又覺得好似少少唔同左咁。你地做咩咁問呀?』
 
我同阿明對望左幾秒後,大概我地都諗到同一樣野。
 
『咁你有冇見到佢地隻手腕有冇配帶?』
 
『邊鬼記得丫! 你想知既話!你咪等佢地去完旅行再問佢囉! 我要去煮飯啦!』說罷,肥師奶就拉上鐵閘關上門。
 
我地見許雯唔係到,我同阿明決定走。等緊升降機個陣,我大概估到件事係點。
 
『你點睇?』阿明問。
 
『正如我地當初假設許雯已經死左,無事返返黎果個就係未來既許雯,而許雯既爸爸媽媽......我諗已經比未來既自己殺左。』我將我既諗法講出黎。
 
阿明再即時接著說:『加上你琴日咁突然搵許雯,仲問埋啲奇怪問題,我諗對方意識到件事已經揚左出去,為避免不必要既麻煩,於是好急咁走左。』
 
『激氣! 仲諗住搵到佢可以知道成件事係點! 依家佢去左旅行!我地點搵到佢!』
 
升降機咁岩到達左17樓,開門後,有一家人出Lift,慢慢係我地身邊走過。
 
我入左Lift之後,見到阿明仍然企左係出面,於是問:『做咩唔入黎?』
 
『要搵未來人既話,唔一定要搵許雯。如果件事慢慢發展落去既話,隨時係我地身邊......又或者岩岩係我地側邊行過既人,都可能係未來人。』
 
聽到阿明依番說話後,一股寒意同不安既感覺再一次湧現,因為我意識件事開始慢慢咁發展起黎,隨時遠超我們想像之中。
 
【第十一話完】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