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少,你整晚在翻箱倒篋的,到底在找甚麼?」室友阿渡忍了一夜,在阿本第三十一次自身前走過時,終於忍不住問。

孤家寡人的阿本,自畢業起便已和大學時認識的朋友阿渡租住在這間數百尺的小公寓,雖然地方不大,但下樓不到五分鐘的距離就有車站和一家小商場,可能偶爾會有點吵,終歸是一個滿方便的住所。

房東太太人很好,雖然阿本與她素未謀面。租房子的相關事務一直都是由阿渡搞定,阿本只知道這三年來她從來沒加過他們的租,偶爾還會熬湯和買水果上來放在他們的門口呢!在阿本的腦補想像中,應該是個很有人情味的好房東。

「兩個月前,我不是入院了嗎?我在找那個……住院紀錄。」

阿本從來沒發現,即使是這小小的家裏,一時間要找點甚麼東西,原來還是挺費時的。





「你找那個來幹甚麼?」全晚都在打電動的阿渡終於暫時停下攻城掠池的霸業,有點緊張地問。

「對耶……與其找那個,我還不如直接問你……是說我那時為甚麼會進醫院了?」

「就……有一天你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突然就在房間裏昏倒,是突然間、毫無先兆地昏倒了,」阿渡像是在強調甚麼似的重複說着:「然後一進院就是兩個月,差點沒把我嚇壞。」

不知怎地,阿本就是感覺到室友的語氣有點遲疑。

是身為半個記者的直覺嗎?還是自己多心了?





「那住院費豈不是很貴?我應該沒那麼多錢吧……」阿本自知自己的薪水雖說不上拮据,但肯定夠不上寬裕的邊兒。

兩個月的醫療費,自己是肯定付不起的。

他可不記得阿渡有那麼慷慨。

說起來,這幾年也不見阿渡有幹過哪份工作超過三個星期的,其餘時間都窩在家裏打電動,卻一直不覺得他在財政上有出現過甚麼問題。

「別擔心,你室友我還是有點點積蓄的,看你那麼慘,難道我忍心見死不救嗎?」





「積蓄?你這小子都不去工作的,哪有錢?」

阿渡面有難色。

「該不是為了我去當某某富婆的小白臉了罷?」阿本一邊整理被自己弄得凌亂不堪的抽屜,一邊隨口胡謅。

阿渡沉吟不答。

「不是被我蒙對了吧?」阿本搔搔頭,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當然不是喇。」

「那是甚麼?不是當小白臉的話……難不成你是傳說中含着金鑰匙出生的『富二代』!?」阿本信口瞎說。

「不事生產的富二代,你會瞧不起嗎?」





「除了羨慕之外,應該也有點瞧不起吧……噢不,」阿本瞬間明白過來:「你口中那個『不事生產的富二代』,說的該不會是你自己吧?」

「嗯……也算是喇。」

「不是吧?你真的是富二代?那你為甚麼會跟我一起屈就在這間小公寓啊?」

「我逃出來了。」

「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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