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城經營指南: 第二十一節（一） 終點、起點
第三章 極北三軍棋
第二十一節 終點、起點
天與地之間。
廣闊的雪原上，一道厚重的車痕徑直延伸，拉出一條漆黑的小路。
似乎，有歌聲。
「一二三，四個婊子輪流幹～耶耶～」
在極光、彩雲、星球所繪成的佳作底下，這倒是異常唐突的一首歌。
「五六七，八條老二插滿滿～喔喔～哎啊？」
極速行駛的猛獸上，美不勝收的金髮突然飄起。
「找到了找到了～」
雷神的後嗣，露出尖銳的牙齒，送出一個開懷至極的笑容。
雷鳥：「一個人渣在飛天～」
————
風馳電掣。
字面意義上。
往南。
愈是往南，天氣就變得愈不穩定——灰雲漸漸聚集，在極光照射下卻成了彩雲。
如此美景，如今無人欣賞——眾人只是一路往南，頭也不回。
即使北方有著大事發生，現在他們也管不到。
灼旗：「來了！」
一隻閃耀如燈的白鳥追上車隊，融入到灼旗那燃燒著的火焰之旗當中，一封信便掉落到她手上。她一邊閱讀，一邊從車尾跳到車頭。
灼旗：「黑羽閣下，有回信了！」
盧德：「如何！？」
在那裡一邊吃著飯一邊討論作戰的，便是魔王盧德——作戰代號「黑羽」。女戰士把破爛的信紙置於盧德眼前——一看，字跡極其粗野，乾血和燒焦的痕跡滿佈，正常人恐怕是看不清吧。
幸好這裡，一個正常人都沒有。
灼旗：「雖然讓勝利溜走，但成功拖住大軍的同時，按計劃誘使他們更往北方走了...聖墓是這樣說的。」
盧德：「很好...雖然我不知道那位聖墓實力如何，現在只能寄託給他了，畢竟我們這邊——」
圖靈：「請立刻右轉。」
盧德：「啊——」
盧德還沒反應過來，盤絲已伸出長長的手，按住盧德的手操縱搖杆，讓貨車緊急右轉。一秒後，一個火球擊中原本的位置，將地上的雪花炸成水氣，打出一道精美的圓環彩虹。
盧德：「——也是忙不過來啊。」
羽：「媽的，又是那個噁男！！」
齊苦聖，如同惡鬼一般，始終緊跟其後——當然，某程度來說，他如今確是亡魂——「黑紋騎士團」僅存的亡魂。
不過，從魔族一行的角度來看，更像是隻煩人的蒼蠅吧。
墨考：「如此精準度真是難以置信...他是如何打得這麼遠的啊...」
圖靈：「推測，是利用高度進行的超遠距打擊。」
眾人回頭一看，甚麼都沒看到——實際上，現在除了眼力驚人的半身人之外，誰都無法從那片夜空中看出甚麼。
羽：「喂，就不打算處理一下嗎？」
盧德：「不能為了他一個人停下來。」
魔王如此說。
阿修羅緊縮著兩眉，掃視目前狀況——「黃雀」的勢力已可用「車隊」去形容，車上每個人卻是爭分奪秒：已洗腦完畢的士兵們持槍保持警戒、鬼鳥和姐妹們忍著晃動盡可能閉眼休息、漱玉正在向新加入的成員（不論自願或被迫），比如黑精靈墨考、歐克格格、大地人香魚等說明狀況...
羽再看幾眼，卻始終未找到她最想看見的身影——
羽：「啊。」
原來都靈一直都在她旁邊，並且——正在不斷瘋狂進食。
都靈：「怎麼咕嚕怎麼了？我咕嚕親愛的咕嚕羽小姐咕嚕。」
羽揉了揉那小狗般的棕髮，然後又拍了一下。
羽：「你怎麼像餓鬼似的。」
都靈：「咕嚕...嗯。必須盡快補充魔力...嗚嗚...之後肯定還需要我的治療術...咕嚕咕嚕...」
羽：「...」
羽看了看他——黑色正裝沾滿了乾血，皮膚上燒傷的痕跡猶在，雙眼周圍的黑影愈來愈多——這小子甚至沒在替自己治療。
於是，那英氣的眉毛難得地降落下來。
羽：「魔王！」
盧德：「怎麼了？」
羽：「讓我去幹掉天上那噁男吧！」
盧德：「...藍，我不是都說了——」
羽：「老娘不管啦，讓那傢伙一直跟在後面不是很危險嗎？啊？反正你不答應我就亂搞喔！」
盧德：「...明明之前說過會聽從我的指示吧？」
羽：「對啊，所以你快給老娘指示，讓我去做掉那噁男吧。」
魔王無言地看著那女性——臉上的妝早已掉光，原來打理整齊的髮絲也全數放下，隨風飄揚，綠色的瞳孔仍然散發著熾熱的鬥志——一種義不容辭地戰鬥至死的鬥志。
盧德看了看她老姐宮，後者亦只是歪了歪頭，笑了笑。
沒辦法了。
盧德：「...明白了。可是對方是飛行單位，你打算怎麼辦？」
羽奸笑一聲，以有力的食指指著他們剛「捕獲」到的單位——飛龍騎士香魚。
羽：「我們也有啊。」
香魚：「噫！？」
一陣寒意沿著香魚的身體肆意流動，從寒冷僵硬的腳尖一直傳到昏熱的腦袋，在她的大腦內具體地形成一條信息——「死定了死定死定了」。
羽：「一條飛龍、一位騎手、一個潑婦、一把刀——足矣。」
盧德：「明白了。魔弩有帶著吧？緊記——朝著天空射出一記大的能量彈，便是求救信號。」
羽：「哈，你明知老娘不需要的。」
說著說著，潑婦已騎到飛龍身上，並一手將捲縮的香魚抓到鞍上。
盧德：「解決了就馬上回來！」
羽：「知道啦！駕！」
她拍了拍香魚的肩膀，而香魚又拍了拍飛龍的背，就這樣一飛沖天，向著半身人指出的位置筆直前進——目標，陰雲不散的敵人。
一個快速的支線任務——至少，在一開始是如此計劃。
香魚：「嗯嗯...」
迎風飛行，寒冷的空氣分子毫不留情地擊打著臉部，隨著高度提昇更是連連重拳——於是，香魚一直在顫抖。多重的精神影響應該已經侵蝕她的靈魂，但為了以防萬一，羽還是將金刀架在她頸上。
羽：「可別做蠢事啊。只要把我送過去就可以了。」
香魚：「啊...不...因為...你會殺了...齊苦聖中校吧...？」
香魚那抓住龍繩的雙手，已經震動到不自然的程度。
香魚：「一想到這個，總覺得...哈...有點興奮...哈哈...！」
羽：「...你也瘋了嗎...也罷。戰場上，大家都多多少少瘋了吧。衝吧！直衝——！」
香魚：「直衝——！」
一把利劍在空中直刺。
遠方，天空之頂，齊苦聖咬牙切齒，看那傷痕累累的身體，好似一隻瀕死的雄獅。
齊苦聖：「殺了我孩子的惡魔...我、我、我一定要...」
他不停運作著身體內僅存的魔力，直到——視野裡有異物出現。
齊苦聖：「高、高、高速接近中...那條飛龍是...！？」
羽：「看見了！」
香魚：「哎...咦！？你已經看見了嗎！？我——」
羽：「迴避——！」
香魚：「啊啊啊——！？」
話未說完，一個火球直撲而來，香魚在最後一剎那拉扯繩索，勉強躲開。
香魚：「已已已經被發現了啊...」
羽：「正中下懷，你繼續策馬就好。」
香魚：「哎！？飛行途中不要站起來啊！」
何止站起來——羽在飛龍背部耍雜技般前進，一路走到龍頸，用腳指夾住飛龍的黑毛，竟然在強風中直立起來。
羽：「給老娘下馬吧！」
然後，舉起魔弩猛烈射擊。
齊苦聖：「只有一條飛龍和兩個人...？真是小看人...」
巨漢亦操縱起飛龍，精妙地迴避羽的射擊，始終數秒的交火之後，不知不覺之中——
兩者已近在眼前。
一來是因為香魚優秀的騎術，二來是齊苦聖根本沒打算躲，兩隻飛龍就這樣急速接近，就像兩台超級跑車所進行的「chicken run」。眼看著下一秒就要相撞的當下，時間流逝彷彿變慢千倍——在這慢動作的領域裡，齊苦聖張開右手，展開一個莫大的紅色魔法陣，魔法振動在冷風中傳動。
羽：「就是現在——！！」
香魚：「噫噫——！」
香魚雙眼睜得通紅，抓住時機全力一扯，命令鞍下飛龍緊急右轉，同時——
將羽拋出去。
齊苦聖：「！？」
她在半空中滑翔，雙手張開，雙腿屈曲，好似下凡的仙女——不對，為尊重她手上的金刀，還是稱呼為「女武神」吧。
一個剎那後，火魔法炸開，火舌無可避免地吞噬羽的身體，對此女武神的應對方法是——直接無視。咬緊牙關，忘記皮膚上的痛楚，一手撥開火焰，另一手便是一刺——
羽：「中！」
龍頭被刺穿，刀從後腦穿刺而出，飛龍血沾到齊苦聖的眼球之上，一瞬間奪去其視力。
齊苦聖：「嗯！？」
她便以雙腳夾住龍頭，兩手一揮，展開兩條九節鞭，猛力一揮，飛龍雙翼應聲而斷——空中鬥士便告擊落。
齊苦聖：「媽...媽的...！」
當然，戰鬥還未結束。
香魚：「好，成功了...哎！？」
在附近盤旋著的香魚目睹了平生難見的畫面——兩人被重力捕獲之際，他們如猛禽般雙眼始終沒有離開過對方。羽隨即揮鞭，被齊苦聖一手抓住，鞭尾卻朝他的背部鞭得皮開肉裂。
齊苦聖：「哼——！」
他大喝一聲忍住疼痛，更用力一扯，一瞬間將十米外的羽扯到身邊，用配置指虎的鐵拳狠狠擊打羽的臉，在加速度之下竟打出鋼鐵的聲音；羽吐出一口血，旋轉身體踢出一腳，將那指虎踢得粉碎。
一隻猛獸、一隻妖魔，便如此一邊掉落一邊交手，直到雙雙掉入森林之中。
自然，對於他們來說——這場決鬥並未結束。
只是開始而己。
————
盧德：「看見了嗎！？」
半身人：「是！兩人都掉到森林去了！」
盧德：「紅，這...」
宮：「沒問題，交給她一人足以應付。」
盧德：「是嗎...那麼——」
半身人：「啊...」
半身人似乎看見了甚麼——天空中有一個不祥之物。
這個不起眼的發現，開展了下一場戰鬥。
————
「一二三，四個婊子輪流幹～耶耶～」
歌聲與風聲相結合，生下詭異的子女——雖然已經反覆描述過很多次，如今這片大地上，實在有太多光怪陸離的角色，等待著自己的登場一一起舞。
「五六七，八...呃、八甚麼來著？」
「好啦，別再唱了！」
「你再唱也沒有中將那麼好聽啦！」
「他媽說得對！啊哈哈！」
高昂的歡笑聲以及沉厚的引擎咆哮，互相纏繞以至能震動地表的薄雪——對這片雪地來說，肯定是從未有過的體驗吧。
這裡，有一隊獵手。
野性的摩托車之上是隨風飄逸的美麗金髮，雄偉端莊的軍服背後排出黑色濃煙，幼細而有力的手上是殺人兵器——如今，在盧德小隊後方，一群雌狼正在全速前進。
她們可不是普通「士兵」。
說起來，於黑暗中來到此地的共和國將軍們，也各自帶來備受信賴的精英部隊——大炎母那極具侵略性的「無情火騎士團」、齊苦聖那空中惡魔部隊「黑紋騎士團」、藍正道的機動部隊「宮廷默劇團」...每一個都是經驗豐富、萬中挑一、威脅性十足的精英。對於「非大地人」來說，他們便是獵魂的惡鬼。
而在這群人其中，又再更上一層樓、萬中挑一再萬中挑一、精英中的精英——便是雷鳥中將的直屬部隊「雷鳥之翼」。
金鋼：「開始索敵！」
「雷鳥之翼」之首，高大壯健的金鋼，以威武短促而精確的聲線向隊員下令。
夏冥夜：「了解！」
火炭：「來啦～！」
銅二娘：「來找點樂子吧！」
三名隊員氣勢迫人，雖是女聲卻包含雄厚的威力，其摩托車上的姿態如同戰神的雕塑——一看，雷鳥之翼的成員個個眼神凌厲，豪氣熾盛，雖是全女班卻散發剛強至極的氣息——她們是戰場的劍鋒、她們是炮火的彈頭、她們是爆炎的火舌、她們是雷霆的光芒、她們是...
不對，無論用甚麼比喻，都難以形容她們的威風。
她們就是「她們」。
雷鳥之翼。
夏冥夜：「靈祇之眼，發動！」
三位女兵滑動手指按下按鈕，摩托車車頭便突然變形，從內部彈出無數個金屬八面體，被一層紅光包裹著，便透過魔法快速飛上天。
銅二娘：「展開！」
很快，那些金屬物便爆開，現出其內部結構——直升機迴旋翼連接著類似「眼」的機械。這些「眼」像蜜蜂般左右紛飛，在空中形成一個搜索網，毫無遺漏地飛向前方每個角落。
火炭：「搜索開始！」
隊員閉眼集中，「眼」看見的影像通過靈魂連結直接傳入她們的腦海——雪山、岩壁、樹林、河水，各種模糊的影像在她們眼前高速略過，直到——
其中一位突然睜眼。
夏冥夜：「發現目標，東東北，五百三十。」
金鋼：「了解！」
金鋼搖動身軀，讓摩托車急轉彎，隨後全員跟上，連金髮的律動都相一致，動作整齊得如正在表演的韻律泳隊伍。
夏冥夜：「啊！」
才剛轉向完成，夏冥夜卻發出一聲悲鳴，按住自己的右眼，卻不見任何損傷。
金鋼：「夏！怎麼了！？」
夏冥夜：「我的眼被插爆了啦！」
火炭：「哈哈！白痴喔！」
銅二娘：「我看你又飛太近了吧！」
夏冥夜：「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
談笑間，她們扭動把手，將摩托車的馬力推至最高，全速向獵物靠近——不帶一絲遲疑。
————
魔族的車隊上，女鬼的槍管飄出灰煙。
都靈：「咦！？曉霧小...大哥你在射甚麼！？」
曉霧：「不，好像有甚麼東西在飛...我感覺不是好東西就...」
早已習慣男裝的曉霧保持持槍態勢，視線始終沒有離開天空，俊俏的側顏在星光照射下彷彿閃閃生輝。
都靈：「我、我甚麼都沒看見啊...」
宮：「不。確實有甚麼。」
其正體，很快就通過半身人的千里眼發現。
半身人：「敵、是敵襲！」
半身人一聲稚嫩的叫聲，如今卻被用來傳達惡耗。
半身人：「摩托車...有十架以上！速度好快！」
敵襲。
不知道第幾次的敵襲。
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人再感到驚奇。
戰士們不約而同地做了同一個動作——回頭看向魔王。
盧德：「用作戰Ｃ！」
————
火炭：「零零十五後接觸目標！」
車隊的後方，雷鳥之翼在山間左穿右插，她們的摩托車彷彿能違反重力定律——油魔混合動力的這款摩托車，能通過灰魔法（念動力）增加滯空時間，某程度上確實是在「飛」——在閃著綠色極光的夜空下拉出一道道黑煙，遠看似是神龍在巡行。
終於——飛越又一個山坡後，獵物出現了。
銅二娘：「已能目視！」
兇神惡煞的女兵大喝一聲 便強踩油門衝了出去——獵物是車隊最後一輛武裝車。她舉起魔弩噴出緊緻的射線，發出刺耳的聲響穿過空氣，精準地將輪胎擊破。
銅二娘：「先幹掉一輛——嗯！？」
但定睛一看，這車上居然沒有任何人在搭乘，貨物卻是魔族準備的驚喜——一窩炸彈蟲。隨著武裝車應聲翻側，那些紅通通的蟲子因為衝擊而互相碰撞，肥大的腹部快速漲大發光，隨後——猛烈爆炸。
銅二娘：「嗯——」
爆風直撲而來，女兵當機立斷地緊急跳車，在地上滾動數圈，直到被她的隊長拾起，像隻小貓般左搖右擺。粉飛的金屬碎片，以及剩下所有未爆的蟲子，都被灰魔法彈走。
銅二娘：「太大意了...」
金鋼：「看清楚才上吧！」
火炭：「哈哈，就你命大！」
金鋼：「看來，敵方的車隊裡暗藏玄機。謹慎地追擊吧！」
————
漱玉：「黑羽大人，炸不死她！」
盧德：「嘖...準備交火！」
油門踩到最底，直至引擎發出悲鳴，但即便如此，沉重的貨車終究不可能比摩托車快——終於，雷鳥之翼來到車隊的尾部，視力好的人已經開始和敵方進行眼神上的交戰。
宮：「嗯哼。這次是女兒國呢。真有趣。」
夏冥夜：「喔？那個紅衣服的長得很可愛耶。」
火炭：「怎麼？你想上喔？」
夏冥夜：「你媽才被馬上了，那可是魔族啦！快把老二拿出來吧！」
火炭：「是是～」
閒聊幾句後，就如同其他動作般，女兵們異常整齊地舉槍。
交火在所難免。
盧德：「開火！」
金鋼：「開火！」
魔族一方，戰士們像沙丁魚般堆在車尾，以車體作掩護開槍，試圖瞄準在山谷間飛越的摩托車隊；雷鳥之翼一方，女戰士一手展現精妙的車技，另一手展開猛烈的砲火，目標是將逃跑中的車隊徹底破壞。
灼旗：「黃雀的士兵們！不要害怕！天國在等著你們！」
眾：「啊啊啊——！！」
士兵和戰士們以毫不在乎彈藥量的氣勢向著山間瘋狂掃射，形成一道強力的火力網，想必任何生物都不能在此死亡之網中存活吧——然而，雷鳥之翼如入無人之境，只見她們互相掩護，一進一出，左衝右突；她們好似與胯下的摩托車融為一體，於山坡之間如同一群在海面飛躍的海豚，引擎的聲音隨著運轉時強時弱，卻又似暴亂的咆哮。
曉霧：「打不中...這簡直是飛將軍...！」
鬼鳥：「小哥你有所不知...這來的可是最他媽糟糕的傢伙啊！」
鬼蘭：「那是共和國最危險的一群婊子了...喂，把頭壓下去！」
角鬼人們一邊說話一邊開槍，她們身上披著彈藥，一人換彈就由其他人掩護——然而，即便有如此熟練的技巧，子彈能夠打中的只有岩石和雪花。
鬼沙：「有沒有鐵皮之類的啊！這邊快被打爆了啦！」
鬼愁：「大叔你站這裡做甚麼啊！快退後！！」
墨考：「呃呃！」
曉霧：「非戰鬥人員就不要再出來了！盡量——」
火炭：「啊有帥哥～」
火炭雙手舉起一把狙擊槍，幾乎沒有任何瞄準動作就擊出射線，精確地從曉霧兩眼之間通過，他的頭便化為血色的煙霧。
都靈：「曉霧！？」
鬼鳥：「小哥！？喂——」
只見爆出的一團煙霧快速歸位，好像時光倒轉，曉霧那雌雄莫辨的美貌便完好如初。
曉霧：「我沒事！只是很痛...」
火炭：「甚麼？居然回復了...沒見過的類型呢！」
夏冥夜：「你該改改一看見帥哥就想殺的怪癖了。」
火炭：「要你管！就你這婊子最沒資格說我啦！」
夏冥夜：「啊，旁邊好像還有隻小的耶。」
火炭：「噢！那個也很棒！」
都靈：「哎？」
似乎感覺到視線，都靈頓時感到一股至今為止最為強烈的寒意，更勝任何暴風雪。
曉霧：「都伏下——！！」
曉霧似乎憤怒了，臉容扭曲得難以描述，向著火炭送出濃郁的殺氣，便將手置於腰間——雖然手中空無一物，卻能感到一種銳利至極的力量，正在手指之間聚集壓縮。
曉霧：「虛刃‧裂空——！」
女鬼揮出一招橫一文字斬，便從虛無之中揮出不存在的刀刃，斬開空氣前進，攪動著女兵眼前的視野，接著——
火炭：「啊啊啊——！」
火炭眼見自己的手腳被砍成數段，腹部被橫向切開，大腸破肚而出，完好的人體立即變成破碎的肉塊——
夏冥夜：「婊子！振作一點！」
火炭：「啊！」
直到夏冥夜用力拍了拍她的後腦，她便回神一看——自己的手腳又回來了。不，應該說，她從一開始就沒被砍中過。
火炭：「咦...我...手腳？」
銀海：「幻術呢。能遠程發動還真是少見。」
金鋼：「各位，集中精神！以小組行動，誰中了幻術，旁邊的人就打醒她！」
雖然有少許阻撓，雷鳥之翼的展翅未有止息。只見她們重新佈陣，這次分為兩三人一個小組，其動作之快暗示了她們的練習和實戰經驗。
曉霧：「連幻術的對策都有準備嗎...雖然不想承認，這次的敵人可謂無懈可擊...！」
紅藕：「主公，他們要追上來了喔～」
盧德：「嗯...放出第二輛車！」
陷入膠著的這個時機，又有一輛大卡車突然改變軌跡，貼近雷鳥之翼高速行駛。車上的布匹被強風吹走，現出內裡玄機——這一次倒不是爆炸蟲，而是一車的士兵。
士兵：「啊啊啊！為了魔王！為了黃雀！」
當然，是已經陷入多重洗腦，幾乎就是行屍走肉的共和國士兵。
銅二娘：「友軍！？」
火炭：「不對！他們在開火耶！」
夏冥夜：「是黑魔法！他們已經被魔族操縱了！」
卡車繼續推進，卡到幾個小隊中間，通過自殺式的火力試圖打亂雷鳥之翼的陣型。
金鋼：「果然如中將所說，有部份士兵已慘遭毒手...銀海！該你上場了！」
銀海不發一語，通過念動力使摩托車超越極限速度，一瞬間突破火力網，來到那群士兵跟前。
士兵：「啊啊啊！殺啊啊——！！」
士兵：「救命啊啊啊！不要殺我們——！！」
也不知是否洗腦的「設定」，士兵們接連吐出矛盾的大吼。一看，他們更是被絲線綁在卡車上，除了開火之外再無選擇。
對此，這位圓臉大眼，甚至稱得上「可愛」的女兵，有此回應——
銀海：「好吵。」
銀海雙手張開，背在身後的槍砲快速變形，最終讓她變成類似千手觀音的姿態——只是那些不是手，而是砲口。
士兵：「啊啊——」
幾十個砲口同時開火，除了將士兵那關不上的嘴巴炸成熟透的肉片，更將整輛車擊飛數十米，黑煙和火舌直衝天際，掩蓋了陰月的眼睛。
很快，車隊從煙霧裡衝出——雖然有人受了點小傷，皮膚上插了些破片，但一個人都沒少。
同一時間，雷鳥之翼正上方的天空中，又有一位戰士在飛翔——那是和香魚一起投降的男性飛龍騎士。
飛龍騎士：「啊啊...對不起對不起...」
只見他抱著心不甘情不願的表情，扔下一個袋子。
火炭：「甚麼東西！？」
在這個問題破口而出的同時，火炭已經下意識向天開火，準確地將那袋子擊破——從中，掉出炸彈蟲，還混著大量毒花毒草。
金鋼：「毒液！」
因爆炸而飛散的有毒汁液如雨淋，下方的隊員可謂八仙過海——有的左搖右閃、有的展開魔法盾、有的以念動力直接將毒液擊飛。
火炭：「金鋼！你的衣服！」
即便如此，仍有少量汁液成功越過雷池，最終抵達金鋼的軍服上。眼看腐蝕漸漸擴散，她一手將軍服扯爛，露出底下的黑色內衣，以及絕不比男子遜色的肌肉——不對，實際上，大部份共和國男兵都沒有如此結實的肉體。
金鋼：「我沒問題！各位沒事吧！？」
火炭：「幹！老娘的頭髮也中招了！」
銅二娘：「乾脆剃光吧！挺適合你的！哈哈！」
這招奇襲，似乎亦未獲得應有的功效。
飛龍騎士：「這、這樣就可以了吧...乾、乾脆逃跑的話...？」
天上的騎士眼見任務完成，心生逃跑之計，直到——
飛龍騎士：「啊——」
直到一串光線射穿飛龍的心臟，再刺穿騎士的腦袋。
火炭：「好，幹掉囉！」
金鋼：「很好！按照中將的指示，將被黑魔法操縱的人員一律視為敵軍！不要讓多餘的同情阻礙我們的任務！」
眾：「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