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傭兵》: [Day 12－片翼光芒] PART 03
「東叔叔～俾錢錢～」一大班小朋友拎住一包二包糖走埋嚟櫃檯。
我同綽姿都讓一讓開～
「好好好～逐個逐個～要排隊㗎～」東叔就逐包糖放上磅，「好～嗱～呢包...一蚊～呢包...都係一蚊～呢包都係一蚊～」
綽姿又邊食住糖，邊睇住東叔逐包磅...
「拜拜東叔叔～好嘢～又有糖食～」班小朋友俾晒錢之後，就好開心咁拎住包糖行出門口。
「拜拜～慢慢行喇～」東叔送咗班小朋友出門後，就將掛喺木門上嘅木牌擰一擰轉～
『點解啲小朋友可以咁冇危機意識...』天真爛漫嘅小朋友真係開心...
「嘩...你自己又好得好多咩？」東叔冷眼望一望我...
「嗯嗯...」綽姿又邊食糖邊點點頭。
『嘩...你哋係咩意思？我而家啲危機感強咗好多囉！』你舖話法真係要戒！
「有咩？我覺得你啲危機意識仲低過啲小朋友～喂...你唔好再食我啲糖喇！」東叔行去綽姿面前。
「食多兩粒先啦...」綽姿快快手手拎多幾粒放入口，「你啲糖賣得咁平，唔怕蝕。」
「咩賣得平就唔怕蝕吖？」東叔拎住一包二包唔同款式嘅糖果，加返滿啲糖果箱，「你呢啲係咩生意邏輯吖？俾你食晒，啲小朋友咪冇得食囉？」
「你仲有咁多，點會俾我食得晒？」綽姿懶理東叔咁多，再拎多幾粒放入口。
「啲貨唔易拎㗎...綽姿姐...」
「得啦得啦...食多兩粒唔食...」
等到東叔將啲糖果箱都加返滿...
又等到綽姿再食多廿幾粒糖...
“咔”東叔好隨意咁打開密室木門，開一開燈：「做乜近排入貨入得咁密咁嘅？」
「嗯...今次嚟係想幫佢買啲裝備...」綽姿一邊揀...緊身衫褲，一邊指指我。
「嗯？」東叔行入櫃檯，打量住我，「你條廢柴遇到啲咩大件事，要買返啲裝備又唔死得吖？」
『我？嘩！好話喇！我呢...』我諗咗一諗，『想知吖？俾錢買啦～』
「你吖？算鳩數啦～你啲情報一文不值吖～」東叔恥笑住我～
「你唔好話...」綽姿拎起件緊身衣睇睇，「佢真係遇到啲我都諗唔通嘅事...」
「你兩個唔使打籠通喇～我先冇咁蠢上檔～」東叔扮鬼臉，擰擰頭。
「唔信就算。」綽姿拎住一件緊身衣同一條緊身褲行到嚟我面前，「著起佢。」
『哦...』我接過綽姿手上嘅緊身衫褲之後，望望左右，『邊度有Fitting？』
「Fit乜鬼嘢Ting吖？哈哈哈～」東叔指住我恥笑幾聲，「喂～呢條友都仲係傻吓傻吓咁，你點同佢生活㗎？」
綽姿冇出聲，只係擰擰頭。
『喂咩姐？眾目睽睽之下換衫...好尷尬姐...』人嚟㗎～食咗蛇果㗎～有羞恥之心㗎～
「好多人咩呢度？得我同綽姿咋嘛～」東叔又恥笑住我。
嘩...仲唔夠吖？
「快啲換。唔好嘥時間。」綽姿翹埋對手。
『換咪換囉...好彩有著底褲姐...』唔係嘅話，俾你見到我條真心正實嚇撚死你！
我都係擰住身，遮遮掩掩又快快手手咁換...
當我換好之後...
『又幾啱身喎！』同之前嗰套一摸一樣！啱啱好！
「嗯...幫你揀埋長袍。」綽姿又行去長袍嗰邊揀揀。
「綽姿呢個執行者真係...幾細心～」東叔打量住綽姿。
『吓？佢吖？細心吖？』我指指綽姿...
唔係吖化...真心唔覺囉...
「嘩～唔止細心啦～仲照顧得你好周到添啦～」東叔冷眼望住我。
『吓？仲照顧得我好周到？』衫又係我拎去洗...綽姿煮嘅早餐...炭嚟㗎喎...
「你真係身在福中不知福～」東叔半帶恥笑咁擰擰頭，「好多隨行者跟唔夠幾日就人間蒸發...唉～都係唔好講咁多～費事益你～」
『呢層...我都知...』我望住幫我揀長袍嘅綽姿...
「嗯？」東叔半帶疑惑咁打量住我。
『喺呢十多日嘅行者生活...執行委託...都體會到...』望住綽姿拎起一件又一件長袍睇睇...
「你有遇過...其他隨行者？」東叔繼續打量住我。
『唔...』我擰擰頭，『雖然冇遇過...但喺其他執行者口中同...身上可以得知...』
「唔...嗯...」東叔跟我一齊望住綽姿...點點頭...
我一直都...太天真...
行者...傭兵呢一回事...
喺戰亂嘅地區...死亡係平常事...
唔係平常嘅生老病死...
係殺與被殺...
我而家開始明白...但仲未算有呢種覺悟...
「攤開手...」綽姿拎住件長袍行到嚟我面前...
『哦哦...』我又乖乖咁攤開雙手...
綽姿就幫我著件長袍上身...再束一束條腰帶...再插埋把精神刀柄喺腰間...
綽姿再幫我整理多一下...打量我一下...
我都望望自己身上...呢件長袍係...
「隨行者Level 6？！嘩！咁Dom本呀？」東叔碌大對眼望住我身上！
冇錯！而家我身上件黑色長袍...繡滿黑色暗花！
明顯同我之前著開嗰件有極大分別！
係隨行者...Level 6...
「啱㗎喇...反正今次都好有可能係...最後一次...」綽姿再幫我整理一下背後頂帽...
最後...一次...
『唔好講到就快死咁啦！！！』大吉利是！！！
「嘩...講到好似好嚴重咁喎...咩事吖？」東叔都好認真咁打量住綽姿...
「想知？」綽姿再打量住我，「俾錢買。」
「俾錢買...」東叔諗咗諗，「咁就講嚟聽聽值唔值先啦...」
「先行者...」綽姿回望住東叔，「嚟探訪過我哋。」
東叔聽完綽姿講，眼都凸埋！
「仲要係...片翼。」綽姿掃一掃我膊頭。
「片...片翼...嘩！你哋究竟做咗啲咩事，引咗個咁大嘅大人物注意呀？！」東叔嚇到塊面都青青地...下顎都合唔返上去...
嘩...係唔係真係咁誇吖？又係唔係真係咁得人驚吖？
「其實我都唔清楚...我哋呢排只係有三四次失敗記錄...同殺咗一次委託人。」綽姿挨喺櫃檯邊，打量住我。
「三四次失敗都唔係咩大不了...殺委託人都不至於要先行者嚟探訪...」我未等到東叔講完...
『嘩...殺委託人都唔算大件事吖？』委託人喎...我哋嘅客仔嚟㗎喎...
「其實真係冇乜咁大不了㗎咋～好多時有啲咩利益衝突吖～對執行委託嘅行者生命有威脅吖～睇條撚樣唔順眼吖～一刀砍死佢都唔出奇㗎～喂呢條友都仲係有好多嘢唔知㗎喎～」東叔望住綽姿，指指我。
係...係咁㗎咩？
冇人講我聽又點鳩知吖？！
之不過...咁講法...又真係爽喎！
對住啲意見多多嘅麻煩西客有咩唔順...就一刀砍甩佢個頭！全個世界清靜晒～
「有啲嘢都係唔好俾佢知咁多好。」綽姿點點頭。
得啦～明啦～又係嗰啲淨係知道要知道嘅嘢好喇～其他冇必要知嘅嘢就唔使知咁多嘛～
東叔打量住我：「咁你哋殺咗邊個委託人咁巴閉？」
「西貢獻命。」綽姿冷冷放下四隻字。
「西貢獻命...」東叔打量住我，諗一諗，「每當同西貢有關嘅...都總係好似...在意啲...」
『吓？』在意啲？咩在意啲吖？
「或者係...之不過...其實我都唔係太清楚。」綽姿擰擰頭。
綽姿都...唔太清楚？
「係唔太清楚...」東叔打量住綽姿，「定係唔想講咋？」
定係唔想講？
「兩樣都有啲。」綽姿又冷冷放下一句。
兩...兩樣都有啲？
「明嘅～咁睇嚟...片翼應該交低咗極難嘅難題俾你哋～」東叔又打量住我。
「嗯...」綽姿點點頭，再指指我，「總數幾多？」
「唔使啦～」東叔擰擰頭。
嘩！咁好死唔使錢免費送俾我？！
Level 6喎！東叔有咁慷慨㗎咩？
「你俾咗個咁重要嘅情報我...再加上...」東叔半帶恥笑望住我，「反正今次好大機會係最後一次～當係送別啦～」
嘩我屌...咩意思？又詛咒我？！
「多謝晒。」綽姿都好似好認同咁。
喂...點吖...我收皮嘅話...你都未必可以全身而退㗎！
『之但係Level 6...唔係會一次過吸乾精神能量㗎咩？』話說呢樣我留意到好耐...
只係頭先佢哋傾得咁開心，我又唔好意思打斷佢哋...
「用Level 3精神液應該頂得住。」綽姿行過我身邊。
你話我進步咗唔得嘅？
『咁...咁我啲衫點吖？』
「著返件大褸，其他就留俾東叔。」
『吓？留俾東叔？我啲衫嚟㗎喎...』
「反正我哋都未必過到今日。」
『唔好講到去送死咁好唔好呀？』
「一路好走喇～唔送喇～」
“叮叮”同綽姿行出糖果店...
『咁我哋而家應該要做啲乜呢？』街上嘅人好似多咗...但個個都仲係死口死面咁...
睇嚟...真係只有喺小朋友面上先搵到無憂無慮嘅笑容...
「唔...」綽姿拎部電話出嚟睇睇，「仲未有下一步指示...我想去一個地方先。」
『吓？』去一個地方？邊度？
綽姿冇講任何嘢，雙手插褸袋就開始行。
我都跟住綽姿身邊，向住...輕鐵站方向行。
一直留意住四周...一直行...好快又行返上去輕鐵站。
企喺輕鐵月台上，綽姿都係粒聲唔出。
唔...想去邊呢？
又同我哋嘅委託...有冇關係㗎呢？
滿腦充斥住問號...但又唔敢開口問...
問咁多綽姿都唔會答...仲會嫌我係問題寶寶添...
“叮叮”兩聲，一架殘舊破爛甩晒油嘅輕鐵埋站…
等到輕鐵停定，我就同綽姿行入車廂。
又好自然咁同綽姿一齊望望整個車廂...
噴滿塗鴉嘅車廂裡，有好幾班年輕男女各自坐埋一二邊...
綽姿望咗一望，就遠離其他乘客，挨喺破爛嘅窗框。
當我都挨喺破爛嘅窗框之時...
“叮叮”輕鐵開始行駛…
綽姿一路都係留意住車外嘅風景...
而我...就偷偷拎出手機...偷偷睇睇...
都係...冇...
冇任何新嘅訊息...羅羅都仲係冇Send過訊息過嚟...
究竟羅羅而家做緊咩呢？
今日過得好唔好呢？
安唔安全呢？
喺市區應該比喺我呢邊安全得多嘅...
而我...喺步向死亡嘅最後倒數期間（雖然我自己唔覺...），仲走去關心一個相識大約就只有一天嘅小妹妹咁多會唔會對錯目標？
我係唔係應該諗諗仲有冇命返去過去見返阿月？
係咯...我而家要關心嘅，應該係我仲有冇命返去過去見返我最愛嘅阿月！
我唔可以死...我唔可以死喺呢個時空...
我要保住自己條小命！
就算個委託有幾咁危險...幾易冇命...
“咔...咔咔...”架輕鐵好唔容易先駛到嚟我哋屋企附近...
又上斜冇力...落斜又衝住去咁過咗幾個站...
“叮叮”駛過咗市中心，有唔少人上車落車，但綽姿都係未有落車嘅舉動...
究竟...綽姿係想去邊呢？
直到駛過咗殘舊嘅友愛...直到駛到嚟...三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