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緊地尾隨著白止言,他那對嘔心的翼已不見了,但衣服近翅膀附近確實穿了兩個大洞,估計應該剛剛他真的曾有過翅膀,只是現在失蹤了,或許就跟我的獠牙和利爪一樣。
 
那對女巫姐妹早已於我跟白止言對話時逃之夭夭。白止言帶著我走向那小木屋,走至距離小木屋約五米時,一道樹牆突然從地上冒出來,阻擋著我們去路。本以為白止言會繞道而行,怎料他竟然走上前,伸開雙手倚靠在那樹牆上,閉上眼不知在沉思還是冥想。
 
良久,他望向我說「你也像我這樣抱著樹牆,閉上眼,有誠意地跟他們打個招呼,介紹一下自己吧!」
 
我睜大雙眼看著他,疑惑地說「打招呼⋯⋯?跟誰?」
 
白止言一臉理所當然地說「當然是跟大樹們了!快點,別要人家等了!」
 




剛顯露出威風凜凜一面的白止言,又再如常地瘋瘋癲癲,不過看他瘋得這麼投入,又盛意拳拳地邀我一起發瘋,我免為其難,唯有滿足他一下,於是模仿著他伸開雙手,平靠於樹牆上,閉上眼裝作投入,但實際上卻心想「那個白痴,不知又想做甚麼,竟然說抱住樹幹就可跟樹溝通。」然後轉念又想「不過天下之大無其不有,或許真的會有這個可能性呢?我不是也已變成吸血殭屍嗎?那跟大樹溝通又有多難接受呢。」
 
就在我胡思亂想之際,突然聽到⋯⋯還是應該說感覺到⋯⋯⋯一把聲音在我腦中響起,說這樣抱著樹幹,是真的可以跟他們進行溝通,並對剛剛沒幫助我逃離追殺感到慚愧,向我道歉。
 
「那究竟是甚麼聲音⋯⋯?」我被腦中突然出現的那把外來聲音嚇到「難道是我驚慌過度出現的幻聽?還是⋯⋯真的是在跟誰在溝通?」我心想。
 
「剛剛沒出手相助,讓你受驚,真的非常慚愧。不過,你並沒有幻聽,我真的在跟你對話。」那聲音又再在我腦中響起,並且對我正在思考的事情瞭如指掌,令我心底湧起一陣白色恐怖,好像連思想也被人監控著一樣,嚇得我連忙撤了正靠著樹牆上的雙手,並後退弓數步。
 
「又怎麼了?被樹精嚇到了嗎?」白止言看著我笑問。
 




「那些⋯⋯⋯ 腦裡傳來的聲音,是大樹們的聲音?」我伸手指向樹牆,疑惑地問。
 
白止言點點頭「對,第一次接觸確實是容易被嚇到,不過一旦知道這種溝通方式,有了心理準備,下次溝通時就不會大驚小怪了。」接著又露出古惑的笑容「不過記得不要去想秘密或有一些太私人的想法出現在腦中喔!」
 
「他們只可使用這種溝通方式嗎?」我無視他的說話,摸了摸那道樹牆,向他發問。
 
「樹精沒有口,要跟他們溝通,就只可以使用這種高層次的精神交流。」他說著又把手放到樹牆上,不久,只見樹牆上交錯纏繞的樹枝及樹根快速地退回泥裡,就如變魔術一樣,又像是綠野仙蹤那類奇幻類型的故事情節。
 
「你看,這就是溝通的結果!」白止言笑說。
 




我估計剛剛那傢伙應該是叫樹精們在樹牆中開一條通道讓我們通過,因此樹牆中間才會開出一道如拱門般的出入口。
 
「為何剛剛那些樹精要幫那兩個女巫,但現在又轉過頭來幫我們了?」我看著那道由樹牆變成的樹拱門,疑惑地問。
 
「樹精們先前並不知道你是誰,以為你是我帶來送給女巫的祭品,因此極力阻止你逃脫,但剛剛我跟他們溝通好後,他們知道你是客人,因此現在一起來幫我為你出頭。」白止言說著停下腳步,望向我說「樹精是非常單純的種族,所以別怪責他們了,他們現在也很內疚。」說著把我當成寵物一樣,伸手摸了摸我的頭。
 
「單純?」我心想「這比較像沒立場多於單純。別人說甚麼就相信甚麼,自己不會用腦去思考的嗎?而且我跟白止言進入森林時明明有說有笑的,怎樣看也不像一件祭品吧?」接著轉念又想「不過算了,他們只是棵樹,或許想法真的跟我們有異,難道要跟棵樹去計較嗎?而且,他們確實是沒腦袋的。」
 
正準備要穿過那道大樹拱門前,白止言望向我問「她們知道你認識我嗎?」
 
我見他一臉嚴肅,也不敢怠慢,認真地點點頭說「知道⋯⋯ 還說那要更加趕快下手⋯⋯⋯」
 
見他聽罷深呼吸了一下,眉頭輕輕揚起,說「你跟緊我,現在去幫你算帳了。」說著那對嘔心的翅膀從背部衣衫內伸展了出來,輕輕抖了抖,似是為接下來事作準備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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