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當年那事件中,我們的角色只是觀察者,因此事件絕不可因我們的存在而有任何改變,而我們也謹遵此例。紀念會開始後一段時間,只見搞事份子愈來愈多,本來那與我們並無關係,然而,我卻發現新納粹黨民眾中,竟混入不少瑕種,他們趁亂挑起各人憤怒情況,乘機製造破壞。
 
「喂,雪露、娜蒂、亨斯⋯」我在吵鬧的人群中大聲向娜蒂茜亞及亨斯叫喊著,再慢慢撥開洶湧的人群,邁向他們「你們看⋯」走到他們身旁的我伸手向那些搞事份子指去「雙排獠牙。」
 
亨斯輕挑笑了笑「在這混亂的情況底下,你竟連雙排獠牙也看⋯⋯⋯⋯⋯⋯」亨斯輕浮的聲音還沒說完一句句子便突然停下,接下來只聽他以緊張急速的語氣說「雙排獠牙!」
 
娜蒂茜亞冷靜地說「鎮定一點,先搞清楚狀況,看清楚究竟有多少瑕種混進來。」說著便閃身走到一旁去。
 
瑕種是噬血族中的瑕疵品,老人們總口耳相傳著他們的牙齒及血液均帶有毒素,會把吸食過他們血液、或被他們咬中的噬血族變成沒有理智,嗜血如命的怪物。瑕種的標本我們早已看過不知多少遍,那五個皮膚乾旱如蠟、造型栩栩如生,仿此正張牙舞爪的瑕種模型一直擺放於我們四大家族及中央城堡中。每當有噬血族小孩出生,每年滿六歲便會被帶到此標本前,被教導著瑕種的可怕及危險,因此,相信沒有噬血族人是不害怕瑕種的。
 




我不知道娜蒂茜亞及亨斯有沒有見過活生生的瑕種,但我卻知道那裡囚禁著一個活生生的瑕種。
 
 
 
回過神來時,已見亨斯急步向娜蒂茜亞,雪露一臉慌張看著我,我看著她微微一笑,拉著她的手快步跟上娜蒂她們。
 
「怎麼會有這麼多瑕種?」亨斯慌張地說「他們不是不能接觸陽光嗎?」
 
「現在還算是冬季,陽光不及夏天猛烈。」我認真地說。
 




「怕陽光只是老人們的謠傳,現實中的瑕種並不畏光,就如我們一樣。」內向但博學多才的雪露輕聲解釋著。
 
「還有!冬季跟陽光猛不猛烈有何關係呢?」娜蒂茜亞白了我一眼。
 
我笑了笑「冬季的陽光比較明暖,夏天陽光比較熱,所以冬天的陽光比夏天的陽光殺傷力較低!」我故作一本正經地說。
 
亨斯笑著點點頭,向我輕輕伸出拳頭說「同感!」,我會意地伸出拳頭與他輕輕碰了碰,露出會心微笑。娜蒂茜亞看著這畫面,忍不住向我們反了白眼,而溫柔可愛的雪露則輕輕笑著,舒緩著那種瑕種當前的壓力。
 
我們躲在暗處仔細觀察,發現不知何故,竟有不少瑕種混進示威人潮中。
 




「瑕種也有政治取向嗎?」亨斯問。
 
「只要有想法,就自然會有不同的政治取向。人類有,異族也有,只是⋯⋯」娜蒂茜亞說「異族們一向不涉足政治,是因為那對我們並沒有任何影響,但何以這次⋯⋯這些瑕種⋯⋯ 會參與這類政治活動呢?」她說著輕輕搖了搖頭「我相信每個人做每件事,基本上都有著其目的或原因,但我想不透,這些瑕種這次有何目的?」
 
我跟亨斯對望一下,也一起搖搖頭。
 
「也許是想引起噬血族的注意吧?」雪露的眼神專注地望向大街上混入示威群眾中的瑕種說「他們並沒有於大街上獵殺人類,只是趁沒人留意時才把人帶到暗角下手。」邊說邊輕輕指向一個靜靜地向搞事示威者下手的瑕種「要是要向人類宣戰的話,第一,不用等待這類大日子才動手、第二,他們可以光明正大向人類作出攻擊⋯」她說著又望向了混入人群中的瑕種「他們選擇今天,估計是知道今天會有噬血族的觀察者在場,而這些觀察者也定必會把今日的所見所聞告知噬血族王或長老。」
亨斯點點頭說「分析得很仔細,那我們要出手嗎?」說罷用力握了握拳頭,伸出利爪及獠牙,一副躍躍欲試,隨時可上戰場的模樣。
 
娜蒂茜亞輕輕打了亨斯的手臂一下說「想現在出去開戰,你瘋了嗎?把爪及獠牙收起來!」
 
亨斯有點茫然,看著我們說「不是要去阻止瑕種嗎?」
 
「現在先看清楚狀況,記低所有細節,完結後回去向長老報告,再聽候他們決定。」我輕聲向亨斯解釋。
 




 
 
當天瑕種並沒有大開殺戒,只伏擊部份落單示威者,亦沒有張揚地把屍身隨處丟棄,而是有條不紊地把大部份屍身吃掉,再把吃剩的部份埋到草地下。示威完結後不久,瑕種亦隨之散去,亦沒再有任何獵殺的行為。我們四人雖把當時的情境回報給各長老,但卻沒得到任何的重視。
 
「瑕種的事,我們會處理,你們把今天的示威事件寫低作觀察紀錄便就行,但謹記,千萬別把瑕種的事向其他族人提起,以免造成恐慌。」長老輕輕拍了拍我們四人的肩膊,慈祥地向我們說。
 
「要我們去調查瑕種露面的原因嗎?」亨斯向長老說。
 
長老微微一笑,搖搖頭道「不用了,保護噬血族人是我們長老團的責任。」
 
「我們是當時的目擊者,而且年輕力壯,我相信我們可為你們分擔不少問題的!」亨斯好像仍未察覺到長老自身上所散發出的不滿,仍舊孜孜不倦地自說自話。
 
本想快點打發我們離開的長老聽見亨斯仍未肯離開,且仍在此話題上糾纏不清,忍不住皺著眉頭說「不用了,我們自會處理!」
 
「可是我們⋯⋯」亨斯還想繼續說下去,可是還沒把話說完,已立即被長老打斷了說話「瑕種的出現是常有的事,不然你以爲你們家中的標本是從何而來呢?」長老帶點激動地說完,又恢復冷靜,一臉慈祥和藹地說「所以不用怕,我們會懂得處理,你們亦會一如以往,被好好保護的。現在最重要的,是千萬別引起其他族人的恐慌。」




 
就算亨斯再衝動,也知道再跟長老說下去也沒用,於是識趣地敷衍回答後便與我們一起離開。
 
 
 
雖然長老並不聽取我們的意思,亦不準我們再提及此事,但年少氣盛的我們又怎會乖乖罷手。既然長老不讓我們提起,我們就到秘密基地,即娜蒂茜亞房間裡去討論。
 
 
 
「來吧,快點上來。」娜蒂茜亞在她房間的天花板拉下一道暗門,自己爬上後再向我們說。
 
「想不到你房間原來有閣樓,認識你差不多四分一個世紀後才知道,這秘密基地裡還藏著另一個更秘密的基地!」亨斯左看看右看看,仿似到了博物館一樣。
 
我讓雪露先走,亨斯則在閣樓伸手拉雪露上去。我到達閣樓後把那暗門拉上並鎖好,望向娜蒂茜亞問「這裡夠安全嗎?」
 




娜蒂茜亞點點頭說「這裡四周鋪滿隔音軟墊,我們若果輕聲討論的話,相信會絕對的安全。」
 
「你們相信長老們所說的嗎?」雪露輕輕地說「瑕種真的經常性出現嗎?」
 
我低頭細想著雪露的話時,只聽娜蒂茜亞說「不相信,要是瑕種這麼常見,我們又何需只靠標本來認識及了解他們。」
 
「其實⋯⋯今天是我第一次見到活生生的瑕種。」亨斯有點尷尬「今天之前,我還以為瑕種只是個傳說,而我們四人家中的標本,是用其他外表恐怖怪異的異族造成標本,故意作一個可怕的故事來恐嚇我們,目的是想我們千萬別胡亂獵殺其他種族。」
 
「我也是。」娜蒂茜亞點頭說。
 
「其實我也一樣。」雪露也點著頭說「你們有想過嗎⋯⋯ 瑕種真的如那個口耳相傳的傳說所指,是因為獵食時誤吸了有毒的血液所致嗎?」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