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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眾期待,香港隊終於換入傳奇球星﹑綽號『風之子』既gary li。」
「曾經奪獎無數,喺歐洲賽場高舉亞洲旗幟既gary於年初觸傷舊患,原以為將會緣盡決賽週,但為左代表香港出戰,佢再一次克服傷患,神奇復出!」
「仲有五分鐘完場,起飛吧!風之子!」

這段期間,外國傳媒一直報導著我的康復進度,畢竟在世盃舉行前,我是他們對香港足球的唯一印象。

終於,我踏上世界盃草地,與小師弟們共同奮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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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屌你老母!屌你老母!屌你老母! 」

痴線佬縱聲怒罵,針對的是瑞典在後場遲遲不開出龍門球,拖延時間意圖明顯。想起賽前外界一致認為我們會以大比數落敗,如今迫得對方於末段打「拉布」,已經完全超出預期。

瑞典門將馬高斯貝治吃了一面黃牌,龍門球從後場開出。一番擾攘,又讓瑞典浪費一分鐘時間。






「喝!」


前場一輪輾轉的短傳,自動導航腿離門三十五碼一記冷戰,輕易讓謝家豪沒收。


「上呀!!」
「3分鐘!!!」






門將大腳開出,皮球落在右路的我腳下。


「你未完全康復,切忌喺風眼位同對手硬碰,盡可能留喺邊路用波。」
「係。」


我想起積sir賽前的提醒,為免我傷勢加劇,他吩咐我出任右中場協助組織攻勢,並叮囑我避重就輕。
 
 
噠噠……

「喝!喝!喝! 」
「gary!!!!」






球迷的喝采四面八方而來,我努力怦定心神,專注踢球。


「嘿!」


一名黃衫守衛殺到,我緊記領隊說話放棄正面硬拚,紮順馬步一記轉向,皮球準確落在左路疊瓦而上的光仔腳下。


「好!」落場第一腳放出精準長傳,換來一陣喝采。



噠……





那邊廂,光仔左路沉底,瑞典防禦網卻愈拉愈緊,只好往中路尋人。


「光!」


發仔現身拿球。連續兩場比賽取得入球使他信心大增,加上用不完的體力,四處也見其身影。

瑞典佈起嚴防大陣,發仔只得向橫傳球,經過山度士﹑高尼路﹑陳俊傑﹑再傳到我腳下。

我凝視禁區內變化,中鋒域陀被高大中堅嚴密看管,光仔正循另一邊底線闖入,引開了另一名黃衫敵軍。

我踩定皮球,左腳一chok,直飛禁區內無人地帶。






「keeper!」馬高斯貝治大喝一聲,想要衝前接住皮球。
「小心入楔呀!」
「what!? 」


這記傳中下了飄墜旋,皮球路線搖擺不定,馬高斯貝治上落不得,頓感傍偟。


「機會!」眼見機不可失,一人衝前升起,快門將一步將皮球頂至門前,卻是德仔。
「呀~~!!」


德仔的頭槌卻是二傳,目標門前的域陀,馬高斯貝治離開了崗位,形成空門狀態。






「睇撚住呀!! 」
 
 
撒旦先生驚聲疾呼,卻阻止不了紮順馬步的域陀。與身高相若的瑞典中堅同時起跳,混亂之間,將皮球鑿進空門。


「嗚呀~~!! 」
「二比二!二比二呀!」

 
球迷激動歡呼,淚水奪眶而出……被沖昏了理智,他們似乎忘記了var的存在。

球證雙手畫出手勢,我們已深知不妙。域陀爭頂時雖與對方後衛平排,但德仔頭槌二傳一刻,瑞典門將馬高斯貝治走得更前,構成明顯的越位。


嗶!


果然,經過翻查錄影,球證示意入球無效。我們心知理虧不再抗議,卻苦了一班空歡喜一場的球迷。

另一次機會付諸流水,球迷愈來愈急,球隊的士氣亦有下降跡象。當球證舉起4分鐘的補時牌,不少香港球迷忍不住哭了出來,準備接受出局厄運。
 
 
「瑞典作出換人調動……」


補時一分鐘,撒旦先生用上最後的換人名額拖延時間。



噠……!

皮球你來我往,經驗老到的瑞典又藉機拖延兩分鐘。最後一擊,謝家豪大腳開出龍門球。


「上呀!!!」


家豪喝令隊友往前走,使出畢生之力大腳踢至對面的峨眉月頂。


「喝呀!」山度士升高頂贏對手,皮球落在左路的胡仲光腳下。
「光仔!斬呀!」


四名紅衫港軍同時殺入禁區,分別是德仔﹑發仔﹑猶戴及我,連同一直待在小禁區的域陀,形成all-out-attack陣式。

光仔看準形勢左腳一斬,卻讓回防的自動導航腿伸腳刪走,角球。


「真係最後一擊了……」


評述員雙手在抖,再也不能專業地控制情緒講波,與八百萬球迷一同低頭禱告,說不出半句話。

德仔拾起皮球走往角球旗,負責看管的「紅狼」龍卡貝治一路跟隨,待在六米位置緊盯著他。


「德仔……」我走過來,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好。」德仔點頭答應。
「有信心嗎?」我問。
「一半。」他道。
「不過機會得返一次,唯有一搏。」



噠噠……啪!


「梁令德氣吞山河,開出最後既角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