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係咪返屋企?」

下課鐘聲響起,我在收拾課本的時候,卓行走到我的座位前,理所當然的問我。

「係啊,唔係有邊到去啊?」

「陪我去book場啦咁,順便去食嘢。」

「都得嘅。但又食嘢?有無咁餓啊你?」





我不禁失笑,卓行抓抓頭,一時間答不出話來。我拿起數本課本走到locker前,費盡力氣才能把所有書放進去。然後,卓行不知在何時站在我的背後。

「咁亂好心你就執吓佢啦,無晒位。」

「放得晒咪得囉,好快又亂過㗎咋。」

「真係無眼睇你,行得未啊?」

「得喇,行囉。」





結伴下課的日子,對卓行而言大概是種日常,我卻覺得極其珍貴,這些記憶像是偷回來的。中一的時候,因為我的腿受傷了他才陪着我回家,而現在已經不需要原因,這些年的變化我不得而知,此刻的親近卻是真實的。

「其實你做咩咁心急要book weekend打波?」

「坐言起行嘛。」

「真係?無其他原因?」

「仲有咩原因?」





「唔知呢,星期六係咩日子?」

「1月21囉。」

「喔...」

然後我們默沉不語,走了一段路,來到體育館附近。

「驚我唔記得你生日啊?」

他低沉的聲線劃破寧靜,我驚喜的看着他。

「咁你做咩扮唔記得?」

我裝作生氣,他輕輕一笑,手臂自然地搭在我的肩上。我下意識地四處張望,生怕有路人看到,始終穿着校服,這樣的行為好像過於親暱。





「我都無話唔記得。」

「咁你又話無原因?」

「我要約你洗咩兜咁大個圈咩?」

「咁有自信?邊個話我一定應約㗎?」

「咁我約你你出唔出嚟吖?」

「咁我一早應承咗你打波,無辦法啦。」

「我係話我約你夜晚食飯,你得唔得?」





他突然停住腳步,把我也拉停了。我看着他,道路上只有我倆在凝視對方,原來他的眼睫毛好長,眼睛比我還要漂亮,有那麼一秒,腦海中幻想着他會向我靠近——

「1月21號晚,得唔得?」

他再次詢問,看到他的瞳孔在輕微顫動,心跳聲逐漸變大而紊亂,分不出是屬於他的還是自己的。我別過臉,踏前一步,才緩緩說出答覆。

「得嘅...」

「帶你去個好地方。」

他繼續走,走得好快,我小跑一段才追上了他。

「咩地方?行咁快做咩啊你?」

「到時你咪知囉。」





他依舊沒有回過頭來,我卻能看到他變得通紅的雙耳,在深藍色圍巾的襯托下特別明顯。

原來他也會害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