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間嗰個白衣人頭冒血洞,緩緩倒下。

開槍嘅人正係霍靜,佢再向前方連開幾槍,不過另外嗰兩個白衣人避開咗,匿咗去長凳後面做掩護。

「你……」我愕然望住霍靜。

「我唔認為有唔殺佢嘅選擇。」霍靜暗指被斬剩上半身嘅神父。

「……我知。」





佢哋大概就係撒旦教教徒。

將神父腰斬兩截,再釘上半身落具宗教意義嘅十字架上,做出呢種瀆教行為嘅人個腦唔正常得去邊。

雖則如此,但呢個時侯暫時未派得上我用場。

除咗我之外,身邊幾個人都拔出手槍追擊,眨眼間主座堂變成槍林彈雨嘅戰場。

兩個白衣教徒不停躲避子彈,其中一個走頭無路,拎出一個被白布塞住嘅玻璃樽,將白布點著火向我哋掉過嚟!





就喺呢刻,一粒子彈準確無誤打穿玻璃樽,裡面液體瀉落佢身上,然後被燃燒緊嘅白布掂到,瞬間冒起熊熊大火,變成火人!

白衣教徒伸出手,邊淒厲大叫邊掙扎,無幾耐就倒在地上。

血腥之中混雜焦肉嘅味道,愈嚟愈令人作嘔。

最後一個白衣教徒見狀,忽然自己行出嚟,企喺主祭台面上張開雙手。

「睇嚟佢已經準備好送死。」霍靜舉起手槍瞄準佢。





佢哋唔會懼怕死亡,因為佢哋認為死亡代表自己為宗教而奉獻,佢哋信奉嘅對象——撒旦會將佢哋救贖。

但我估錯咗。

槍聲連環響起,但白衣教徒依然無恙企喺原地。

咇咇咇咇—!磁場探測器發出警報聲!

我即刻拎起嚟睇,發覺主座堂內磁場非常劇烈咁變動,但變動範圍非常精密……

「小心!」我馬上向霍靜佢哋大叫。

但已經太遲,下一秒周圍景色由原本主座堂變到一條不明走廊上!

係界中結界,仲好巧妙咁分開咗我哋六個。





純白嘅牆身,柔和嘅白光,仍然身處教堂之內,而且有啲熟眼。

磁場再次變動,將我轉移嚟呢度嘅缺口已經變動去第二度,即使返轉頭都唔會返到教堂。

當下要做嘅事係先搵出穆爾泰,我憑住記憶向穆爾泰嘅辦公室跑過去。

嗞嗞嗞沙沙……嗞嗞嗞沙沙……

緩慢而帶節奏,如同雪花嘅聲音從彎位傳出,我靠住牆壁窺望,卻見到一道地獄光景——

白色嘅地板天花沾上鮮紅血花,遍地身穿神職人員服裝,卻不成人形嘅屍體。

血路中心,有個全身白衣教徒呆立原地,毫無動靜。





雖然每個撒旦教教徒都全身白衣尖帽,但睇落總會有微細差別,例如血污嘅程度,衣服上嘅破痕。

我認得,佢係啱啱主座堂最後一位白衣教徒。

「Hey! I know, I know you different from them.」白衣教徒好似知情我喺度,高聲大叫一句。

我拔出銀刀,行出嚟面對面望住佢。

「Great!」

白衣教徒手袖跌出一把同樣係銀色,刀柄卻刻有骷髏形式嘅匕首,然後向我揮斬過嚟!

鏘鏘鏘鏘—!

雖然佢著住寬鬆嘅白袍,但身手非常敏捷,睇嚟並非泛泛之輩。





老實講呢種事唔啱我,我係驅魔師,擅長驅散妖魔鬼怪,但唔識得同人打交。

鏘!我將佢把刀架開,直指佢眼睛,佢以絲毫之差避開呢刀,但遮蓋臉容嘅尖帽俾我挑開,露出原本嘅臉貌——

一個臉上有多條橫跨五官嘅疤痕,有個以右眼為中心嘅倒五芒星紋身,嘴巴更縫咗線嘅光頭外國男人。

佢好似想講嘢,微微張開被線縫住嘅上下唇。

「Someone thinks we are cult. We aren’t, we fight for freedom and reality, and save those stupid and poor followers from the fake and cruel god.」

「Oh! It is so 唔識串。」

平時英文拎開C,唔想聽佢究竟講啲咩。





佢向我捅過嚟一刻,我跌落佢右腳,將佢踢跌,再向佢條頸斬過去。

但刀刃觸碰到頸嘅剎那,我隻手停低咗動作。

嗖—!光頭男趁機斬過嚟,我馬上縮開手,但右手依然俾佢斬中!

好彩皮褸夠厚,無斬到皮肉,只係多咗條刀痕喺皮褸。

「You are so quiet, tell me something please.」

「Fuck you fuck you fuck you no please go piss thanks.」

係都要我講嘢,真係麻煩。

佢雖然無俾我挑釁到,專心致志專注喺戰鬥上,但論身手我略勝一籌。

不過好奇怪。

有幾次我明明畀到致命傷佢,但唔知點解要到手嗰刻忍唔住停咗手。

因為未試過殺人所以驚?

唔係,我好清楚眼前呢個人有幾咁危險,絕對唔係呢種無聊理由。

嗞嗞嗞沙沙……嗞嗞嗞沙沙……

光頭男俾地下血跡跣咗下,我即刻趁機捅過去,但就喺嗰剎那,我潛意識停低咗手。

「You can’t kill me, foolish.」

光頭男就好似預知到我會停手,然後趁機向我反擊。

唔係,唔係預知……

而係洗腦!

我用胳肋底夾住佢揸刀隻手,然後將佢掛喺腰間不停播出雪花聲嘅儀器拆落嚟,一手掟爛!

光頭男頓時面如鐵色,果然無估錯。

以心理學嚟講,只要不斷接收同一畫面或聲音,就能達到洗腦效果,例如不斷loop同一首歌,不斷睇同一條短片。

但前提要自己願意去接收,難聽嘅歌唔會再聽多次,爛嘅短片唔會再睇多次,唔想接收嘅資訊無論點都唔會洗到你腦。

但有種洗腦,叫潛意識洗腦。

舉個例,將某段資訊集合為一段0.05秒嘅短片,以規律頻率夾雜喺一段10秒嘅廣告。因為0.05秒太短,稍微配合剪片效果本人係唔會察覺到呢幕。

但你雙眼的確有接收到,有將資訊傳遞畀大腦,對你大腦留低印象,甚至化為你嘅長期記憶。

潛移默化,你會吸收呢啲資訊而不自知,潛意識遵從命令,最終達致洗腦效果。

而啱啱開始不斷聽到嘅雪花聲,大概係同一原理嘅短暫式洗腦。

「點樣?你啲小把戲已經無用。」

光頭男面露懼色,但握刀隻手俾我緊緊箍實。

我舉起銀刀,銀光輕輕劃過頸喉,血花散落,光頭男隨即倒下。

佢……應該係發動結界嘅人,但我查望磁場探測器,結界依然存在。

結界分為符結界、膜結界同無形結界。教堂外圍並無沿住邊界刻畫嘅法陣,唔會係符結界,亦無可能係自然形成嘅無形結界。

我翻摷光頭男屍體,發現作為膜結界嘅核心法陣——就紋咗喺佢心口上。

於是,我拎起銀刀將佢心口劃到血肉模糊。

周圍磁場漸漸變弱。

砰!砰!砰!砰!

結界消失一剎那,唔遠處響起連串槍聲!

我沿住槍聲奔跑,沿途屍體遍野,神職人員同白衣信徒互相交集,部分信徒身上更有彈孔,無疑係霍靜佢哋所為。

跑到另一邊跑嘅小堂,只見地下有三個警察嘅屍體,仲有一個警察痛苦咁跪喺地下。

「喂,發生……」

我未講完,就發現自己錯判咗。

嗰個警察抬起頭,以泛黑嘅雙眼望住我,然後舉起手槍。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