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納扎手上嘅匕首,同樣地刺穿我個肚。

我後退將匕首從我腹部拔出,傷口隨即血流如注,血流不止。

亞納扎撳住膊頭嘅傷口,腳步唔穩挨落牆上,然後慢慢坐落地下。

「哈哈……你贏咗,但係已經太遲……」

我撳住腹間嘅傷口,就連亞納扎嘅樣貌都睇唔清,只見到一團模糊嘅形像。





「降魔儀式……早就開始咗……」

亞納扎滿嘴鮮血笑咗笑,露出贏家嘅笑容。

「十分鐘,十分鐘之後Beelzebub就會降臨官白寧身上。」

我抆出貫穿右手嘅銀刀,轉過身將瞓喺地下嘅白寧抱起身,但雙手血水太多令我跣手,唔小心跌咗白寧落地。

「唔!」我再一次抱起白寧,但今次企起身嗰刻雙腳唔夠力,咚一聲跪返落地。





我抱住白寧,半跪企嘅姿勢一步一步向門口行去,血液卻一點一滴從傷口流走。

雙眼已經望唔到任何嘢,唯獨懷中白寧嘅臉容仍然映入我眼中。

唔知行咗幾耐,終於抱住白寧行到門口,離開被火焰包圍嘅密室。

雙手再無法用上力氣,我拼盡力氣將白寧輕輕放喺地下。

「小……小凌……」迷糊之間,我見到白寧微微打開雙眼。





「傻妹。」我回應佢。

「我……唔係發緊夢嗎?」

「你唔係發緊夢。」

「你……真係小凌?」

「嗯。」

白寧呆咗呆,雙眼頓時通紅,眼淚如同缺堤而下。

「點解……你要嚟救我?」

「因為,你係我想守護嘅事物。」





白寧抹一抹臉上眼淚,然後話:「但係儀式已經開始……無幾耐,我就再唔係官白寧……」

「你都白癡。」

我彈一彈白寧額頭。

「我係一個驅魔師,專幫人驅散妖魔鬼怪……所以,我一定會有辦法解決。」

白寧以懷疑嘅目光望向我,然後問:「……係咩方法?」

「秘密。」

白寧馬上嘟起嘴巴,一臉不忿望住我。





我搶喺佢開口大鬧之前,向佢承諾:「放心,當你醒返之後,所有嘢都會回復原狀。」

「……真嘅?」白寧眼神猶豫。

「嗯。」

「咁你要應承我,當我醒返之後,你要喺我身邊,唔准離開我。」

「嗯,當你醒返之後,我會陪喺你左右,唔會離開你。」

「勾手指尾。」白寧舉起右手。

「嗯。」

我偷偷抹去手上血跡,用無受傷嘅左手反手勾落白寧嘅手指尾。





白寧就好似細路得到生日禮物一樣,露出非常滿足嘅笑容,然後安然入睡。

「多謝你,官白寧。」我欣慰一笑,然後將上衣脫去。

赤裸嘅上身皮膚上,繪畫上如同紋身一樣嘅法陣圖案,由頸部到腹部,由左手同右手,由胸部到背部,通通都被密集嘅法陣佈滿。



「只要我先將Beelzebub降到我身上,就可以中斷對白寧進行嘅降魔儀式。」

「但假如降魔儀式開始咗,仲點阻止得切?」霍靜不解地問。

「的確可以。」穆爾泰幫我解釋,「附身係有兩種形式,分別係暫時附身同融合,前者係短暫性附身,後者係同容器永久融合,需要好耐時間進行儀式。」





舉個例,附身Heidi嘅魅魔同附身Shelly嘅陳伯屬於暫時附身,附身龐亮嘅天魔則屬於融合。

穆爾泰繼續講:「太陽神殿既然得到完美容器,一定會進行需時較長嘅融合儀式。」

「而我只要使出暫時附身嘅儀式,令Beelzebub先附到我身上,就可以中斷對白寧進行嘅降魔儀式。」

我接住講落去。

「到時,無論係殺死我,定等我身體崩潰,最後Beelzebub都會返去異空間。」

呢個就係我向霍靜同穆爾泰講嘅保險——

以我自己性命作為擔保嘅保險。



我舉起沾染鮮血嘅手指,將降魔法陣最後一筆畫上,開始進行我人生最後一次驅魔。

終於……

我嘅旅途……終於完結。

一直以嚟跌跌撞撞,錯過咗好多嘢。

但最後,總算搵到我想守護嘅事物——

一個義無反顧,無論順境逆境都陪住你左右,推住你走嘅人。

假若能夠搵到一個咁樣嘅人,即使死亡,亦無所畏懼。

只要能守護住你所珍惜嘅笑容。

官白寧。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