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女神鎖入學校地下室（完）: 進擊的社工X

***

虛度了第三個中學暑期後，迎來了高中生涯。中三的期末考我故意來個亂七八糟，目的便是使自己的成績排名來到和柑兒相等的程度，這樣在分班及分科上在一起的機會便可大增。

話說新朋友新同學新班主任，是怎樣的呢？我進了不再是「精英」的班別，不會再被視作書呆子了吧。應該有更加好玩的學生妹，等著我認識發掘。發育了數年，她們可長成了個甚麼樣？上了高中的學生妹下面應該都給人操臭了。不要緊，發育成熟的高中女，比初中女人別有一番魅力，長長了的玉腿呀，有彈性的雙乳。更放蕩的心性呀，無節操的情慾。
 
柑兒成績超爛，一定選不到理科的了，會跟我同一班麼？我來到4B班房門外，手握門柄一扭。到了揭盅的時候了。

***
 


進得門內，我正在一間仞丈見方的社工室內。

？

奇怪，我不是要去自己班房找女子高中生嗎？怎會來到社工室？

只見一個三四十歲，擁有巨軀的女子坐在辦公桌旁。她微笑點頭。
 
大肥婆？她是誰？我的女子高中生呢？



我想起來了，在我走入課室之前，有一龐大的異物忽然停在身前。

我向左，那物便跟著向左，向右，它就向右。

它永遠隔在我和同學之間，用它的巨體限制我的行進路線，有時更會用手格在身前，用其充滿脂肪的巨驅有意無意的推撞我。

它會不斷說︰「抽小小時間同姑娘傾計啦，好快架渣。」

「一陣就得架喇。」



「你上堂唔舒服額？沒人同你傾計？」

「唉，姑娘係度，姑娘好開放架，姑娘同你慢慢傾。」

「喂！喂！唔好入班房，落去社工室！」

「嗱！嗱！唔好亂黎，你阻住其他同學上堂呀！唔好阻度其他人，黎啦，好快，一陣。」

「唔好掂同學！你地快啲走，我擋住佢！呀！」

半推半就下，加上它莫名其妙的緊張表現，加上我同學的期望，我便會不入班房房門，將上學的目的地由班房改往社工室。

因為我覺得它真的比其他人大膽多了，它是唯一會和我說話的人。我太想和人說話了。

有一天我發現自己在社工室的時間比上堂的時間還多。



「好高興認識你呀，木同學，坐低慢慢傾啦。」直到它鎖上社工室的房門，我又安坐好後，它才會放鬆下來。
 
她是社工X，在中學和我說過最多話的人，也是少數可以令我一見便陽萎的人。
 
***
 
[社工X]
 
來了一個男人，很想替他瘋狂
 
洗臉跟梳頭。
 
哇，嚇死人咩。來了個蓮頭垢面的呀叔，那個暗蒼的數量真的不可勝數，手淫過度的模樣使十五六歲的臉皮都鬆弛了，還帶著個又花又爛的深近視眼鏡，缺了一個邊，歪歪斜斜的掛在他的左耳上，像隨時會連著臉皮一併脫下。那披著寒背的長袖毛衣上沾了一大片白色的塗改液，怕超過一星期沒有洗了。這個人到底是怎樣？比街上的流浪漢還要噁心可怕。
 


這種人一定有精神病的，看他那充滿戾氣的藐嘴狹眼便知道了，是那種又老又好色的中年大叔呀，沒有文化、一身蠻力偏又自視過高不去工作，常常抱怨懷才不遇而又自私小氣的失敗者，瘋起來大吵大鬧，說不定還會失控打人呢。那幅眼鏡一定便是他發瘋時擲爛的了，真倒霉呀又碰著個失心瘋的怪人。我可得千萬注重自己的言行，不要把這種人給惱著，我只是來賺一份駐校社工的糧呀，沒必要把置生命安全於危險當中。最好趕快找個精神病院特殊學校把他安置了以免危害其他善良的人。
 
於是我展出最有禮貌的微笑，使他務必知道我倆之間保持距離。
 
***
 
[木甘甘]
 
看到那個笑容我便明白了。人只會在同伴面前放形浪蕩，在陌生人或害怕討厭的人面前就會表現得嚴肅有禮。我的同學都對我很有禮貌，那個禮貌性的笑容與在壓力下故作鎮定的語氣在我的人生中反復出現無數次。正如在青春小伙伴中大跳大笑的小Y，不得不跟我說話時便會由100急降至0，那種由歡樂一下子轉到嚴肅的表情總是給我痛心一擊，把我結識別人的勇氣一點一滴的消耗殆盡。與之相反低年級的人卻不怕對我嘲弄不屑。因為同學始終是同學，有和我拉上關係的可能性，因此為了劃清界線不得不表現一定程度的客氣，而對低年級的人來說我便是一個台上的小丑，再打再玩也好，表演完結樂過後便不用放在心中。
 
與快樂和朋友無緣。所以我明白社工X那個笑容背後的用意，只是本性樂觀，沒好氣提防罷了。我便是那樣的老好人，早知對方前來不懷好意，卻總是硬不起心腸抗拒避開，待提防一鬆，別人出手之後才追悔莫及。
 
「請問你陸運會果陣點解要衝出鐵閳呢？」於是社工說話了。這不是輔導，她也不是社工。
 
我是罪犯，這是在錄口供。



我每次和社工X見面，都會被社工X用蘇格拉底的連續質問方式審判，一審就是半日，審完通常都放學了。

我就在這個小房間中渡過大半的校園生活，在其他人在讀書、戀愛、玩樂的時候，我像根木頭一樣，老實地呆在密室，一句一句回應社工X。

然後她便會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問完一題，顧左右而言他，然後要我明天再來，一直把我困住。

我沒有上堂、沒有參加課外活動、沒有早會、沒有小息午息。

沒有珍惜中學生涯，於是充滿遺憾。

且住，我是一個高中生，而我沒有上堂讀書、沒有參加活動、沒有在休息的時間和同學朋友聚會，也從沒面對或結識過任何同學……

我真的是一個高中生嗎？



對了！我想起來了！我根本沒有當過高中生！我在高中之後只有待在社工室罷了，我根本沒有同學！

所以我也沒有暗戀哪一位中學女神！我的初戀還在！因此我不是一個失敗的中學生！也沒有錯過任何姻緣！沒有得罪過任何同學！沒有為高中的任何事後悔！不用為中學的經歷感到傷心！

沒有遺憾！

因為我根本不是中學生！

真是太好了！我想起來了！我還要多謝社工X替我解脫呢！
 
話說回來，昨天洗澡時把眼鏡放到地上，霧霧糊糊的不小心便踏下去了，為了上課和節斂才把它留下來用，這個社工X一定會因此胡思亂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