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七二年一月二十三日,早。

希爾達很早就已經原諒了那兩人,畢竟一個是騎士團的參謀,對甚麼事都十分敏感,另一個是狼人,有時忍太久的話便會失控。對於這種情況,希爾達除了一笑了之之外,也不知道可以幹甚麼。

但很快一個會議更讓她把心神放在了大事之上,她走上了市政府的三樓,這裡有四個會面室跟一個大的閉門議會廳。傑農﹑巴德恩﹑畢夏普跟伯裏斯代表白鴉騎士團,維德﹑藍道夫跟希爾達代表市政府。

而這次出現了艾拉跟艾達這兩名代表自梳派的代表,而不久之前,他們已經成立了自梳工會,掌管的不只是縫製,還有色情產業跟部分的農業。他們的地位甚至超過原來的鴿子工會,畢竟他們的自梳女在短短的冬季又增加了不少人手。

而鴿子工會極其量只是維護小商家的權益而產生出來,但他們並不擔心,因為城中自梳工會並沒有打算入侵日用品﹑農產品的市場,所以現在兩者的關係就算是鄰居,而自梳工會出現的原因是他們當中具滲透能力的武備力量。





希爾達才邀請他們來到,現在這個室內有燕爵市政﹑騎士團和工會的三方會談。希爾達讓職員先準備好的文件放好在桌上,在前幾天他們才剛剛總結出黥王的治理。

首先,在溫德爾和鴿子商人的協助下,希爾達才能將起義反抗的信件在寒冬之下送到黥王手中的十三座城市,不包括首都。當中除了亞岱爾和維薩堡這兩個貧瘠的城市願意提供幫助外,剩下十一座城市,只有五座寄回反對信或無回音。

另外六座則以觀望的心態,採取中立。在希爾達報告完外交方面後,手伸向騎士團道:「現在聽聽騎士團的情況吧。」便到巴德恩作為代表,站到出來取代她的位置講述騎士團的現況。

騎士團在之前的南利一戰之前,無疑是吃了硬傷,而且不可能在短暫內回復戰力。如果大量新員湧入的話,騎士團素質便會下降,指揮更高難度,士氣亦會十分低迷。

值得高興的是鴿子解散的傭兵,幾乎全部人員,五千多人都加入到騎士團內。他們不需要基本訓練,只需要傳令的知識。而及時得到醫治又能回流到騎士團的人員有二千五百人左右。所以,騎士團現在能夠勝任帶隊﹑夫長職位的人只有七千多人。





而這樣最多使騎士團極其量收編一萬四千名士兵以下,盡管現在騎士團回復到一萬二千人,可是當中後勤人員還是佔據了二千人,如果他們要最大可能的擴充戰力,最少要再找多四千人。

透過畢夏普的情報來說,光是首都的人口亦十分之多。所以,巴德恩基本上認定這年內開戰都基本上要以小對大的方式開打。另外,糧食方面在十二月份所收成的薯類和蔬菜都足夠撐到三﹑四月的春收。

但要在春季行軍的話,將會十分吃緊,恐怕在春收之前再次鬧饑荒。「找伊登吧。」艾拉繞著她粗肥的雙腕,一副老練的樣子說:「由我們找他吧,只要有錢他們都沒所謂。」

畢夏普嘆道:「那最多只是增強防禦罷了,糧食還是重中之重啊。」希爾達沒有分毫的動搖,一切都在她的考慮之內。她只是將目光放在維德身上說:「糧食的話,黑羽那邊應該還在不錯多的存糧,就交給你了,維德。」

希爾達的預算是一萬雷氏,七石糧。而城內的經濟雖然不斷成長,但仍然脆弱,可不能再能他們再受苦。藍道夫站了起來質問道:「一萬換七石?會不會太難了,現在才剛立春而已。」





伯裏斯坐在一旁笑著說:「不,希爾達應該是盯著黑羽沒給我們的十石吧。」希爾達點頭道:「對,他們反口的決定應該是臨時安排的,在攻城之前我還看到他們準備給騎士團的糧食。」

「所以,他們不會積糧嗎?」藍道夫問道,伯裏斯一邊*屹櫈,一邊說:「不會吧,他們算關心人民的一伙,不會積太多,而且他們那片地也沒有甚麼天災。」維德突開口說:「那好吧!」

(屹櫈:將櫈的前腳提起在半空中,用後腳保持平衡的動作。)

簡單的一句,卻出自一名北陸赫爾曼,伯裏斯也被嚇到向往後扑了下去。傑農嘆息著看著他扶起椅子,而原來看著窗戶的畢夏普轉身說:「七石大概只能走一個月左右,包括來回。

這時傑農緩緩站起來道:「那迎擊戰是個不錯的提案吧,讓我們作為後手出擊會有穩定點的優勢。」維德先行步向了門口說:「我去去便回。」之後,便連同藍道夫一同離開了。

「他真的可以嗎?」畢夏普擔心的問道,畢竟他是了解北陸對面子的執著,也因此北陸人在經商上永遠都出現許多爭執。希爾達叉著腰鬆了口氣的說:「不知道呢,反正在場包括我都不方便再回去吧。」

艾文就站在議政廳的一旁,盡管黥王沒有對安東尼奧的募兵令作甚麼改動,卻只作出了一個關鍵的改變,他把原來的募兵地從各城市,轉到這個首都。立即引起了老人家的注意。

他推開了城堡的正門,遠方正面就是石磚砌成的王位,有三級石台階,而他只看到王位上稀奇地有兩個人影,一個坐在王位上是柏得溫,另一位是坐在他跨之間伏在他的大腿上,是阿芺拉王妃。





原來氣沖沖的安東尼奧一步入了議政廳時,突然露出一臉詭異的笑容上前迎合道:「噢!我的王啊!你終於醒來了!」站在兩旁的是艾文跟一小眾的文官,低著頭不敢望向對視的兩人。

在一片沉默中,安東尼奧還是放棄裝臣子的模樣,拍拍大腿,四周便跑出了二十多名的士兵脅持著整個場面剩下略為緊張的王妃跟淡然的黥王。「一開始想你最多會當個木偶,沒想到你居然會…」「為什麼不篡位?」

安東尼奧立即哈哈大笑,在台階下徘徊著說:「因為我是畢維斯啊!叛徒,篡位者!」另一批腳步聲進入了這個廳,是麗諾比麗跟威拉德帶另一批人來到,他們將王位包圍保護起來。

「我的孫啊…你對這個變態起了興趣?你…」「我想知道家族的過去。」再一次被打斷的安東尼奧扶著額頭來冷靜自己的說:「我不喜歡被人打斷。」麗諾比麗只是把手中的劍指向了唯一的親人。

兩邊士兵立即舉起了手中的劍和斧頭,準備一場撕殺。安東尼奧方的士兵一早習慣了他那套弱肉強食的制度,並一口咬定安東尼奧就是強者。而麗諾比麗盡管是比較少人的一方,但他們亦有著不錯的戰力和鬥心。

安東尼奧在兩方人差點打起上來之前說:「聽著,現在的問題是外面的鴿子,不是我們自己。」黥王終於開口道:「對,任何意見?」安東尼奧盯著黥王搖著頭,沒想到他直接略過了現在的處境。

「那為什麼你要在自己地方募兵?」安東尼奧把募兵地放在各城中目的是限制他們的發展,使權力和經濟集中在首都內,這也是令到境內的人民選擇成為民兵為當下而活。





而他這樣將募兵地改在了首都除了打擊了首都的經濟發展之外,對城內稅收最多的人民都要實施減稅,無疑嚴重減少了國家的收入。「我需要忠誠的戰士。」黥緩緩地站了起來,步落了台階。

「安東尼奧,我們會替你的兒子復仇。」 安東尼奧這時在腰背一手取出了一把匕首,開始在手上旋轉著說:「復仇?沒有人需要。」他笑著望向黥王,一手握定了匕首的說:「我很滿足現在的情況,只要那些鴿子消失了就行。」

他望向麗諾比麗﹑威拉德跟艾文,扔出了一句道:「之後你想怎樣也行。」便轉身帶人離開了這裡。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的孤單,他與自己的家族也是在這種環境下掙扎求存,自然他亦十分清楚現在的他只不過是暫時的優勢。

「奧黛麗的人民只弱,他們都不會打扙。」麗諾比麗盡管知道他只想透過這項改變來脫離爺爺的控制,但他亦要明白到自己的所作所為。「挑選那些窮人,正如艾文說的窮人。」麗諾比麗再次站了出來質疑道:「所以你要選廢人來當兵?」

首都的市民長期都不用服兵役,所以亦沒有甚麼體質上的保障,但居然還要選那些瘦弱短小的人來當兵。這讓他實在不能理解,但威拉德卻只是搭著他的肩膀,靜靜地露出了鬥志的笑容。

「最弱的才是最強。」說完黥王便轉身向王妃招手,一同準備離開時,威拉德問道:「我的王,你打算甚麼時候派兵?」「春收之前。」麗諾比麗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但威拉德表現自信的艾文說:「開始招兵吧,沒時間。」

轉眼間,一班瘦骨嶙峋﹑髒兮兮的人在空曠的訓練場上一字排開。他們都是艾文首先收編的二千人,剛來的他們還是身穿薄衣赤腳,一頭深棕的頭髮證明著他們都是跟威拉德一樣的華納。

在他們面前的是幾大缸清水和大量的乾淨麻巾,再過是齊整的一字排列的木桌和上面接疊的軍服,最後是幾個營火和炊事等待著麗諾比麗跟威拉德的命令。他們兩人的位置少有地互換了。





麗諾比麗主動讓他來主導這些人的訓練,畢竟他自己習慣了自己建立的騎弓手。威拉德先讓這些人站起來,然後喊道:「餓嗎?」沒有人回應他的喊話,而威拉德再一次更用力的喊道:「你們餓嗎!?」只有零丁的聲音回應了他。

雖然麗諾比麗不習慣,但他亦馬上注意是那幾個人率先回應。在威拉德第三次喊話,才得到一個完整的回應。便他亦沒有進行甚麼振興人心的內容,卻簡單明瞭地說:「現在!你們想活的話!給我清乾淨自己!換上士兵的衣服!然後吃飯!」

說完眾人馬上動起來,對於他們來說這個簡單的流水線卻是重要的過程,是給他們重生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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