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香港後,開始預備考日文能力檢定和國際認可英語證書的事情。我找了一間認可較高我日語學校報讀夜間課程,至於英文,我還沒決定好。
九月份,我入職天水圍小學的中文助教,工作了三個月後,基本上習慣了工作的環境。我本來不是個好動和有耐性的人,但被小學生包圍的日子,我算是鍛練了一身工作模式。助教的工作也包括很多雜項,除了一般文書處理,當然還有教學工作,一些校務工作和跨學主題的活動也是工作範圍,本以為不算助教的工作也算數了。總之,在校內範圍的一切都是工作的部份,教師也不易做的。
雖說得挺貶意,但我意外地喜歡這份工作。校長是個和善的人,對同事和同工都很友善和照顧;同事們都很照料我這個新人,願意教我和分享工作經驗,算是工作伙伴;當然去哪都會碰上愛搬弄是非的人,但是學習不放在心上就好,畢竟謠言止於智者;學生也很活潑可愛,有些雖然活潑過頭,正好磨練了我的耐性。
「佑!」
今天是周兆康的畢業典禮,他終於畢業了。今次也是那次在日本見面後,我們眾人再次聚在一起。沒錯,原來已經一年了。
「恭喜你終於畢業了呀。」我把花束遞給他。
「甚麼終於呀!」
「陸佑君!很久沒見啦!」任雪琳和周嘉怡從人群中擠過來,她們又變了許多 。
「很久沒見了。」
「你變了許多呀!」


「還好吧。你們去等下的飯聚嗎?」
「當然啦!洪海浚照樣遲來。」
太懷念了,這樣的我們又聚在一起,彷若回到從前一樣,這句說話舊年也好像說過。實際上我們都不一樣了,沒有了稚氣,外表、行為舉止、品味和格調都成熟了,就像我們從茶餐廳升級至高級西餐廳。
「你現在的工作怎麼樣?」周兆康問我。
「還好吧。除了教學工作,還要文書處理,算忙的。」
「是不是想掐死所有小學生呢?」任雪琳笑說。
周嘉怡一同笑:「的確。小學正是叛逆狂妄的年紀呢。」
「我現在教畫班裡有些學生真的是要了我的命。」
「作為助教還是履行職責啦⋯管教之類還是要的。」
「嘉怡你還在之前的公司工作嗎?」


「辭了啦。現在在一間美容公司工作。」
「真的辭了呀?」陳子風驚訝。
「當然!那可不是人做的!」
「嗨!」洪海浚登場了。
「終於來了啦?次次最遲都是你。」
「哈哈!嘩!陳子風你怎麼燒成炭一樣?」
「我做地勤呀。還有,我在那裡算白的。」
「塗防曬啦!」
「剛下課嗎?」我問。
「剛考完試,最後一科了。」


「之後就畢業嗎?」
「對。然後又再開學。」
「我的天⋯」
「島崎過得還好嗎?」他問。
「嗯。很好。她在一間化妝品公司工作,因為是大型公司,所以忙得不可開交。」
「我看見她放的照片!她跟超多代言的明星合照!」
「那你們打算怎麼樣呢?」
從前的我也許不會大方詳談,肯定敷衍了事。我靜默一會,笑著對洪海浚說:「你真討厭呢。每天見到我都問這麼勢利的問題。」
「我們都很好奇嘛。」
「櫻想留在日本。」
「那你是做好了搬過去的準備了嗎?」
「我報了日文學校,正在學日文。」
「真的嗎?」周兆康驚訝地問。
「除了日文,英文也考考比較好。」洪海浚說。
「我知道。但我還找不到誰來教我。」


「我拜託施老師吧?他是我中學的英文老師,我考英文證明時也是他教我的。」
「好呀!麻煩你了!」
「我還有些練習在家,找天拿給你吧。」
「謝了。」
「話說⋯你們不是情敵嗎?」周兆康無奈問。
「情敵?甚麼情敵?我現在可是有女朋友的,可別把這樣的罪名加在我頭上呀。」
「女朋友?快!給我看看照片!」
我也瞧了一眼,洪海浚的女朋友是個長髮美人,是港英混血兒。
「跟你從前的品味不太一樣呢。」我說。
「都是外國人就是了。」
「真好呀!我也想交個女朋友。」周兆康說。
「你先找個工作再算啦。」
「欸?我沒說嗎?我下個月開始便在廣告公司工作了。」
「甚麼?!」
那天,我們都在慶祝,慶祝畢業、慶祝工作、慶祝我們聚在一起,像這樣的日子雖不多,卻足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