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 末世]《破甲》: 4. 群毆
又回到天堂鎮。
四人在『碎夢』之前走過, 卻沒有走進去, 因為保羅被其他三人拉走了。
他們走到人頭湧湧的街尾, 穿過密度比沙子還高的人群, 擠進了前面的酒吧。光頭抬頭看, 是一間叫『地獄』的酒吧。
『這才是真正的消遣聖地嘛。』光頭看見內裡的光景，心中感慨，即使不絕的重低音使他耳膜隱隱作痛。
「你們先在這裡坐一下吧。」麥斯指指其中一張空著的桌子, 然後自己向最多人的地方走。
「喂! 你要去那裡?」光頭問。
「找他的馬子!」馬丁扯開喉嚨大喊。
麥斯給了他兩根中指。
越往多人的地方走, 聲音的密度也越高, 聲浪亦足夠使任何聲覺正常的人暫時失聰, 而酒精的味道亦可使鼻子最靈敏的警犬失靈。
但還是有一道聲音, 一陣味道, 還是那麼鮮明那麼突出, 就像是漆黑中的螢火蟲一樣。
麥斯的心似是五味雜陳, 不知是興奮﹑是痛苦﹑是高興﹑是傷心﹑還是期待。
穿過人海, 他終於見到了她。
還是沒有變啊。跟最兩年前的她還是一模一樣, 拼命燃燒生命, 像花火一樣在消散盡情燃燒, 綻放光芒, 就像是她剛過耳的頭髮, 又紅又短。
酒, 要最好的。吃, 要最好的。穿, 要最好的。住, 要最好的。
機甲要最好的。
男人要最強的。
所以她一直到現在也沒有找到適合對象。
這就是她, 優娜。
無數的像狗公的男人圍著她, 一杯杯的酒敬上去, 她一杯杯的笑納, 像是喝水一樣, 比男人更像男人, 但是樣子卻比女人更女人。
構成美女的基本完素她全都有了, 配合起來跟老闆娘不惶多讓。不過如果說老闆娘是一座冰山的話, 優娜便是一座活火山, 一動一靜。
短髮美女仰頭喝光又一杯高濃度烈酒, 氣也不喘一口。在他對面的大叔呻吟一聲, 整個人從椅子上倒下。
「呸, 沒用。」優娜不屑的說。
『拜託, 又有誰有比得上妳的酒量。』麥斯在一旁看著, 心中苦笑。
圍在她身旁的男人都沒有再上去灌酒的勇氣, 一時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正當麥斯想走上去時, 有人捷足先登。
是一個猥褻的矮子。
「你是在說笑吧。」優娜鄙夷的看著那人。
「不是我, 是我家的少爺。」那人說。
聽到這一句麥斯便直搖頭。
果然優娜立即大笑, 笑得極為不屑:「想要見本小姐的話便請他自己過來!」
「你…!」
「不要緊, 我不是早說這樣一個女人不會隨隨便便的嗎。」
一隻大手拍在猥褻矮子的肩頭上。
手的主人, 高大威猛﹑雍容華貴﹑目光深情﹑臂彎有力。
幾乎是完美! 唯一的缺點是醜得一塌胡塗, 五官都不在應該的位置上, 額上還有一個大腫瘤, 血管糾結像是蚯蚓般! 百份之一千是曾經受重度輻射照射的人! 猥褻矮子站在他身旁時, 忽然間英俊度大增。
不單是優娜, 在場所有人士都想吐。
「本小姐就老實說吧, 你的樣子不合格。」優娜的頭轉向另一邊，沒有立即吐的她已經是很禮貌了。
「不可能啊。」少爺一撥他頭上僅有的數十來根頭髮, 作瀟灑狀:「我比這裡任何一個人都帥。」
全場靜默, 倒抽一口涼氣。
麥斯用了好大的功夫吧嘔吐感壓回肚中。因為他知道一吐了出來, 他的麻煩就大了。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這少爺就是天堂鎮附近勢力第二大的幫會, 『咀咒者』的少幫主 – 祖利安!
毒品﹑娼妓﹑軍火﹑販賣人口, 所有有利可圖的他們都幹! 殺人不眨眼是他們的會訓, 金錢至上是他們的宗旨! 任何人招惹了他們, 下場也不會好得了那裡。
麥斯不怕他們, 卻怕麻煩找上門, 特別是在這個有重要任務在身的時候。
但是優娜才不會管祖利安是少幫主還是大總統。
「拜託, 撤泡尿照鏡子吧怪胎! 只是你的跟班已經比你俊上萬倍了!」
所有人的臉色一下子擦白, 而猥褻矮子的臉更是白得像是雪似的。
祖利安急怒攻心, 一個受盡萬千寵愛的少爺何時曾聽過如此坦白的話? 當下他的眼耳口鼻都氣得擠在一起, 雙目射出洪洪怒火, 欲把面前這不識相的女子燒個乾淨!
「掃興。」
優娜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喝光杯中物, 手背擦嘴跳下高椅向大門走。
「得罪了少爺, 還想走!?」
十數個黑衣人陸陸續續從人群之中走出, 將短髮美女圍在中心。
「仗人多欺人少? 還是要欺一個弱女子? 面子都不要了, 怪不得『咀咒者』近來擴展得這麼快。好怕噢。」
優娜嘴上如此說, 臉卻無懼色, 雙手環胸冷冷的看著黑衣人們。
「這樣下來, 我要叫幫手了。」
黑衣人們都不屑冷笑, 在這年頭敢站出來跟他們對著幹的人真的不多。他們都很有興趣看看她能叫什麼人。
「麥斯．克連, 你還在等看戲嗎? 還不快出來護花?」
人物都面面相覷, 都好奇想看看這被麻煩纏身的美女點名的人是誰。
這樣指名道姓了, 麥斯還好意思不站出來嗎?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麥斯他穿過包圍去到她身旁。
「心靈感應。」優娜對他頑皮的貶貶眼。
麥斯不禁翻了個白眼。
「開玩笑罷。像你這樣的人, 自然是鶴立雞群, 從你一進來我就看到你了。」
「多謝誇獎。」麥斯皮笑肉不笑。
猥褻矮子不識相的站出來打斷他們倆的重逢, 對黑衣人們大喝:「你們還在呆什麼! 快上去! 少爺說要活捉那女人!」
黑衣人們如夢初醒, 一湧而上!
麥斯亦大喝一聲:「混蛋們! 快來幫手!」
「才不要! 我們來了你不是沒有機會英雄救美嗎?」不知是保羅還是馬丁喊回去。
麥斯一手拿過一酒瓶, 使它在別人的頭上開花:「現在不是開玩笑!」
柯士甸觀察了一會, 摸摸頭說:「他的生命好像真的受威脅。」
「好吧好吧, 有錢就是老爺。」馬丁一手拿一個酒瓶站起。
保羅亦已經大喝一聲, 衝了過去!
混亂已經不足夠形容場面了。
玻璃, 不管是碎的還是沒碎的, 在人群中飛舞一直到擊中什麼為止。
拳頭, 不管是左手還是右手的, 都依照主人的意志舞向倒霉鬼。
叫聲, 不管是興奮還是悲慘的, 都衝口而出!
這就是群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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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藉著混亂逃出了『地獄』, 一直跑到無人煙之處才停下。
彎腰大口喘著氣, 然後不約而同的, 大笑。
「很久沒有打得這麼爽!」馬丁仰頭喝了一口伏特加, 高聲說:「爽!」
「臭小子, 那裡來的?」保羅伸手向他:「給我!」
馬丁不情不願的遞給他, 柯士甸一手搶下二話不說喝了一半。
「接下來可以出發了吧?」
光頭手背擦嘴, 把半空的酒瓶交給保羅。
「出發? 你瘋了! 這可是天堂鎮! 現在才不過是半夜一點!」馬丁一下子摟著光頭的脖子:「不醉無歸!」
柯士甸掙開他的手說:「別鬧了! 任務要緊!」
保羅用空瓶子敲他的光頭:「別鬧了! 兒女私情要緊! 國家大事先放在一旁!」
唯恐他不知道是什麼事, 馬丁把柯士甸的頭扭向男女主角的方向。
麥斯和優娜兩人沉默對望, 目光的成份是典型的百感交集。
白痴也知道這不是談公事的好時間。他繼續執迷不悟下去, 恐怕保羅和馬丁會把他的下體燒掉。
「去! 喝酒!」柯士甸轉過身反拖著保羅和馬丁走。
「慢著。」
三個男人都停下來, 轉過頭去看著麥斯。
「任務要緊, 不能再拖。」他說, 眼仍是看著前面的美女。
優娜回看他, 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麥斯他刻意無視, 問她:
「阿爾法基地, 一百萬流斯, 無數的危險。」
一百萬嗎? 無數的危險嗎? 要說的就只有這麼多嗎? 他是真的不明白她要的是什麼, 還是刻意裝出這個樣子?
好吧, 你要玩, 我便跟你一起玩, 本小姐什麼也不怕。
「去, 為什麼不去。」優娜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