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鐘英杰已經肯做鐘府的嚮導員,李明誠自然推波助瀾,李妍洋最後還是給他帶到鐘府上下參觀。

花開兩朵各表一支,另一邊廂的李府內,陳小晴收拾好剛才幫李妍洋打扮的東西後,接著忙著自己平時的工作,路過大廳時,她發現有一個精美的鮮紅錦盒,尺寸如把掌大小,下面墊著一片綢緞,看來是用來包裹此錦盒,正在想得出神時,後面的老管家剛從外面回來經過一看,不由得顫抖的的說:「弊了,這是老爺特意買來送給鐘村長的見面禮,一定是剛才漏了沒帶走⋯⋯」。

陳小晴本來都沒有打算做什麼,但一聽到此禮是要拿到鐘家村時,靈機一動的她立即說:「老管家,他們出了去很久,我估他們差不多到了,一時半刻黃包車又不好找,不如我幫你快步拿過去吧,你老人家在府中打點好了,那粗重功夫我會幫你辦妥。」,老管家聽得言之有理,交帶了幾句後陳小晴就去走去鐘家村長。

其實她那是全心想幫老管家,只是想打聽她的如意郎君,現在是否在外國做完苦力回來而已。

她稍作打扮就攜著見面禮快步走去鐘家村長家。



陳小晴走到鐘家村長,與門丁說明來意後,就給一個叫作福伯的老頭帶去找李明誠。

鐘家庭園大,一路上陳小晴無暇四看,只是顧著問福伯說:「呀⋯⋯福伯呀,請問⋯⋯請問你們鐘府是否有一位也是姓鐘的下人呢?」。

福伯想了一想,口吃的說:「無⋯⋯無一個姓鐘的下人,鐘府一家,只⋯⋯只有老爺一家是姓鐘的。」。

陳小晴還是不死心的追問說:「你是否新來呢?幾年前他要到外國做苦力的,應是差不多回來,他說一回來後便馬上找我的。」

福伯又好笑又好嬲的說:「妳⋯⋯妳問我⋯⋯我是不是新來,妳⋯⋯妳一看我都五十有多⋯⋯,我⋯⋯我細細個就在⋯⋯在鐘府⋯⋯」,還未等他說完,陳小晴已經按捺不住了說:「他叫鐘⋯⋯」,話音未落,突然一扇門推開,有一把熟識的聲音焦急的叫著:「小晴,妳來了嗎?是否特意帶回我準備送給鐘老爺的見面禮給我呢?」,陳小晴只是微笑著點點頭,再把見面禮遞給李明誠。



收過禮後,多謝了一番李明誠,鐘世顯轉頭看了看陳小晴,微笑著問:「哦⋯⋯,妳⋯⋯妳叫小晴,請問⋯⋯貴姓呢?」。

陳小晴一時間不知所措,呆呆的想著鐘世顯好一會,之後含羞答答的說:「我⋯⋯我姓陳,叫陳小晴⋯⋯」,鐘世顯一直對她目不轉睛的對她上下打量,只是默默的點著頭,好像是看未來新抱一樣。

李明誠心中開始胡思亂想,會不會是鐘世顯看上了此丫頭,想買回去當妾侍呢?如果一旦是真的話,李鐘兩家就是親上加親,到時就可以給李思遠多點大煙錢,不至於因煙癮起沒錢食而死,也可能爭取多點時間繼後香燈。

為想吊一吊鐘世顯的胃口,李明誠輕輕咳了一聲,刻意抬高聲線的說:「小晴,送完東西妳就回去吧,不要待在這兒,妳還有很多功夫要。」。

陳小晴這時才回過神來向兩位老爺行過禮後,掉頭就走了,剛才她發呆不是鐘世顯看著她,而是一時間她滿腦子疑問,為何自己傾慕多時的鐘英杰會與鐘家老爺有幾分相似呢?



鐘世顯看著正在遠去的陳小晴背影幾眼後,微笑著點了點頭,才和李明誠又行回到房間後繼續談生意。

其實陳小晴回到李府也沒多功夫要做,只是慢步的沿來路離開,就在此時她隔著花園內的假山假石,見到李妍洋和另外一個人一起,背著陳小晴在談天。

今早是陳小晴幫她裝身,又是李府的小姐,背著也絕不會認錯,但是另外一個人的背影甚為熟識不過,但衣著甚為光鮮,怛一時間又不可以確認,暗暗地偷偷看了一會。

正想再行前看過究竟時,身後一把口吃的聲音又再響起的說:「妳⋯⋯妳⋯⋯妳看⋯⋯看什麼,送⋯⋯送完物事就⋯⋯走了。」,不用說誰也知道了,就是剛才的福伯。

陳小晴沒什麼表情的敷衍的說:「太⋯⋯太大,我⋯⋯我忘記了」,福伯笑著說:「妳⋯⋯妳一個小丫鬟,未⋯⋯未見過⋯⋯大⋯⋯大屋,我⋯⋯我帶妳⋯⋯妳出去吧。」,最後只能無奈跟著福伯走了。

陳小晴很快回過神來,今次入鐘家大宅的機會千載難逢,眼見機不可失,馬上問道:「福爺呀,剛才⋯⋯剛才假山後面的是誰呢?」。

福伯笑了笑放慢了腳步的說:「福⋯⋯福爺我就不敢當,叫我福伯就⋯⋯就可以了。見⋯⋯見妳都幾精乖巧,後⋯⋯後面的那個不就是你家小姐,你還來問?」,言談之間,態度上好像刻意氣弄陳小晴一樣。

陳小晴又好氣又好笑,但又不敢發作忍下來再問:「福爺,我是在問那個男的,是不是這裡的下人,剛剛在外做完苦力呢?」。



福伯立時怒目相向,氣得咬牙切齒的說:「妳⋯⋯妳⋯⋯妳說什麼,他⋯⋯他是我家少爺,我⋯⋯我由細看到他大,幾年前突⋯⋯突然苦心孤詣,閉門苦讀,還⋯⋯還到外國讀⋯⋯讀醫,剛剛才回來,飽⋯⋯飽讀詩書,一⋯⋯一表人才,妳⋯⋯妳真是運⋯⋯運吉的,快⋯⋯快走快走。」,之後氣沖沖的把陳小晴推了宅外,還重重的關了大門隨即鎖上。

陳小晴只可以帶著滿腹疑問慢慢走回李府。

在鐘家大宅之內,鐘世顯與李明誠見生意上的東西都談都差不多了,但是兩位年青人還未回來的跡象,二人呷了一口茶後,一同到花園看看。

他們都沒有著急地慢慢在花園遊逛,李明誠開說:「其實⋯⋯你覺得我家的丫鬟陳小晴如何呢?」
鐘世顯微微笑著淡淡的說:「不錯⋯⋯不錯⋯⋯⋯」。

之後李明誠輕輕的靠著鐘世顯的耳邊說:「要不要買她回去,納她為⋯⋯」之後就暗暗淫笑起來。

話音未落,換來的是鐘世顯厲聲重重的清一清嗓門說:「荒謬!此話不要亂說,我就當沒有聽過吧!」,李明誠給他一嚇也不敢多言,二人之後也沒多說話,再在鐘府內慢行,看看見不見到他們。

怒氣過後,鐘世顯想了想,李明誠家世都算有錢,為什麼會打算賣婢女給我,是想巴結我吧?但要巴結就直接送給我好了,為何又打算是賣呢?心想此人一定有問題,不知道他的女兒又是什麼人,英杰又會不會看上她,今早還和我說另有意中人,吵了一會,現在見到對方就和她跑到老遠,都不知現在的後生是想什麼。



就在此時李明誠輕輕說:「鐘世兄,你看看那兩個後生的好像很是談得來呢。」。
鐘世顯沿著他的眼光看去,只見二人在坐園中涼亭內的石櫈上,有說有笑,態度融洽。

但轉頭一見到二人遠遠的站著時,面色立時帶點凝重起來,鐘英杰輕輕對李妍洋說幾句,李妍洋也遲疑了一下輕輕點了點頭起身,二人慢慢走到兩位老人家身邊。

兩家分別後,李氏父女由福伯安排黃包車回去,而鐘氏父子就入了房中。

李氏父女回程時是同座一輪大號的黃包車,二人在車上可以輕鬆談話。

李明誠笑笑口的著李妍洋說:「妍洋,妳⋯⋯妳覺得英杰如何呢?」。

李妍洋瞟了他一眼後,沒有理睬繼續看車外的風景,李明誠再問了她一句:「妳⋯⋯妳好像和他很談得來,有無考慮過呢?妳一嫁入去,真可享盡榮華富貴⋯⋯」。

話音未落李妍洋終於忍不著回頭對他說:「爹,今天那是談什麼生意不生意,你根本就是騙我來相親,明知我和文博訂了婚,你都是看中了鐘家財鴻勢大,現在又不是缺錢,為何⋯⋯為何要那樣子,你當我是貨物嗎?」,李明誠一時給嚇呆了也不敢多問,二人默默無言的坐車回到李府。



李妍洋回到李府自己房後,陳小晴也幫她打點及更衣,但陳小晴看得出李妍洋一回來之後神彩飛揚,一時間滿面紅光,時不時暗暗偷笑,陳小晴一一看在眼裏,認為她已經移情別戀,但身分作為下人的她,雖然平時與她時時促膝談心,情如姐妹,但終於身分有別,不敢多言。

在梳洗時閒談間,陳小晴有意無意的問李妍洋:「小姐,今天老爺帶妳去談生意,好不好玩呢?」。

李妍洋輕輕亨了一聲接著說:「談生意?跟本就是騙我去相親,明知我心中有了程文博,還玩此東西,都不知他如何想的。」。

陳小晴扮作懵然未覺的說:「是嗎,妳⋯⋯去見鐘家少爺?之前在市雜買東西時,聽人說過,他是個好食懶飛,脾氣暴躁的人,人稱鐘惡犬,妳要小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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