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立信覺得自己事業已經有著明確的進展,那下一步應該是向著成家立室的方向前進。

靜婷,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雖然相識不是很長時間,但和她的經歷好像是幾十年的老夫老妻一樣,能夠共渡餘生的伴侶唯一選擇。

他對靜婷的愛沒有懷疑也沒有任何偏離。有時他覺得靜婷像個朋友甚於愛人,不,是親人。一種沒有血脈相連但更有和藹可親的感覺。

現在自己事業有成靜婷一定十分高興,可是她竟沒有一點得著,余立信希望能給予她一種肯定,可能有點虛榮但他要自己的女人能夠分享他的榮耀。

這一天余立信大清早就約了靜婷去購物逛街,喝咖啡。





「今日好似好悠閒咁,你唔駛見客咩?」靜婷早已習慣了余立信的忙碌,為了不想影響其事業唯有盡量調節自己心態,今天余立信能夠陪伴一整天實在喜出望外,她感到無比的幸福洋溢。

「吊頸都要透下氣啦,況且我都爆數請一日半日假無問題。」

看見余立信這般有自信她十分安慰,她知道自己的男人在工作上委屈了很久,近年余立信在事業上有明顯的躍進不禁替他高興,那種喜悅彷彿自己獲得榮耀還要強烈。

「走啦,我帶你去睇一樣野。」余立信牽著靜婷的手快步離開咖啡店。

之後靜婷見余立信帶自己到珠寶店便俏皮地道:「做咩無端端去金舖?你嫁女呀?」





「我想同你揀過隻戒指仔,咁多年黎你都冇返隻似樣啲既野帶下,係時候要買番隻。」

「唔好曬啲無謂錢,你之前都買過一隻比我啦。」

「頂,果隻萬零蚊點見得人,黎啦入去坐下。」

余立信甫一坐下就有人出來招呼,他似乎是這兒的熟客。

「我之前成日帶啲客黎呢度買野,個經理同我好熟。」余立信示意身旁的職員道:「阿陳呢個係我女朋友,今日專誠黎揀戒指既。」





「余生我一早照你吩咐幫你安排左幾款戒指,你坐坐先。」阿陳禮貌地道,他吩咐其他職員端上茶。

「嘩,你好似啲有錢佬咁。」靜婷感到有點不慣。

「我邊似有錢佬,有錢佬好多靚女圍住,我係得你呢隻白兔仔係身邊。」

「咁你係唔係好想有好多靚女圍住你呀?」

「點敢呀,你一個已經夠煩啦~哈哈哈!!」

店員拿了幾個最新款的戒指,戒指閃閃生輝彷彿有種魔力令人注視。

靜婷也是一個普通女孩對著這等飾物豈不動心?她暗地向余立信道:「呢啲戒指應該好貴喎,唔好嘥錢啦。」

「唉呀,一次半次就唔好咁婆仔啦,你揀下啦,呢款好似唔錯。」





「呢個好靚。」靜婷拿著一枚皇冠型的戒指目不轉睛地看著:「啲石又閃又大,造工又精細。」

「啲石邊度大粒,成日諗住幫我慳錢,真係傻妹。」余立信心想但也覺得這戒指外型不俗便問店員道:「呢隻戒指有幾卡,宜家賣緊幾錢?」

「呢隻戒指有成八十份,依家做緊推廣加埋余生你係我地既熟客,折實左係四萬八千元。」

余立信悶了一聲,店員以為價錢太高了。

「幾萬蚊點見得人呀,而且啲石又咁細粒。」余立信在絨紅的展示盒拿了一枚戒指:「呢隻戒指唔錯,粒石夠大。」

陳經理立即上前答道:「余先生你真係有眼光。呢隻係名師設計既新產品,我地鋪頭既招牌之一,全人工打磨……」

「得啦,最緊要幾錢。」





「余先生你成日關照我地,我地打個靚價比你。」陳經理在計算機按了又按:「十五萬二千,物有所值。」

「幾好,就要呢隻。」

「等等,信,唔好買咁貴啦。」靜婷立即制止道。

「有咩所謂,一次半次,十零萬濕濕碎啦。」

「唔係有冇所謂既問題。」靜婷低沉地道:「我都唔鍾意呢隻戒指就幾靚都無用,呢款根本啱你媽咪戴,不如你買俾你媽咪,我可以唔要自己個隻。」

「咁點得架啦,今日係買野俾你嘛。」余立信看看那顆十多萬的鑽戒又看看那皇冠款式:「好啦好啦,要住果隻四萬幾先啦。」

「好,冇問題。」陳經理馬上替余立信打點。

購買了戒指後余立信仍一面疑惑地問道:「乜你真係好鍾意呢隻戒指咩?」





「鍾意!第一眼就已經鍾意啦,你冇理由唔知呀。」

「我以為你故意揀隻平啲添。」

「你應該以為我係個好貪錢喎,格硬要我帶著十幾萬既戒指。」靜婷有點不滿。

「唔係唔係,傻豬,我諗住對你好啲之嘛。你同我咁多年我都冇買過啲貴野俾你。」

「你知道我唔係需要啲野,要錢既我就唔揀你條傻仔啦。」

「不過我諗住訂婚戒指買隻好少少,人地話訂婚戒指會係貴過結婚嗰隻。」

「咩訂婚?你同邊個訂婚啦?」





「你囉,戴左就當你應承。」

「乜你咁無賴,你話訂就訂?」靜婷雖然態度不情不願但卻是甜上心頭。

「你唔嫁俾我咁我呢一世都娶唔到老婆啦。」余立信裝著可憐道。

「點會?你依家咁有錢大把女仔向你投懷送抱。」靜婷戲謔地道。

余立信忽然懇切地看著靜婷地道:「就算我變成點都好,我個心都只有你一個。」

靜婷聽到這句話感動到幾乎要掉下淚來,她深愛著余立信願意為他付出生命中的一切,但她不知這份包容卻一步一步把自己迫向悲劇的懸崖。

XXX XXX

余立信訂婚成功後馬上感到自己又達至人生另一高峰,這種喜悅理應和家人一同分享,但不知為何他硬是沒法提起勁不斷拖延,而且他經常籍故工作繁忙沒有回家,差不多一個月後他才不太情願地回去和父母會面,甫一踏入家門卻無端有種局促的陌生感如無形壓力令他的心情逆轉而下。

「返黎啦,食左飯未?」母親拿著一袋骯髒的衣服準備送往洗衣機。

「食左啦。」余立信看見母親的模樣本應歡欣的心情一便如冷水般澆滅。

「成個月都唔返黎啲衫積左成堆係房度,洗極都洗唔完。」母親邊嘀咕邊走開。

「係啦,快啲換衫然後拎俾阿媽洗啦。」余興也參與了嘀咕。

余立信聽到父親重複的話不禁有點煩厭,馬上脫下外套放在大廳然後回房間整理一下。

父親慌忙拿起那外套從口袋搜索一下有沒有物品在內。早前他遺留了一個硬幣在褲袋就送到洗衣機而被妻子責罵。

他拿出了一張紙,看真原來是珠寶公司單據,兒子買了一枚二十萬元的戒指。

「信,你做咩無端買隻咁貴既戒指。」父親的語氣有點像質問。

之前余立信一直覺得那枚戒指不夠名貴便偷偷到珠寶店按照靜婷喜歡的樣式打造一枚新的,他見父親擅自拿取自己的東西有點不滿便敷衍地回應:「好貴咩,我隻錶都唔只呢個價錢啦。」

「你發左達呀?無端端買啲咁貴嘅嘢呢隻係咩戒指嚟㗎點解咁貴嘅係咪俾人呃啊?,我買俾靜婷既訂婚戒指。」
「你發左達呀?無端端買啲咁貴嘅嘢?呢隻係咩戒指嚟㗎?點解咁貴嘅係咪俾人呃啊?」

「呃乜嘢啫?兩卡戒指價錢梗係咁嘅價錢㗎啦!你買過咩?唔識又亂咁噏。」

「咁我而家咪問你無端端做咩買隻咁貴戒指?送俾邊個呀?」

「梗係送俾靜婷啦,唔係仲有邊個啫。」余立信語氣覺得父親的提問十分荒謬:「我同佢訂婚咁梗係買隻靚啲㗎喇,唔通買隻幾萬蚊出嚟笑死人咩。」

「點解我一啲都唔知嘅?」余興有點愕然仍然追問下去,然後方珍也聽到兩人對話立即從廚房出來大廳,余興馬上和妻子討論道:「阿信買左隻戒指話同靜婷訂左婚。」

「吓,你完全冇同我地商量過就自把自為?」方珍語氣甚是不滿。

「我同佢又唔係結婚,咁都一齊左咁耐訂婚都好正常。」

「你同佢一齊左有幾耐呀?諗清楚未呀?」

余立信心想:之前你地係咁催我幾時結婚,宜家訂個婚都叫我諗清楚,真係九唔搭八。

「我同靜婷年紀都唔細,都係時候要計劃一下結婚。」

「結婚你估講玩呀,唔係咁容易,你唔係諗起就做啦。」母親卻繼續帶着不認同的語氣。

「我唔係玩我好認真,我已經計畫好啦。」母親的質疑令余立信感到在挑戰自己。

「你有啲咩計劃咁巴閉,你結婚唔好諗住住返呢度,我照顧你地兩個已經好辛苦,唔好要我洗多一個人既衫。」

「呢層你唔洗擔心,我樓都睇緊諗住買啦。」

「買樓?你有錢咩?首期你都冇本事俾啦,你有本事既又唔幫手理下呢個屋企?」

「冇本事?我即刻俾哂幾百萬都得啦。」余立信最討厭就是別人看不起他。

「嘩,你睇下呢啲人有啲錢就咁大口氣。」方珍看著余興又看看余立信眼神流露一股輕藐:「宜家你有幾個錢就巴閉啦,唔洗理老豆老母,當我死架啦。」

「唔好嘈啦。一人少句。」余興的角色本應調解紛爭,但他的聲音細小得像是說給自己聽。

「我幾時有唔理你地,呢層樓我都有份供,我書都未讀完就出嚟做野!為咩?為你地囉。」余立信按捺不住把心底話連珠爆發:「我啲同學個個都大學畢業,個個都唔駛為屋企煩。我呢?我就日日係度捱,我為左呢個屋企付出左幾多你地有冇多謝我一聲?」

方珍頓時嗚咽道:「你覺得我地陀衰你,你係咁唔滿意咁你走啦!你唔好返嚟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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