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Sally突然跑過來,氣喘吁吁的。

「做咩啊?」

「頭先我去廁所果陣見到阿強,佢話你個friend同人打交俾人拉咗。」

「fri…friend?邊個啊?」

「好似叫..Ruco!」





「吓?咁大獲?」

「咁快啲走啦,我去拎車送你番屋企再去差館。」

「唔洗啦,我叫咗阿強去停車場攞車,我同埋你地去啦。」

「好,咁行啦。」

一邊走,剛才的不安感越趨強烈。





「搞咩啊佢?」會合阿強後,在他駕駛時,我問。

「佢喺老蘭飲醉咗,同人嘈起上黎仲打人。」

「咁燥做咩啊佢?!」

「我都唔知,去到先算。」

到了警局後,看到Ruco等人步出警局的身影,同行的還有阿華和阿文。





「搞咩啊你,搞到上差館?」我問。

只見他沒有答話,一直向前走。

「佢場婚禮撻咗Q。」阿文說。

「又撻…等陣!」

「人地而家當紥啊,個節目咁多人聽,梗係要執執個Look。」接話的叫Ruco,熱衷於政治甚於家庭的男人。常相信自己的話就是真理。

「佢係一個咩都覺得自己啱嘅人,我又係一個唔易屈就嘅人。」

「啱啊,安安定定其實幾好,而家先發覺原來得閒可以陪下屋企人,陪下女朋友已經好開心。」Ruco說。

「其實我知佢為咗我已經改變咗好多,佢慢慢減輕番自己工作量,多咗時間陪我。我地多咗時間去旅行,唔知點解旅行果陣我地相處得好好,冇鬧交。但係一番到香港,就會變番而家咁。」






沒那麼巧合吧..

「Ruco未婚妻叫咩名?」

「Ceci囉。」阿華說。

「中文呢?有冇中文?」

「你懷疑…」身旁的阿強說。

我點了點頭。

「好似叫阿君。」阿文說。





「大撚獲啦呢次,果個阿君啱啱先打完黎我電台。」

「吓?認真咩?」阿華驚訝道。

「佢唔知你做電台架咩?」

「我地見過一次之嘛,食飯果次囉,Ruco都冇介紹我地做咩嘅。」

「去搵番Ruco先啦仲講!」Sally突然大叫,才驚醒了我們。

「佢喺果到啊!」我們在一個小公園找到他。

「哈,係咪人唔開心果陣特別多麻煩呢?」Ruco問。

「唔好咁啦,有咩唔可以拆掂佢姐?」阿華說。





「拆,點拆啊?佢都唔肯聽人講。我咩都幫佢諗好曬啦,咩都唔洗佢操心,佢咁都唔滿意,咁仲想我點?」

「你成世就係咁,咩都以為自己啱。」阿文不屑地說。

「咁我有咩錯啊咁樣?有咩要煩嘅我都攬曬上身,佢舒舒服服就可以嫁,我咁有錯咩!」

Ruco說得激動,一腳踹到旁邊的垃圾箱。

「錯曬啊!兩個人一齊唔係咁架!」

說話的是Sally。

「你乜水啊..關你咩事?」Ruco問。





其實他見過Sally的,但人在不快時總喜歡用一些晦氣說話發泄在他人身上,尤其是現在矄醉的Ruco。

「你知唔知Ceci唔介意你嘅大男人,佢只係希望得到你份尊重。佢唔係你嘅下屬,唔係你啲隨從。你做每樣嘢係要同佢商量,兩個人之間傾好去,而唔係自己自把自為,最後循例通一通知佢,佢就要咩都跟住你安排去做!

我唔敢話你地之間冇其他問題,但係你地成日鬧交其中一個原因都一定係因為你嘅自私,仲要覺得自己係啱?我係佢我一早飛咗你啦!」

Sally的話簡直是大快人心,雖說我們不介意Ruco這樣的性格,但他這樣絕對不是好事。她這番話仿佛為我們多年來壓抑著的一口氣舒出來!

「係囉,你咁樣唔得嘅,愛係要包容,Ceci係做到,但放任太多就變縱容,佢忍讓你就得寸進尺,咁樣嘅關係點會好?」我說,這簡直是天衣無縫的補充!

「有冇你地講得咁差啊..」Ruco問。

「梗係有啦,講開先講啊,我地真係忍咗你呢樣好耐啦,咁鬼專橫,係我地先頂得你順炸!」阿華也說。

「其實佢唔係真係想唔結婚嘅,聽日去哄番佢啦。」

「你地點知咁多嘢架…」Ruco問。

「都咪話你唔信,咁啱頭先佢打黎我電台節目。」

「認真咩…我冇同過佢講你做嘅節目…」

「有啲嘢真係整定,以你Ruco面皮咁薄,一定會喺到猜疑Ceci,唔去搵佢。」

「但係佢打去電台嘅一通電話先令你可以知佢係點諗,咁你就好好把握機會啦!」阿文在旁說。

那麼多的來電,想不到也會有一天是關乎到我身邊的人的將來和幸福。

但這來電卻讓我質疑自己的不稱職,我不知道我還能否保持著客觀的意見。

若最初我知道Ceci就是阿君的話,我定會為Ruco說盡一些好話。

這可能更拖累了事情的發展。

我更發覺自己原來什麼也幫不了。
身旁的Sally比我更冷靜,看得更通透。

若不是她對Ruco直斥其非,我們幾個大男人可能還在磨磨蹭蹭的。

我們定不敢有勇氣向Ruco說出他的缺點,一定還在說著那些過時的安慰說話。

「啦,天光啦!我地為咗你成晚冇得瞓,你唔好同我衰住番黎啊!」阿華說。

「話時話我地好似冇試過一齊睇日出。」

又好像真的是,即使我們結伴旅行也不會玩通宵。

好幾次相約看日出都不知為何睡了過去。

想不到第一次一起看日出竟會是這種環境。

其實很多事都是這樣,凡事過於強求,或許最後什麼也得不到,也不如來得剛剛好。

Ceci不用Ruco過份的關心,或許她盼望的只是一段恰到好處的關係。

我們看著剛驟起的晨曦,百感交集。

不知道我們還有多少機會這樣一起過。

「愛一個人唔應該怯懦啊可?」在我送Sally回家時,她問。

「做咩啊?你受過好重大嘅感情創傷啊?」

「算唔算好重大呢?其實我覺得一切好似好重大嘅事,過咗一段日子後都變得..who fucking cares!」

「但係當時就死去活來。」我說。

「如果當初大家識得開口,或者就唔會咁。」

「你肯定暗戀過人唔敢開口啦。」

「暗戀而唔敢開口好平常,你知道或者會衰。但如果彼此之間都知道對方心意都唔講,咁就好有問題。」

「咁點解你當初唔開口?」

「可能大家當初仲好細,都唔識點去應對。應該拍拖?又好似好早。唔係男同女一齊,個title多咗個『男女朋友』就叫做愛情。」

「有幾細啊?最細咪中學。」我說。

「六年班,小學六年班。」

「嘩..」

其實我並不是不知道她很早熟,但聽到的時候還是有點驚訝的。

很多人以為青蔥的傾慕很幼稚,很無知,但我告訴你,若你可以在六年級遇上那個她,這將會是一生最難忘的。

即使是相戀還是暗戀,你會永遠記得當初大家對愛還是一片懵懂,不懂得什麼「收兵」、「戴綠帽」,彼此心意很直接,是一生中最純真的愛戀。

「做咩,你未試過?」

「得閒都拍下拖架..對上一次係四年班。」

「超,有冇抄埋歌詞啊?」

「嗯?」

「你估你係鄭中基咩,龍咁威我睇過好多次架!」

「你呢啲高冷型都會睇龍咁威?」

「好出奇咩?」

想像她一邊看一邊捧腹大笑的畫面,真的很好笑。

這女孩,越來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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