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獨自走出警局,慢步街上,太陽猛烈得令人窒息,地面幾乎要溶化了。
 
既然要與警方合作,我亦有義務向他們提供一些資訊,包括告訴了他們阿邪很大機會涉案。
 
「其實,我將會係兇手下個目標。」那時我跟吳Sir說。
 
我沒有太過詳細解釋原由,只是說出了分屍現場時奶茶拼成的文字,所指的人是我——因為一解釋下去,我和妖女、喪堅等人暗殺超蓮的事便會爆出來。
 
他與其他同僚商討過後,覺得可以把我放出去,叫我照樣過著平常生活,但暗中當成「誘餌」。
 




他們相信,兇手若果見警方放了我出來,一定會心急如焚,盤踞在我身邊準備隨時殺掉我。
 
因此,現在我在街上瞧向隔壁的街道,總會有一兩個刑警緊盯著我。
 
「哈...」我苦笑一聲,感覺自己好像變了白老鼠。
 
踏踏踏踏......
 
走著走著,去到九龍灣淘大商場附近的行人道路時,我瞥了某間食店的反光鏡面,忽然感覺背後有人緊緊跟隨我。
 




誰?
 
我猛然轉身。
 
有三四個路人納悶的看一看我,但沒有可疑人物。
 
錯覺嗎?
 
我繼續直行,回想剛剛的一剎感覺,頗能肯定有人跟隨著我,而那人絕不是警察。
 




為釋疑團,我轉進了某個無人的暗巷子裡,貼著牆上默默等待。
 
隔了不久,果然有腳步聲靠近,我觀察著外頭地面上愈來愈大的黑影,屏息不語。
 
是兇手嗎...?我緊張的嚥一嚥口水。
 
然後,那人轉進來的時候,我不假思索馬上捉住她,推她到牆角上。
 
「你做咩跟住我!」我大喝,但迅即愕然過來。
 
跟著我的人,是眼鏡娘。
 
「嘩,好鬼大力啊你,傻左咩?」她抱怨。
 
「我......」




 
「出左咩事?」兩個刑警隨即從不知何方轉了過來,問個究竟。
 
眼鏡娘看到刑警後疑惑的張開了口,我逐即放開她,跟兩個刑警說:「無事,朋友嚟,一場誤會。」
 
他們哦了一聲,打量了眼鏡娘一番,回身離開。
 
「咩事啊,點解會有兩個警察架?」眼鏡娘問:「仲有呢兩日點解唔見你既?」
 
「我...」我本想如實作答,但又暫住了口。
 
因為現在的我,幾乎不能信任任何人。
 
「我無啊...咁啱大病左兩日,所以無出現囉。至於果兩個警察,白撞既,唔駛理。」
 




「唉啊你病還病,講聲都好吖!」眼鏡娘痛苦的掩掩眼:「我上次返去車房既時候,警方已經封鎖左果度,何雄心據聞放左出嚟,之後仲傳出左李加鼎個仔Freeyon係連環殺人兇手既消息啊!」
 
「哦......係咩......」
 
「哦?!」她抓住我的衣領,火冒三丈:「唔好講到唔關你事咁啊,我收到風,Freeyon為左證明自己清白,同佢老豆爆哂我地既名,講左我地就係殺超蓮既真兇啊!」
 
「唔係掛!」我終於意識到事態的不妙了:「咁搞法,李加鼎肯定會搵人做低我地喎。」
 
「無錯。」眼鏡娘手心抖顫:「加上何雄心放左出嚟,佢肯定會報復我地啦。即係話,而家神秘連環殺人狂、李氏家族、何氏家族都想我地死,我地插翼都難飛。」
 
我徐徐望著眼鏡娘,從她的反應去看,真的不似是做戲,而是由心地感到害怕。
 
「總而言之,我地兩個同一陣線架喇。」她堅定的說。
 
「咁當然啦。」我瞄了大街一眼。




 
「咦?咁不如叫埋阿邪傾下啦,佢同我地一樣有份殺超蓮,啲人都唔會放過佢啦。」
 
我先是皺眉,但想了想後,逐答:「都好。」
 
反正我在妖女死後,一直有個疑問在腦裡,若果我們三人相聚一堂,這個疑問有機會能打開。
 
我致電了給阿邪,叫他現在出來陶大商場的咖啡店等。
 
他馬上答允,語調依舊像個瘋子。
 
找了咖啡店一個內側的位置,我與眼鏡娘分別點了一杯黑咖啡和橙汁,默默坐等。
 
過十五分鐘後,阿邪出現。
 




「嘻嘻......好耐無見......想咬下你地...」
 
又在扮傻子。
 
「坐啦,無時間同你講廢話。」我說。
 
阿邪拉出木椅坐下。
 
「阿邪,你應該知道妖女件事啦?」眼鏡娘開腔。
 
「知......仲知道何雄心比人綁左添......不過聽講捉左兇手喎,好似係李加鼎個仔freeyon?嘻嘻......」
 
「兇手未必係佢。」我答道。
 
「吓?......咁......咁事實係......」
 
「事實係,你扮完傻未呀?」
 
「?!」他頓時噤口不語。
 
眼鏡娘聽到我這樣說,萬般驚訝地看著他。
 
她還不知道阿邪一直是戴著假面罩吧。
 
我凝視阿邪的臉,他看起來有點心虧。
 
既然如此,我不妨開門見山了......
 
「其實你係咪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