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線!亂講!無證無據!」
 
阿邪立即喊冤,說話變得流暢多了,之前果然是裝出來的。
 
「你而家講野又講得咁順暢喎!點解要扮傻?用意係咩?」
 
「你理得我。」他眼睛碌得滾大:「原來你地叫我出嚟既目的就係咁……家陣我有份比人追殺架,你咁都質疑我。」
 
「你唔解釋左先,叫我地點信你?」我瞧向眼鏡娘,她也點點頭。
 




阿邪面有難色,思緒半响,最後屈服說:「好喇好喇,我講喇......呢個係懲罰嚟架。」
 
「懲罰?」
 
「我其實曾經係白慄山莊者既成員,但當時為左錢,接過李氏家族既任務,將某間珍珠奶茶鋪既員工抹殺......但之後白慄山莊者知道左,覺得我幫左仇家,係反骨仔,結果趕我走,仲要我永遠扮傻仔先原諒我......」
 
他說完後,無奈的嘆息。
 
「所以你就一直扮傻?」
 




「係......無辦法啦,因為我想加入翻佢地。」他直言:「亦因為咁,我先參與今次殺超蓮既行動。」
 
「哼。」我不為所動:「咁你點解釋另一樣野?」
 
「另一樣野?」
 
我舉出了重要的證供:「妖女被殺後,喺現場既何雄心話佢曾經聽到有人講「好想奶你」喎。係咪你習慣左扮傻,唔小心爆左句出嚟呀?」
 
「嘩!」眼鏡娘遽時指向阿邪:「得你先會講呢啲野,肯定係你!肯定係你!」
 




「冤枉!」他急忙大呼,此時,整間咖啡店的人幾乎已經望著我們。
 
「我比機會你解釋。」我不慌不忙。
 
「我...我果陣根本唔喺案發現場!」
 
「證據呢?」
 
「證據......」他漸漸語塞過來。
 
眼鏡娘二話不說,踢低他的椅子,趁他失掉平衡時,跳過去把他壓鎖著:「原來你就係個兇手!目的係為乜?私吞委託金?」
 
「呃......」他喘不過氣來。
 
「眼鏡娘,放手先。」我叫停她。




 
「唔放!」
 
「立即放手!」
 
「點解喎,明明係佢......」
 
「因為你都有可能係兇手!」
 
「下?」眼鏡娘愕然的瞪著我,阿邪乘機推開她,兩人結果跌倒地上。
 
衝擊之際,更把桌上的咖啡弄翻了。
 
我不理溢出來的咖啡,站起來走向二人,從高俯瞰他們:「雖然「好想奶你」呢句說話一般只有阿邪會講,但亦有可能有人模仿佢講呢句說話。但如果模仿佢既話,呢個兇手肯定對佢有一定認識......但係嫌疑人入面,基本上只有我同眼鏡娘識佢。」
 




「原來你先係個兇手,然後扮我!」阿叻意欲捏著眼鏡娘的脖子。
 
「死開啦!」眼鏡娘一腳伸向他,他飛了幾米遠然後撞向隔壁顧客的桌子旁。咖啡店的顧客見勢色不妙,個個雞飛狗走。
 
眼鏡娘一臉不爽:「邊鬼個得閒扮你呀,你個死變態。」
 
「拿,講明先呀我都無扮你架。」我說。
 
阿邪踉蹌爬起來,觀察被他嚇走的人,續而觀望四周。
 
他好像好到些什麼,神色一變。
 
「個個都唔認,咁搞唔係辦法喎。」我坐回位子上。
 
「或者我地仲需要更有力既證據......」眼鏡娘道。




 
阿邪卻忽然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等等先,我地而家有個更迫切既問題。」
 
「唔好分散注意力喎,有乜野迫切得過呢樣呢?」
 
「你地望下周圍先。」
 
我掃視咖啡店一眼......
 
下一秒,我馬上明白阿邪的意思。
 
普通的顧客大多被我們的喧鬧趕走了,剩下的人有約六個,這些「顧客」卻緊緊的盯實我們三人。
 
而且他們,皆穿起同一款式的西裝,形跡可疑。
 




「佢地個樣,似想隊冧我地喎。」眼鏡娘托托眼鏡。
 
「以佢地既人數,似係李氏或者何氏家族派嚟既人喎。」阿邪言語中透出驚恐。
 
「估唔到咁快佢地就行動…」
 
「照咁既情況嚟睇,我地三個兇多吉少喇。」
 
我分析現場情況,再緩緩開口:「雖然我地三個之中,其中一人可能就係兇手,只不過當下情況,我地不如放下成見一齊合作,逃出呢度先再作打算?」
 
「同意。」兩人應允道。
 
我們三人首先站起,若無其事的裝作要離開,一步步的靠近那些西裝傢伙。
 
他們一秒也沒把視線從我們身上移開,樣貌兇神惡煞。
 
直到我們將要跟他們擦身而過時,我感覺到椅子拉動的咿呀聲。
 
看來西裝傢伙們想出手了。
 
我趁現在,猛地向出口大呼一句:「有警察呀!」
 
「欸?」西裝傢伙們一瞬間跟隨了我的目光,望向外頭。
 
「走!係機會!」
 
我、眼鏡娘和阿邪立即飛奔門外,那群人怔了怔後才反應過來,捉也捉不住我們。
 
「咪走!!!」
 
結果宛如韓國綜藝節目Running Man一般,一大堆人在商場裡左穿右插,四處追趕著。
 
我們疾走於扶手電梯,去到底層再轉出商場,與他們的距離亦愈拉愈遠。
 
正當我們跑到戲院和麥記快餐店對出的路口,以為掙脫追殺者後,又有幾個穿西裝的男人迎頭走來。他們手執利刃,來者不善。
 
「點算啊?」眼鏡娘問我。
 
「兵分三路!」
 
我吆喝一聲,三人分別從其餘不同的出口逃命。
 
阿邪首先回過身子,奔去九龍灣地鐵站方向。眼鏡娘堅持直走,推開兩個西裝傢伙後向右拐,跑去牛頭角公園。我則沿著上斜路,往佐敦谷遊樂場方向跑。
 
追殺我們的人,見狀亦分了三批人,對我們窮追猛趕。
 
我結果五分鐘內無間斷的瘋狂奔騰。
 
嘎......嘎......
 
炎熱的天氣,加上霎時費了大量體力,弄得有點上氣不接下氣。
 
回頭看看背方,不見有人窮追,我才有膽鬆懈下來。
 
暫時安全了吧...?
 
豈料話剛落下,兩個西裝男便出現於遠處,尋覓著他的蹤跡。
 
我唯有轉進遊樂場,走到無人的籃球場,坐在地上避避。
 
籃球場四面圍繞著鐵絲網,鐵絲網外是翠綠的斜坡,隔絕了不少城市煩囂的聲音。
 
安全了。
 
我嘆了口氣——誘餌作戰本身目的是引出連環殺手,但現在引誘到的,卻是一大班仇家。
 
警方想必也沒預計到這樣吧,剛才的一輪混亂後,他們到現在還未能找到我。
 
我抬頭望天,早前猛烈的太陽褪變得柔和。
 
反正現時我不方便四處走動......
 
在這個綠油油的空間歇息一會吧。
 
......
 
十分靜謐。
 
我環視周遭,不見人影,被樹林圍著的空間裡甚至連蟲鳴鳥叫聲也聽不到。
 
初時我還感覺安心,可是過了一陣子,便能察覺到有問題。
 
很奇怪......
 
有種直覺告訴我,此處不宜久留。
 
我打算起來,離開之時,霍地有股香氣撲鼻傳來。
 
香氣隨著氣管吸進肺部,然後化成一種麻痺的物質,令身體馬上軟弱無力。
 
不妙...是迷暈的香氣......
 
我掩蓋鼻子,跌跌踫踫想要逃出這裡,可是麻痺感直達腦門,手腳漸漸不受控制。
 
眼皮變得沉重,但是一剎間,我瞥見綠光晃過。
 
我大為驚訝,一個把黑袍緊緊包裹著自己的人,正站在不遠處盯著我。
 
他一身握著繩索,另一手拿著珍珠奶茶......
 
是那個神秘連環兇手!
 
我很想看清楚他的臉,想知到一直想置我於死地的人的真身。
 
可是,我不受控制的跌在地上,紛紛欲睡。
 
糟了......警方並不在附近,現在沒有人能過來幫忙,情況實在太壞了......
 
我抵抗著麻痺感,拼盡力氣把眼光投向那人的臉。只見他戴著防毒面具,一步一步進迫而來。
 
臉部的模樣,由於被面具隔絕,因此硬是看不清楚。
 
可惡......可惡......
 
可惡......
 
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