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開!借開啊!」
 
本來寧靜的醫院,突然間擁進了一大群人。我和李加鼎一眾人,還有警察飛奔到醫院,趕去Shirley的病房。
 
結果狹窄的走廊擠得水洩不通,護士和病人們也嚇得緊靠牆扉,好讓我們通過。
 
跑於最前方的我,滿腦子也是剛才老王在電話的聲音,一想到他捉住了Shirley,焦躁的悶感就令我喘不過氣來。
 
Shirley先萬不要有事......
 




跑至走廊的盡頭,Shirley所住的病房在望,我沒有減慢過半步,直闖過去。
 
嘭!
 
我大力的推開病房房門,連忙望向Shirley的病床......
 
Shirley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部電腦屏幕。屏幕連接著的,正正是她的手機。
 




我灰黯的吐了一口氣,然後氣憤的握拳敲擊房門。
 
身後的人也陸陸續續到來,把整間病房擠滿,他們進來後也是以困惑的眼神瞧向屏幕。
 
屏幕裡投映著的,是個黑漆漆,微微透光的空間。
 
然後,一個戴著翠綠指環的老人,慢慢出現於屏幕前。
 
是老王。
 




「嘩,你地呢邊睇落好熱鬧喎。」他透過手機直播跟我們說:「就連三大富豪,都為左我共首一堂。」
 
「Shirley呢?」我急吼。
 
「嘿嘿,你講緊呢位靚女?」
 
老王把鏡頭微微一挪,只見Shirley被綁在一張飛機的椅子上。
 
「Shirley!」我捉住屏幕喊著。
 
她虛弱得嘴唇發白,雙瞳剪水的盯向我,卻說不出一句說話,大概是被打了麻醉藥。
 
老王逕自的說:「其實我策動呢個計劃既時候,諗住天衣無縫,可以一次過處理哂所有我討厭既人......可惜我忽略左你,無諗到你可以不斷掘出真相。喺九龍灣我殺唔到你,果時我已經知道我好快會比人發現。所以對唔住,要你既女人代你受罪喇。」
 
「立即放左佢,佢係無辜既!」我盡可能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無辜?」老王把注意力放到我身後的李加鼎:「當年我老婆,咪又係無辜。」
 
「當年既事真係意外,我並無諗過傷害你既老婆。」李加鼎淡淡道。
 
「哈哈哈,你居然咁都講得出。」老王仰天大笑,想必是覺得他的回答極不負責任。
 
趁著這時,警方在病房後排馬上調查手機另一邊信號的位置,意圖找出老王。
 
老王笑完以後,瞥了後方一眼,把手擱在Shirley所坐的飛機椅上,冷冷的咧嘴道:「唔駛白費心機喇,我兩個鐘前就已經帶住呢位靚女,上左私人飛機。」
 
我們眾人大驚,我迅即望向吳Sir。吳Sir身邊有兩個刑警,一個正使用著電腦,另一個聽著電話,他們看來一早已經在行動。
 
「追蹤唔到老王既位置,好可能因為佢既飛機喺高空。」使用電腦的警察滙報。
 




「啱啱打左比民航署,兩小時前起飛既私人飛機有成三十架,調查邊一架先係既老王果架,可能需要啲時間。」聽電話的警察說。
 
「繼續查!」吳Sir命令道。
 
我苦惱的低頭搔搔後腦,絕望的空洞感不由自主從心坎湧現。一看著Shirley無助的倦容,我便很怪責自己......
 
之前她已經跟我提過院中有伯伯給他恐嚇信,還對我處處擔心,我卻不以為然,更惹她生氣。
 
我真是個白痴。
 
我抬起頭,近乎以投降的姿態看著老王:「你要點樣先肯放過Shirley?」
 
「哼哼...」老王的神情變得期待萬分:「李加鼎對住鏡頭前自殺,我咪放過呢個女仔囉。」
 
!!?




 
眾人頓時把目光投向李加鼎,他卻一貫始終的淡然。單憑他一個反應,我已經能斷定他不會順從。
 
「半個鐘,我比時間你慢慢諗。」老王說罷,便從屏幕中離開,畫面只剩下Shirley。
 
我無奈的佇立著,眼睛沒有辦法從Shirley的畫面中移開。
 
「唉,條女應該都無架喇...」白山在後方直言。
 
「出少句聲啦你。」何雄心嘀咕。
 
我沉思一會,續猛地回身,抓住李加鼎:「呢個係你種下既孽,我求下你,你可唔可以......」
 
未等我把話說好,他身邊的兩個保鏢已經衝過來把我狠狠推開。
 




「諗你都唔好諗呀。」其中一個保鏢警告我。
 
我結果跌坐在病床上,眼神空洞。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兩個小時前開出的飛機,按道理已經可以去到很遙遠的地方,倘若現在有另一部飛機,追上去又有可能嗎?
 
問題是...我們連老王的飛機位置也不清楚......
 
六神無主的我,緩緩看著透支的Shirley,她好像還殘留一點意息。
 
她唇部微微動了,似是想跟我說些什麼。我仔細閱讀,發現她跟我說:
 
對不起。
 
心酸的質感一迅間充沛全身,我花盡心力,忍耐著隨時暴發的情感和眼淚,含糊的對她說:「要講對唔住既係我......一直以嚟我都成日令你擔心,你叫我金盤洗手我又唔聽,仲要激嬲你......可能真係報應,上天要懲罰我,我只能白白睇住我最愛既女人死去。」
 
畫面裡的Shirley,聽到我這樣一說後,眼角透現出淚光,卻無力回答我。悲慟的場景,令旁人看得無不黯然。
 
就連李加鼎,也垂低了頭。
 
當所有人沉默不言時,擠擁的房門忽然跑進一人,是阿邪。
 
說起來,剛才進病房後,也沒見到他跟著過來。
 
他氣急敗壞的開口:「Paddy,我啱啱問左病房護士!」
 
「問護士?有咩用......」
 
「佢話兩個半鐘前仲見到Shirley架!」
 
我聽後先是一呆,然後馬上從床上彈起來。
 
「你講真?」
 
「珍珠都無咁真!」
 
何雄心瞧著我們倆,不禁撓撓頭:「咁又點...?」
 
我沒有回答他,想了一想,便推開身邊的人直奔出醫院,離開時還依稀聽到有人問我發生何事。
 
我跑出醫院,恰巧有輛的士駛過,我𨺗然截停它並上車。
 
上車之際,吳Sir亦帶著困惑的眼神跟了上來:「Paddy!你咁趕急想做乜野?」
 
我無睱理會他,只是急急的跟司機說了目的地。
 
「大圍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