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唔係類似『最美麗長髮未留在我手,我也開心飲過酒。』既意境?」我讀出林夕的歌詞。

「我唔鍾意呢句,點解最美麗嘅就一定要係長髮,唔可以係短髮!」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看看自己那帶啡的短髮。

「喂,啱啱張相一定好核突,如果要貼既話快啲影多張。」我說,想要把她手中的相搶過來。

「影多張緊係得啦,但係呢張相我冇話俾你喎。」她坐在旁邊,把頭貼近我,然後「咔嚓」一聲又影了一張相。

她謹慎地搖着手中的即影即有,拉着我的手說:「過嚟啦,快啲同我一齊貼上牆!」



我走進她的房間,有一陣少女的幽香。房間基本構成的顏色就只有粉紅和白色。那張牆上的照片不少,她的朋友也不是一直只有小貓三四隻。

「轉校之前我有朋友嫁!」她笑著說,像能讀心一樣。
「轉校?」

「係啊,未同你講過老竇買左樓既。以前住喺香港仔嫁,舊時好多漁民都住嗰頭。所以你睇下好多張相都係喺香港仔屋企影嫁!不過老竇退休後就搬左去調景嶺。其實唔止我啦,嫲嫲都要識過曬班朋友嫁,不過佢順利過我姐。」她自嘲。

香港仔和調景嶺的分別對我而言只是名字,我想。

「你而家班同學...點解恰你?」


「好恰掛,傻更更咁。恰人可能係開心,俾人恰真係可以無原因嫁,特別係轉校生。」她傻笑。

「你好樂觀。」
「喊住生活唔使過咩,呢一年我學識左要好珍惜我仲擁有既野。」

「對唔住,我先前唔係有心唔搵你,只係我...」我說。

「我明啊,無事啦!我對唔住就真啦,無啦啦寫信俾你發脾氣...喂!好尷尬啊!唔準再提!」她臉紅地說。

「快啲貼埋張相要補習啦!我仲有唔夠半個月要考大考啦!」竟然是由她先提出要補習。



「點解無你男朋友?」牆上清一色是女生。
「係前男友啊,佢就想上我屋企!咸濕佬!」她有點生氣。

「…多謝你。」我很感激她那完全不合邏輯的信任。
「嗯嗯?」她聽不見。
「無野。」

她把我的那張醜陋的即影即有貼在床邊的那牆壁上,然後把合照遞給我。
「你唔好唔見呢張啊!」
「哦。」

「另一張就…吾,就咁啦,我放你喺薇薇、阿糖同埋曉敏身邊,有三個靚女陪你。佢地同我由小學開始玩到中四嫁!」她指著其他幾張照片說,晴也在她們當中,她笑得很甜,長相亦是最美。

「阿糖最癲,成日周圍跑黎跑去無時停,係一個運動建將,不過升左上中學之後就愈黎愈肥;至於曉敏…佢係中國舞公主,身體好柔軟,而且個樣好有中國風,先前都同你講過啦,我地成日為左陪佢全港18區都去過曬,不過一諗起去元朗個次就嬲啦…」她興奮地訴說著過去的一切,可想而知這些人對她的童年來說有多重要。



「仲有薇薇,而家已經係跳繩港隊啦!至於我都唔差嫁,你唔好睇我咁瘦,小學既時候有打排球,不過大個就無啦…喂,定係你覺得我好肥!」她雀躍地說著,要遠離那個她長大的地方肯定是一樣很困難的事。

「薇薇、阿糖、曉敏仲有阿晴。」我重複著。
「喂,你唔好諗住去香港仔溝我班好姐妹喎。」

「唔會,我連香港仔係邊到都唔知道。」
「你蝦佢地,我打死你嫁會!」她扁咀。

「但你肯定你想要貼我嗰張相喺間房?...我驚你發惡夢。」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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