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錦波部份)


「我每秒鐘幾百萬上落,唔好哂我時間。」

不知道第一個說出這句話的蛋散究竟是誰,但我肯定他不是一個真正的有錢人。

因為當一個人真正有錢的時候,他並不會在乎於身邊忽然出現,像你同我這樣的死窮撚。

由人類還未發展出語言,好像動物那樣戇鳩鳩的時代開始,我們已經可以從族群當中簡單地分出兩種人。





就是強者;

以及弱者。

其後發展出職業分工,宗教,社區意識,貨幣制度,帝國等等,都沒有將強與弱概念打破,就算現今科技發達,人道主義抬頭都好,還是沒有改變人類的階級觀念。

當對世界的探索去到七七八八的地步,情報的交流愈趨簡易及快速,然後戰爭以及貿易又將整個世界每一個國家的距離愈拉愈近,讓不論弱者與強者都能得到比較大的自由度,逐漸地改變著這個世界。

當然,兩者的差距不會因此而拉近,相反,應該說是愈拉愈遠。





弱者懂得聚集在一起,建立工會以及不同的組織去保護自己,與強者對抗的同時。

強者當然也正做著相同的事,例如光明會,共濟會,骷髏會,門薩學會等等。

這些組織建立的目的當然不是像那班弱者那樣保護自己,也不是確保自己的優勢,他們的目的非常明顯,就是將自己所掌握的力量再度提升,通過集合其他強者,獲得更大的權力。

有人會說,都已經擁有足夠的力量,為何還要繼續追求更多呢?

我在這裡贈你一句:話你戇鳩驚你嬲!





你日日都食飯架啦,雲吞麵又食得飽,和牛又食得飽,咁有得揀你會唔會日日食雲吞麵啊?

貪婪是人的本性,因為基因告訴我們為了生存需要活在更好的環境。所以食好野既時候我們會好爽,飲靚酒的時候我們會好爽,扑索女既時候我們會好爽,擁有權力指揮別人的時候我們會好爽,站在高處萬人呼叫自己大名的時候我們會好爽,復仇的瞬間我們會好爽,在競爭中得到勝利我們會好爽,滿足到欲望時我們理所當然,都會好爽。


如果問我為什麼要長鳩氣過老母,講有關人類的問題?

因為我感覺到自己正在轉化,經歷著由一個弱者飛躍成強者的過程。

在香港,月入三萬的我,無疑也是一個弱者。

可能你會覺得我已經好撚勁,但我話你知,香港其實有好多制肘,讓我們看似自由,實際上卻是富人的印鈔機。

如果我已經是弱者的話,那群比我還低等,每小時領著最低工資的柒頭兼職仔又如何?





他們跟我的關係大概就像是奴隸工頭與低賤的奴隸一樣,雖然高他們一級,但我卻無奈地,還是某班人的奴隸。


非常諷刺,17世紀開始人類致力消滅的奴隸制度,今日居然會用另一個方式復活,在世界層面我不能肯定,但香港這個地方明顯就是這樣。

雖然工作有著工資,但收入卻追不上物價,十幾年前可以養活一家三口的萬幾蚊,經歷了時代的洗禮,今日已價值不再,但我們的工資還停留在差不多的水平?

現在的人們,整個人生都背著一個叫供樓的包袱,供不起的就墜落到一個叫租樓的地獄,每個月大部份的工資都付給銀行,地產商與仆街的業主。

站在高峰的有錢佬,每月掉出明顯不足的工資去購買人們的勞力,任由其自生自滅,壞掉了就換,這不是新的奴隸制度是什麼?

是什麼使到這個惡夢再度復活?

明顯是官商勾結,奸商當道,加上懦弱的市民,營造出一個這樣仆街的環境。






坦白說,其實我們這種奴隸工頭每日見到主人攬女鋸和牛,心裡實在也不好受,非常不甘心,簡單點來說,就是「好撚葡萄」!

相信每個像我這樣的工頭心裡都會想:自己幾時先可以升到做主人?

如果你咁鳩天真想升上去,就真係恭喜哂,抵你成世人都係咁無出色!

因為無論你幾閪努力打工都好,還是永遠做不了主人的,因為要做主人……不是『升』上去,而是『飛』上去架!柒頭!

聽我自信的語氣,你可能有個疑問:波叔,講到咁閪威水又點?你『飛』撚到上去咩?


哈哈!不如我問你:奴隸怎樣才可以脫離自己的身份?

答案好鳩簡單,有人願意贖你就可以鳥!





我建議你讀多D歷史,認識一個叫『神童輝』的歷史人物,他的經歷非常值得大家參考。


至於我點起飛?

我唔直接答你,我講返大約一個鐘前發生既事黎答你。


話說約一個鐘頭之前,我在客房電視剛看完亞洲聯合遊行隊與芝加哥警隊搏鬥的場面後,身穿黑金雙間長袍的阿花就開門進來了。

她目無表情地打量著我,看來我的新髮型又再次發揮威力吧?而家的我是不是好撚型棍呢?嘻嘻!

「不錯看。(普通話)」





放下這句無情的話,她就回頭離開。

明明預期她會有什麼令人驚喜的反應,但結果居然是這樣冷淡,看來就似一切都在好預期之內,實在令我非常失意。


可是,經歷過多多風浪的我當然不會因此收到打擊,只是有少許無癮。不過算了吧,有錢佬總是這副樣子,看來對任何事都不感興趣,通常只會用間接的方法去表達自己的心意。

我完全不在乎,見她離開就將焦點轉回電視機,大大喝一口礦泉水,不消半秒就喝盡,一D都唔鳩過癮!

如果你問我飲完有乜野感想?我可以答你!戇鳩鳩!飲得D咁既野點解唔飲啤酒!?智閪障!

所以我立即站起來走向小雪櫃,正想拿罐啤酒過癮一下時,門又再被打開,一回頭,是靚妹女僕。

望過去,她剛在床上放下一套疑似衣服的物體,看到她的臉,我忽然打消啤酒的念頭,再度取出一支戇鳩礦泉水。

去到她面前,才想起一件事,就是這個在不久之前跟我扑過野的金髮少女,其實到現在我還未知道她的名字。


名字是重要的東西嗎?

有人說過,人與動物的分別之一,就是會為自己及身邊的生物改名字。我們會為自己的子女改名字,會為校園或是職場上的蛋散改花名,會為作為寵物的貓狗改名字,痴線起上來還會為菠蘿罐頭改名,而我認識有個癲佬,他還會為自己的盆栽改名。

說真的,他就是我公司一個叫『蝦佬』的分店經理,明明是一個麻甩到不得了,連皮膚都被煙與酒染成啡色的高佬,卻有著一個與自己非常不相襯的嗜好,沒錯,就是種野。

他的分店有一個連著工作室的小小露台,在那裡全都放滿著這隻男人老狗心愛的盆栽,原本這是不容許的,但我見他也算是做得野的蛋散,空出那露台又沒其他功能,加上我不是一個精通工商管理,食飽飯無屎屙的中層管理仆街,所以對於他的事,我選擇隻眼開隻眼閉。
心諗,大家都係搵啖飯食,我們已經被這個仆街社會迫得夠多了,在許可的情況下,讓其他人過得開心一點其實都不是一件壞事。

但當然,如果蝦佬是一個懶懶閒,呃飯食又或是只懂刷鞋的廢人既話,他的植物將會由一開始已不存在。

說回正題,可能蝦佬太喜歡植物,所以以我所知,在露台的十幾盆植物都有自己的名字,而且是在街上求其叫都有人會應的名字,例如:「阿輝」,「阿明」,「阿祥」,當中最記得就是三盆叫「大強」,「二強」同「小強」的仙人掌,以及一盆叫「阿崗」的豬籠草。

我不太喜歡阿崗,它的年資在其他植物當中也算是老,不過明明是棵豬籠草,卻長年都捕不到蟲。

唯一最威的一次,就是給我見到有隻大烏蠅飛入去,可是過了不久,烏蠅就輕鬆地掙脫了。

從此之後,每次去到蝦佬的分店,我佔七成的開場白都是:「阿崗死左撚未啊?」

然後蝦佬都會笑笑口回答我:「比D時間佢啦,佢都係衰左一次姐。」每次每次他都是這樣說,無一次例外。

對我來說,作為一棵豬籠草,衰一次已經唔死都無用,所以我永遠不會停止咒佢死的,而仁慈的蝦佬也永不停止地給它機會。

這個戇居佬不只會為植物改名,還會為它們辯護。

按這樣推測,你認為動物會做出與蝦佬同樣的行為嗎?


屌!唔洗你答喇!我就話肯鳩定唔撚會!


所以,為了證明自己不是禽獸,我現在要像個人類一樣,向靚妹女僕打聽名字:

「What is your name?」

她回頭望著我,看來面無表情,臉卻泛紅。

我有點不能相信之前自己所做的事,我堂堂一個男子漢,真的向過這個肯定未成年的靚妹出手嗎?

等等!雖說是未成年,但我肯定她至少已經十五以上,而且鬼妹早熟,而家睇落已經好正,所以不要話波叔是戀童變態佬!

我好鳩肯定!比著你,你都一定會上!

然後她終於開口說話,但不是回答我的問題:

「十五分鐘後,老爺邀請你一起用餐,請你盡快換上我帶來的衣服,然後出發到大廳。(英語)」

聽起來非常公式,沒有感情,就像機械人講話一樣,明明之前在床上她的表情是多麼的豐富,甚至能說是有層次。

我有點不知怎樣回應好,於是將手上的礦泉水交給她說:

「I think you'll need this.」

她望一望我,再望望我手上的礦泉水,聽罷不發一言但帶著少許笑意,看來對我這無意中的關懷感到滿意。

我也不知下一步該說什麼好了,於是就脫下浴袍,穿好底衫的同時,卻發現背後已有人熟練地為我穿上恤衫。

她走到我面前,為我扣好每粒鈕……之後是西褲,接著是襪子,皮鞋……我們經歷了四分鐘零二十二秒的沉默後,她為我打呔時,沉默終於被打破:

「Emma。」

第一時間我不知她在說什麼,用了半秒才搞清楚是什麼一回事,她總算願意告訴我自己的名字了。

見我沒有回應,她打好呔,取起一件馬甲為我穿上的同時向我再道:

「這是我的名字,不要讓我再該說第二次,這位紳士。(英語)」

紳士!?這是我出生以來聽過最好的稱呼,加上她那青澀柔和的聲線,充滿傾慕的眼神,真的使我受寵若驚……


這個時候,我才開始真正感覺到……

原來我真的已經擺脫了從前的臭皮囊,就好像火鳳凰一樣,將從前的自己燒得一乾二淨,浴火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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