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歌的速度是快的,加上頻繁出現的距離遠的和弦,令歌曲難度更是提高。

由piano(細聲)開始,pattern大概係:底音,幾個和聲,底音,和聲。

以底音為旋律,突顯底音。彈出的感覺要有力,感覺就像進行曲一般,一絲不苟。

之後進入第二段,由forte(大聲)開始,pattern大概是:大chord,連接著的三音chord,如此類推。以右手最高音為旋律,突顯。應聽見的聲音,是悅耳的旋律。之後變成開頭的規律,以底音為主。

進入第三段,抒情段,依據最基本的樂句大細聲處理,小至大再回到小,配合速度,營造如漣漪般的效果,右手最高音為旋律,中音亦有左右手交接的旋律需要注意。甚至到中後段,由底音,中音及高音各有一條旋律需要突顯,每條都要清楚聽見,應聽出有層次感的聲音。



再進入第四段,回到開頭的規律。過渡至第五段時,有一連串的距離頗遠的和弦,要注意節拍不變及音準。

第五段,即第二段,音完全相同,演奏技巧亦同。但過渡至下一段時和第二段不同,第二段時應是跟隨節拍,此處可以加入速度的改變來營造高潮。

第六段,即尾段,主要pattern與第一段大同,但此處和聲變成了六個連續音,配合速度及大細聲改變,小至大至小。

收尾,用piano的聲量,輕盈地彈出樂句,用一個跳音結尾。
(以上分段都是我個人認為的,意見不同請勿插我)

彈完,我站了起身。



「部琴唔錯,比初學者用都幾好,琴鍵唔重。」我朝Angela道。

Angela在為我拍手,突然一個家長跑來問我:「請問你收唔收學生?」

我詫異,從未聽過這個要求。

我搖了搖頭。站在我旁邊那個學生就夠我忙的了,我看著那個學生。

她調皮地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咁…好啦。」那家長顯得有些失望,但亦沒有強求。

「仲想睇咩?」我問Angela。

「um…」她低頭,托著下巴作沉思狀。

「我都係想翻去練琴!」她道。

我聽了,愣了愣,然後笑了。

「咁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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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那天由兩點一直練到八點多,我倒也真佩服她對鋼琴的熱愛,我練足六個小時也會悶。她的熱愛似乎比我更甚。



「食飯喇。」我向她說。

「好攰…」經過六小時的練習,她躺在沙發上,累透了。

「我去買喇,食咩?」我問。

「好耶!我想食…拉麵!」她帶著小孩般的笑容道。

拉麵還能外帶的嗎…算了,我記得附近好像有一家拉麵店。

「好啦,等我。」我出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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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步出大廈地下,走向我所記得的拉麵店的方向。

找了好一會兒,終於找到了。原來它搬了一次,我也沒發覺。



我進去買了兩個外賣,等的期間,我看著窗外。

雖不是聖誕節,但到處早已掛滿聖誕燈飾,不外乎是聖誕老人和雪橇,雪人的圖案。

我看見了一對情侶走過,燈飾照出的紅色光照在他們的臉上,女的我不認識,男的臉…我竟覺得有幾分熟悉。

如此英氣,如此俊俏,五官精緻得就像武俠小說裡出來的人物一般。

他…好像阿樂。

店內燈光通明,外面則是暗夜,只靠那掛在高處的燈飾的些許光芒來辨認人,怎麼想都不可靠。

一定是看錯了吧。我認識的阿樂是個有責任心的人,絕不會背著女朋友去認識別的女孩的。



我揉了揉眼睛,那對情侶經已走過,剩下三分臉對著我。

對嘛,這麼一看,根本不像阿樂。

我真是的,想這麼多。

我又搖了搖頭,撇清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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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了琴室的門,說:「食野喇。」

卻見Angela還躺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似乎睡著了。

也難怪…練了這麼久的琴,今早又這麼早起。

我拿出了拉麵,自己吃了起來。我還以為只有米線之類的麵食可以分湯,沒想到連拉麵都可以。



之後再讓她翻熱一翻熱湯再吃吧。微波爐大概可以微波吧?

這麵倒也挺好吃的,我五分鐘便吃了個清光。

收拾了一下後,我打開了琴,撐起了琴蓋。

她還在睡…就別彈那麼吵的歌了吧。

突然想起之前彈過一首可以用來報考AT考試,難度卻大概只有六級的歌曲,想來我沒有用那首報考似乎虧大了。

但彈彈難的歌也是挑戰,我亦以此為樂。

Charles Valentin Alkan—op.65 no.6 barcarolle(船曲)

我聽過有些快的版本,但我自己還是喜歡彈成慢板,聽起來十分放鬆。

彈起來也沒什麼,只是些重复三次的旋律而已。

但卻可以用演奏技巧令它們變成三個完全不同的旋律。想來還真是奇妙。

彈了幾首慢板的抒情歌,彈出來雖是悅耳,但彈得多了,我也有些悶了,睏了。

看了看時鐘,剛好十點。

「起身喇…入房訓喇…」我推著Angela的身子,但我也睏了,沒有什麼力氣推醒她。

算了…我進房睡就好了。

我進了房間,躺了在床上。

躺在床上,我蓋上了被子,今晚轉涼了,我被子蓋到鼻子那麼高。

似乎聞到了些許甜甜的香氣…好像在Angela的頭髮聞到過類似的氣味。

啊…好暖…好想睡。

等等,今晚轉涼了?

我猛然坐起身,為了不要被睡意侵蝕。

Angela只穿著睡衣在窗戶下的沙發睡著啊。

我把被子拿了出去,小心翼翼地蓋在她身上,生怕吵醒她。自己則拿了平時蓋的羽絨,躺上床,眼睛一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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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七點鬧鐘又再響起,這次我倆都睡得很香,沒有半夜醒來。

我走出房間,梳洗了一下,發現Angela還沒醒。

算了,今天又不用上學,就讓她睡吧。

我看著她,突然想起了第一天她害我遲到的事。

那時不是說我的床有我的味道睡不著嗎?現在我睡了幾天的沙發怎麼就這麼能睡?我托著下巴,設想著各種可能性,陷入思考。

我知道我想的事很沒意義啦。

過了頗久,我看見她張開了眼睛,我倆四目相對,我才發現睡醒看見有人在看你是多麼可怕的事,急忙澄清:「我諗緊野咋!」

她眨了眨眼,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係呢…點解梳化你又訓得著既?唔會好大陣味咩?」我道出我的疑問。

「會啊,同你張床一樣咁大陣你既味。琴晚我訓係度,唔知點解覺得好溫暖,好安心…就訓著左。」她抓了抓頭,也不知道為什麼。

是對沙發有什麼奇怪的情意結嗎?

「行啦!」她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一般,彈了起身便拉我走。

「去邊?」我問。

「去食粥囉!」她道。

她還記著昨天我說那粥好吃啊…還是她只是想自己吃?

大約十五分鐘,已經到了荷里活了。

經過我的沉思,出門時已經是七點半了。

我們要了兩碗艇仔粥,吃了五分鐘上下,之後一邊聊天,看看路人,猜想他們在說什麼,就這樣,時間的推移都不怎麼覺得。

一看錶,都八點半了。

坐在角落的我們不被服務員注意,因此現在才有人來收拾東西。

我看著店外發呆,卻被一個說話的聲音驚醒。

「媽?」那是Angela的聲音。

我看著那個正在收拾的服務員,她放下了餐盤,一把抱住了Angela。

她就是Angela的媽媽嗎?

「啊女…我好掛住你…」她的聲音帶著些許鼻音,似是喜極而泣。

Angela沒有說話。她以前一直認為母親討厭她,一直沒有主動找她。現在知道她母親的思念,或許是後悔了吧。

她們抱了有半分鐘吧。看來真的很想對方。

也對,哪有不想念子女的母親?

「女…你翻黎啦,對唔住啊,我咁惡鬧你…你翻黎,我比錢你學琴丫!你想學幾耐我都比!」Angela的母親流著淚,連珠炮地說出一堆話,都旨在要她回家。

「我會翻黎架喇…對唔住啊媽…」Angela也流著淚道。「唔洗比錢我學琴喇。」她說著,看了看我。

「點解啊?我可以比你學架!」她的母親似乎十分驚訝。

「唔係啊…有咩翻去先慢慢講啦!如果你比人見到,會當你偷懶架!」Angela道。

「好,好。」她母親點了點頭。「一定要翻黎啊!」

「嗯!」Angela用力地點頭。

看著如此感人的畫面,我微笑了。

對。這樣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