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的時間,可以發生多少事情?

「呯!」原本擾攘在空氣中的尖叫聲隨著一聲巨響消失得無影無蹤。圍在一旁的救護貓員立馬蜂擁而上,紅燈與藍燈交替閃耀著。從小小身軀溢出的鮮血染紅了男貓的前爪,依然繃緊的貓掌彷彿想要抓著什麼,到落地前一刻仍不肯鬆爪。結果已經到來,再也沒有什麼懸念,圍觀的民眾漸漸散去,也要接受這個無奈的事實。灰濛濛的天空落下了一滴雨水,打在了天台邊的黃衣上,沿著衣邊慢慢落下,從天而臨,落在了路邊生機逢勃的小草上。同時被清洗的血水湧向路邊的隙縫,慘入小草下的土壤,化作了新生命的養份。



「唉………現在這些年輕貓…..」沙發上放著一個不算大的水箱,面對著正在播放三色新聞的電視機,安然躺臥在水箱底的盲幔叔叔正要發表他的滔滔偉論,就如平常一樣︰

「牠們呀,就是抗壓力太低了,這麼少的事情就要去死了,真替牠們的父母感到悲哀,這麼多年的孩子都白養了。」那一副自信滿滿的口氣在我聽來依舊刺耳,每次聽完都讓我的耳朵都會癢癢的。





深藍色的海水淹沒了盲幔叔叔的身軀,慵懶的身姿在水箱裡悠閒的伸展,彷彿在向我們炫耀這個靠他年輕時努力拼得來的小小天地。然而海水的深度其實只有三份之二,但沒有任何一位家庭成員會跟他理論,去勸他把頭伸上水面看看。`因為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沒有力氣去把牠從水箱底拉起來。牠的這一生,只就能在那個幾吋大的水箱裡看無邊的世界。

「算了吧,牠都已經過了五十歲,怎麼可能可以把牠說服呢?」在廚房裡的貓媽一邊抄菜,一邊對我說。每次有牠們來作客一起看播新聞的時候,我都會用各種借口溜進廚,希望讓我那雙耳朵好受些。

「可…可那不是牠的錯呀,這﹑這都是….都是這個政權的錯嘛…」正在讀中四的兔子堂妹罕有地在政治的話題上開口了,只是聲音小得差點被鐵鏟發出的金屬淹蓋。

「說什麼呢你!分明就是出來搞事的那一群人有問題,石碑是不容許的。你看!他們都是蒙著臉的,光明正大的話怎麼會怕露臉。你也別去呀我告訴你!等一下被人當是搞事分子抓你回去」只是小小的反駁,就引來了盲幔叔叔激烈的回響。牠指著電視裡重複播放的晝面漫罵著,然而他沒有察覺到,那些都只是一小部分的「證據」。

兔子妹也再也沒有出聲,她長長的雙耳垂了下來,用雙爪死死按著。





在吃晚飯前,兔子妹趁著牠爸去洗手間時一把將我拉到我的房間,急忙問我說︰「捲耳貓,我問你哦,你後天是不是要去中央殿堂示威呀?」中央殿堂是那些政權動物開會的地方,也是我們後天要去的示威地點。

「對呀,我會去,怎麼了?」面對兔子妹的問題,我感到非常驚訝,畢竟之前都不覺得她是那種很關心社會的人。

「把我也帶上吧,你剛剛也聽到我爸有多反對的。如果我跟他說那天要跟朋友出去,他肯定會覺得我是騙他的」兔子妹解釋道︰「所以等一下吃飯的時候你幫我說一下,就說我會跟你出去看電影好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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