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就係一個循環 又翻到痛苦既原點----

(一直都想寫古風,於是我就冒住仆街風險寫,求輕放,如果唔鍾意古風下次就會係番現代,係關於女主既感情線>•<)

我係土里,鬼速隊隊長。自從科先生出咗去搵返個探魂燈,我就受托工餘去照看一下穆蘭。佢做生意越來越順手,已經成功做到笫十個懷錶,但每次見佢一等閒就攞住支雙生花釵望出神,或姐就攞住一男一女既公仔係到清潔。我有D唔忍心見佢甘樣,於是就話:「你識佢地」
佢頭都唔抬:「係啊」
「係你親人?定朋友?」
「係最熟悉的陌生人。」我三秒懂佢意思,竟然係一個女仔。正當我努力運轉該如何答佢,車門已經開咗
 
咦?呢個咪係大齊朝東太后上官湖?!上次收一個亡靈回地府就知佢心上人正正係上官湖,莫非....




 
 
禮貌上,我先行過禮:「民女參見東太后。」
佢徑直找個位坐下:「哀家要跳轉。」
我一驚:「敢問東太后,是否知道何為跳轉?」
穆蘭早已走出來,「這是跳轉原則,你看好便走吧。」上官湖說:「哀家知道。」
我想,這不失一個讓穆蘭散心的機會。「穆蘭東太后此終不太懂跳轉,你陪陪她去吧。亅
「好」
----------------------上官湖視角------------------
 




我叫上官湖,這一生,位至太后,權傾天下,獨負一人。我本叫葉湖。我本叫葉湖,十歲之前,我只是一個戲子之女。說來奇怪 , 母親每晚勤練跳功,晨起練氣,卻一直不得擔任梨園坐部子弟(意指戲團的主心骨),她連教我的本事都有。可能不止我一人看不過眼,班主也親自指明母親擔任戲目《武后登泰山》花旦。
 
母親晚上完全睡不覺,整個人浸醉在登頂的亢奮與驕傲,我看著便笑了,母親笑我便笑。
 
結果,我第一次懂,世事總未如人意。
 
那天我忙著端茶送水,幫著小二們招呼觀眾。本來戲演得順利,但母親一出場,場上開始喧嘩,叫罵她是個木頭娃娃,自己上場演都比花錢看她好。
 
「這女人倒不如去青樓賣,想必還是有人愛看她的矯情樣。」
「戲子也不過是個婊子,用來嬉鬥陪睡還肯,實刀實劍,還不如一個男花旦」




「滾下來陪老子吧!女娃就是只能待在家中,拋頭露面成何體統!」
「甚麼女帝?!要那種浩然大氣,灑脫自在,永遠都比不上男人!」
 
道貌岸然,衣冠禽獸!甚麼比不上!可我除了握緊托盤握得指頭髮白,連出聲都做不到,就眼淨淨看著母親,在一大頓弄來臭雞蛋,狼狽下台。
 
我不敢去看母親,每次她一不如意,便會打得我傷痕纍纍。可我就只有一個母親,她也只有我一個女兒。我一走進已迎來繁重的桂冠,「你。。。你是不是看著我落難心裡早已快樂成花?!你說!你這個小賤人!」「娘我沒有!」
 
「葉瑗有本事別總拿你女兒出氣!就算你賣身,你自個兒沒本事,爬床也白費啊!」一看不過是個上不了台的老女人:「你別亂說!我娘不是如此不知廉恥之人!」可我看看娘的臉色便瞭然,即便如此不堪,她也是我娘:「這如何?不過是娘為自己掙取的手段,有錯嗎?至少比你倒貼沒人要來得強!」正當我以為老女人要如常打我時,我沒想到,周寧娘出現了。她連眼睛都不抬:「很閒嗎?那去倒屎!」老女人不服:「我明明。。。」「想倒光全梨園的屎嗎?」老女人咬著嘴去倒屎。
 
我娘大概尷尬打算溜了,「站著!你嫌不夠丟人?」娘:「那敢問本園大花旦有何指教?」周寧娘終於抬起眼睛:「你堂堂一個官宦之女,去當戲子不說,難道你要難為你女兒,繼續下賤下去?」
「甚麼下賤?當戲子都是一門手活!」做得好,我的能耐可以比得上武后!
周寧娘:「別說甚麼女孩該有女孩的樣子,就說你自己本事,你會演戲嗎?」其實我們三人都知道真正的答案。但我想不到的是周寧娘說:「至少讓湖兒寫點真本事,跟我學藝吧!」

 
不經不覺我就跟周寧娘學藝三年,演的戲目越發是好,漸漸巷中無人不知葉湖之名,拿手的戲目,更有「小武后」之稱,每次一登台便坐無虛席,相映之下,娘漸漸走到幕後,成了樂工了。以前在台下是我;現在是我娘我。





可想而知,我跟我娘已經無話好說。小武后是好,但終究不是真正的武后。而我,迎來當武后的機會。

原來,我是當今孫大宰相的庶女,他經過多年尋找,終找到我們母女,要给回我們榮華富貴。

這不是話本的情節嗎?如此美好的事就落在自己身上!我堆出最可人的笑,可我娘一臉黑線。輪到她眼都不抬:「隨便你。」
「娘!」你瘋了嗎?你真以為做戲子可以做一輩子?三年來,我總算明白,人間不易。

若命中早已有安排,跟着便是。如果我是戲子之女,我便做一輩子的小武后;可我是宰相之女,我便要做,武后。

意想不到我爹說話了:「別裝,有千金大小姐不當;做戲子又捨不得好日子,要不是如此何來的湖兒?」嘖嘖嘖原來是我娘見錢開眼。
「孫大宰相,說誰辜負了誰,這還說不清了!」
嘖嘖嘖這又是甚麼事?算了,你們的破爛事,我才不管:「爹你如此辛苦找我們,我和娘總不能辜負你的心意,請爹帶我們回去!」

我娘用力一抽,抽住我的手臂:「你要捨棄你娘嗎?」




「女兒不敢,但我們都是生來尊貴,不該好好跟從命運,成就自我?」
「你這叫成就自我嗎?如果...娘真的...很愛當戲子...」
娘第一次低聲下氣,可已經不是三年前了。
「那就恕女兒不從命。」

後來,我走後一月餘,我娘就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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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去的新家,也不是省油的家。
 
孫家共有四女一男,庶長姐孫明媛,難産而亡的胡姨娘所生。嫡二姐孫明眸,當今落雁郡主,長居宫中;嫡四妹孫明蓮,生來帶有蓮香,和嫡子孫承歡皆為正室王氏所生。我從未見過我的庶長姐,爹說她只是姨娘所生,不重要。不過我倒是個連庶女都比不上的私生女,你倒是每次帶我去各式宴會見重臣。真特別。
 
全是出采的人兒。不過要我爹找我這麼多年,自然不是尋常婦人。王氏不是出自普通家族,她姑姑是當今太子之母賢貴妃,而二姐自然是太子的青梅竹馬。可是我發現二姐與太子,竟是無話可言。
「臣婦王氏帶同小女們見過太子。」或許我在過去多場宴會把安分守己乖巧可愛的庶女形象演得翔翔如生,終於可以入宮見賢貴妃。太子長得不甚了了和坐在旁的二姐相比,倒有幾分失色。二姐容貌的確配得上「落雁」這個封號,加上在宮中住了數年,英姿灑灑,容襄華貴。可她眼睛只直丁丁看着王氏和四妹,連個笑容都不給太子,未免太不給臉。可怎想這個太子妃不見得她不想當,還是先別說話。
不過我的四妹啊,在心計上青出於藍。「太子哥哥,蓮兒想你呢!二姐回到家都不提你,蓮兒都不知哥哥近况。」嘩我要是二姐,早已心中把你侍候了一輪。王氏倒是插活:「明蓮還小, 還請太子和郡主寛恕。」
大家也馬上笑笑過了場,可我看得出二姐心中早已五味雜心。賢貴妃看不過眼便道:「不如銘兒你帶郡主和三小姐在宫裏走走吧,三小姐頭一次進宮不太熟悉宫中情況。」太子起身:「回母妃,兒臣今天要和禮部商議下月祭天的事,恕兒臣未能相伴。亅四妹再插話:「貴妃娘娘難得入宮,蓮兒挺想逛逛還算熟悉宮中環境,不如貴妃娘娘讓蓮兒相伴太子?」我佩服死了賢貴妃,,要是我。我早就掛不住慈祥的笑容。最後二姐說:「還是臣女帶三妹逛逛吧!不勞太子。」




 
大家都很無趣散了。我和二姐默默沿著宮牆走,倒是二姐先開口:「這宮門,多少人争破頭皮都要進去,真不知這宫門有何過人之處?」我答:「榮華富貴,人之欲也,二姐姐你看到漂亮東西,倒不會不想要。四妹妹如是。」我故意放慢最後一句,看看二姐究竟是何等心思。
沒想到「我志不在此,我在於一展所學,巾幗不讓鬚眉。」
我明白了:「二姐,作為官家女子,想出頭,終究得嫁高門,這是必要手段戲目也是如此演。」
她蹲下:「那三妹妹知不知道,依靠得來的,終有一天保不住。」
「那是她們沒有本事。在此世道,女子本就要相夫教子,跟著倫常,再没有點目光見識,自然保不住。若有本事,先以依靠為手段,再以自身能力順勢而行」
二姐站起來:「是我走眼了,孫明湖。」
「彼此彼此。」
我們没有再說話,只是沿著宫牆看到牆下一個氣宇軒昂的少年,看上去是個武將,樣子挺俊,我好奇想問二姐他是誰,卻第一次看見二姐用如此温柔的眼神看著那少年,嘴角還不自覺上繞。
「二姐」
「唔?」
「看來這宮牆仍有姐姐想要的。」
二姐疑惑看著我,發現自己失態連忙說:「三妹你亂説甚麼?!」
可下一刻便看到那少年迎來一個小姑娘,長得比不上二姐,不過少年馬上拉上去,滿面都是笑。
回宮後爹特意獨自和我一同用膳,告訴我他替娘在祠堂設了牌位,又留下一堆手飾,我盯着早已吃光的飯菜,不知娘在天之靈有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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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過了除夕到了元旦便是祭天的大日子,自從和二姐混熟,家裡對我這個庶女越發客氣。不過就算二姐不是郡主,她仍是一個值得交深的人。
 
二姐十歲時借用南夷國的山神傳說為我大齊國解開外交困局,使南夷國再沒有由頭討要大筆賞錢,我們也不必怕他們的水軍,不動一兵一卒。
 
二姐十二歲時便用流利的北雪語和得體大方的態度,促成了和北雪國毛衣的交易.更直接把國家貿易額提升一倍。她的郡主之名便由此而來
 
孫明蓮常常吐嘈二姐不過嘴皮功夫好,那我不客氣:「那你也試試可不可以用你的嘴,要來個郡主封號?」結果她不理我好幾天,爹倒没有因此發火。他對我很好,不是昨天送給我西域的琉璃燈,就是今天送我南夷國一路直送的荔枝糕。我本以為爹宰相收入豐厚,可我發現爹一月傣還不夠制他一套官服,就知道不對勁。
 
官場宴會上我裝著吃飯,耳朵卻聽着,官員個個收入都是撐不起場,連官服都要自己掏腰包,自然是要火石等透些錢幫補一下。但連皇上都没有的荔枝糕只不過是我家平常小吃,没日沒夜的家宴看戲,似乎有點太張揚...
「何止張揚?!分明就是功高震主!」
「二姐多心了,皇上倒沒有什麼意見,祭天更破天荒請了爹和幾位一品官員,連女眷都不分嫡庶請進宫。」
「三妹你知道有那些官員請了進去?」
「唔...除了爹還有上官參軍、紀太師、吳司空,二姐你想說,皇上的邀請別有用心?」
「但願聖上能看在我份上別放在心上」
「湖兒,登高跌重,咱家的地位已經夠高,別去進宫呢!」
 
當時我心中只有自己,後來才知,是我親手將孫家推入火坑。
 
萬元二十三年春,孫宰相親自將孫三小姐記入嫡母名下,從此宰相府有三名嫡女。及後天祭,落雁郡主求請賜婚,聖上許之,與賢貴妃嫡兄獨子王悦結親。孫家三小姐與上官皇后對答如流,皇后親手摘下白玉鐲赠予三小姐,更即場下帖邀請三小姐上府作客。皇上在側欣然微笑。
 
萬元二十三年夏,王孫聯姻,禮用紅布遍佈整個京城地下,更由紀家及吳家出錢用一百名高僧圍著京城祈福誦經。孫三小姐入宮小住伴落雁郡主出嫁,期間和皇后同住一殿。
 萬元二十三年秋,孫家、上官家、紀家以及吳家互相勾結,中飽私空,不敬聖上。故男眷皆被斬首,女眷皆沒入官妓,唯落雁郡主及王氏母女三人實屬無辜,特許無罪。宋家舉報有功,封宋家嫡女為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