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核爆發生後的六小時又四十二分,張蔭松回到槍會山軍營,這讓本來混亂的情況稍稍回復秩序。美國的顧問代表強烈建議和談,這並不出張蔭松意料之外。張蔭松馬上向解放軍發出談判的要求,大約三十小時後,解放軍,叛軍和美國代表齊集在槍會山軍營的會議室中。談判期間,雙方暫時停戰,但解放軍醫院為了處理核爆後的醫療工作,仍然忙個不停。

跟隨張蔭松攻打中環軍營的士兵有二百多名,活著回來的只有不到一百名,除戰死和被核彈擊中而死,更多的是因輻射中毒而死。核爆發生後,由從最接近爆炸點的撤退的士兵開始,所有士兵都出現輻射中毒的症狀。從港島回來的軍車上就已經出現數具屍體,當談判開始時,死者再增至十名。士兵回來後,首先被要求脫去所有衣服,然後用海水渾身沖刷一遍後,再根據他們於核爆時身處的地方,症狀嚴重程度等等評估如何治療病人。

當日的核彈並不是直接命中環軍營,而是香港大會堂和軍營之間的地方被引爆,而呀禮等人雖然事發時身處距離最遠的據點,卻仍然受到超過6 gy的輻射量影響,在此劑量下,未經照料的病人死亡率幾乎是100%,而即使接受了藥物治療,死亡率還是超過五成。到達醫院後,醫生已經馬上為呀禮等人注射Amifostine,一種細胞保護劑,以及讓病人服用碘片。兩者都只能減緩輻射的吸收,由於每名患者的病情都不同,在更進一步的檢查前,並沒有更有效的治療方法。

核爆發生後的二十四至七十二小時是所謂的前驅期,病人多數會出現嘔心,頭痛,發燒等的症狀,暴露劑量愈大就愈早出現症狀。之後就會進入潛伏期,此時病人的早期症狀會得到舒緩,甚至可能沒有症狀,但事實上病人的造血系統已經受到破壞,免疫力和血小板,白血球數量持續下降。潛伏期視情況可短至只有數小時,有些卻長達數星期。

從超過二十小時的睡眠中醒來,駱輝摸一摸迷糊不清的腦袋,花費了一分鐘才搞清楚自己身處何方。睡著前身體出現的各種不適此時已經消退不少,除了仍然喉嚨腫脹,心悸,嘔心之外,情況已經比睡前好了許多。





「咩名?」

此時護士前來派藥,駱輝一愣,張開乾燥的喉嚨,聲音十分沙啞:「呃......駱輝。」

「編號?」

「NAB104-04534。」

護士送上一小杯水和藥丸。當駱輝吞下那些碘片,止痛藥和預防性抗生素時,好奇地打量四周:他身處靠近窗戶的病床上,此時中午的陽光透過那積滿灰塵的玻璃透射入內,暖烘烘的甚是舒服;窗邊放有一部蓋革計數器,那是睡前為他們檢查受照射輻射量時使用的,現在的讀數是0.31μsv,比正常數值要高。此處的病人多是在灣仔警署駐守的士兵,但權叔和呀禮被分配到不同的病房,所以不見他們。正對面的病床上空空如也,但昨晚明明看到有人躺在上面,駱輝不禁問道:「姑娘,對面床個病人去咗邊?」





護士瞥了一眼,漫不經心回道:「訓訓吓斷氣,死咗喇。」

駱輝心算一下,這才發現原本滿員的病房,現在只有八成滿。此時絕大部分人仍然在睡,甚至不時發出呻吟聲;他身旁的熟睡的病人,嘴角帶有嘔吐物的殘渣,他床邊放著一個盛著嘔吐物的膠盤,此時已經半滿並發出惡臭。

下午似乎仍然有檢查,所以沒有食物提供。待到護士離開後,駱輝感到沒事可幹,又不太想睡,於是便走出病房,來到了共用空間,此時只有權叔一人,坐在茶几前的沙發上發呆,直到駱輝坐在斜對面的沙發椅上,權叔才瞥了他一眼,但一時間兩人甚麼也沒說,直至駱輝問道:「呀禮呢?」

「仲訓緊。」

權叔回答時正眼也沒看駱輝,彷彿在自言自語。兩人沉默了一會,權叔忽然又道:「我頭先聽班護士傾計,佢哋話喺中環軍營返嚟嘅士兵入面,有十幾個已經死咗——訓訓吓就死咗,唔係伸隻手去探脈搏,都唔知原來已經斷咗氣......但你唔覺得咁樣反而好幸福咩?反正無論如何,最後點都係死,咁死法反而仲舒服。」





「......」

「最慘就係嗰啲差唔多死但死唔去嘅人。聽講爆炸之後,最接近中環軍營但又一時間死唔去嗰啲,頭髮甩哂,全身燒到黑炭咁,對眼被爆炸嘅光整盲咗,攤喺地下典下典下,好似離開水嘅魚咁......同我講呢番說話嘅人,我醒返就已經見唔到佢,原來已經死咗,哈哈哈!」

「......」

「喂,聽講我哋呢班人入面,起碼有一半人過唔到三個星期之後。即係話我,你同呀禮入面起碼有一個人會死。你覺得最後會係邊個會死?不過可能談判破裂,可能又有幾個核彈飛過嚟,大家一齊死都未定,哈哈哈!」

「......」駱輝只是靜靜看著權叔神經質的笑容,全程不發一語。權叔見駱輝目無表情的瞪著自己,漸漸收起笑容,冷冷問道:「你喺度望乜撚嘢?」

「......」駱輝仍然沉默不語,亦沒有移開目光。而權叔像是被打開甚麼開關似的,猛然衝前,抓起駱輝的衣領,狂吼道:「你望住我做乜撚嘢呀!答我呀!仆街!」

這一下怒哮整層也聽得見,人們紛紛探頭而出,懷著看戲的心情望向這邊。此時,駱輝才冷漠地回道:「你咁嬲做咩?有咩值得你嬲?」

「......我屌你老母!」權叔掄起拳頭,下一秒就準備打下去,群眾期待地看著這一幕,然而那拳頭卻凝在半空,久久也不打下去,此時權叔不怒反笑:「嬲咩?係喎,我喺度嬲咩呢?」說罷就用力推開對方,駱輝坐回沙發椅上,權叔自己也施施然的坐下。





群眾見即將到達高潮之際卻沒了下文,悻然地離開了。權叔自言自語:「我點解要對個死人發咁大脾氣?」頓了一頓,嘲諷似的笑道:「喂,既然條女死咗你就變成咁嘅樣,點解你唔跟埋去一齊死呀?你唔好同我講你怕死呀。」

「......」

「我真係想請教你,到底點先可以好似你咁,對所有事都無動於衷?你殺死嗰班細路嗰陣,係咪都好而家咁目無表情?」

「你咁樣遷怒於我有咩意思?」

「有咩意思?嗰陣你都有分叫我開槍呀。」

「你可以選擇唔開槍,但為咗生存你都係開咗槍......然後你過嚟怪責我?咁樣合理咩?」駱輝見權叔沉默地瞪著自己,卻自顧自的說道:「你係因為諗起自己嘅經歷,所以先咁大反應,係咪?」

「......咁係咪要好似你咁,因為唔想再受到傷害,所以喺自己心入面築道牆嚟保護自己?」





「我只不過係認清呢個世界係幾咁荒謬,你根本唔需要去認真看待。」

「所以班人好似畜牲咁畀人屠殺,你都可以當係一場笑話?」

「笑話唔一定好笑。」

權叔冷笑一聲:「......我都唔明點解我要同你再傾落去。」

「我先至唔明。呀禮講得啱,你根本就係偽善......如果你真係咁接受唔到自己做嘅事,點解唔自殺?或者帶住內疚咁生存落,但你只不過喺到遷怒於人——你所做嘅嘢只不過係逃避。由一開始你就不斷咁逃避。」

駱輝以為權叔又會大發雷霆,誰知權叔卻垂頭,低聲道:「......我知道。但我根本冇得揀。我有時會諗,如果當日我直接畀人打死,可能反而仲好——憑咩只有我一個人苟且偷生?但有時我又會恨自己家人,因為生存落去都未必係好事,憑咩只有我受苦......你話我喺到逃避,呀禮話我偽善,你估我真係唔知道自己係咩人?只不過係應對嘅方式唔同......你選擇自我封閉,呀禮選擇拋棄一切,我選擇逃避,自欺欺人,唔通我哋有資格喺到互相指責?既然改變唔到環境,又唔肯去死,唯有改變自己。」

說罷,權叔站起離去,剩下駱輝一人。過了不久,當駱輝也準備離去時,一道聲音叫住了他:「駱輝!我周圍搵唔到你,原來你喺到!」
駱輝漠然的抬頭:「serena…...?」





「你......」眼看駱輝比上次見面又憔悴了許多,serena欲言又止,坐到沙發靠近駱輝那一邊,低聲道:「上次抽完龍骨水,有結果喇。」

駱輝一愣,想了一下先記起有此事。既然serena專程過來通知自己,情況大概比想像中嚴重,雖然他本人不感興趣,但見對方神色凝重,駱輝不禁問道:「到底係咩事?」

「我哋發現你嘅腦脊髓液入面有大量嘅朊病毒。」

「吓?」

「簡單嚟講,朊病毒會影響你嘅大腦,喺大腦入面產生大量病變嘅蛋白,令到大腦出現大大小小嘅空洞,影響大腦嘅功能。由於朊病毒會不斷感染大腦入面,本身正常嘅朊蛋白會病變成朊病毒,然後又會繼續感染更多朊蛋白......所以你會覺得自己愈嚟愈遲鈍,手腳唔協調等等。」

駱輝呆住了,默默聽完後,喃喃說道:「點解冇啦啦會有個咁嘅病架......」

serena黯然道:「事實上,我哋喺腦脊髓液仲搵到少量嘅喪屍病毒......雖然你有變成喪屍,但因為病毒本身嘅設計,佢嘅蛋白外層係朊病毒,所以我哋懷疑你就因此而受感染......」

「咁......到底要點先醫得好?」





serena凝重的望著駱輝,搖一搖頭:「呢個病,暫時係無方法治療。」

「冇......冇得醫?」

「我......我只能夠講暫時冇得醫——」

「哈哈哈!」駱輝按捺不住,縱聲狂笑,「原來......原來我一早就死硬......頭先權叔仲話我可能會中輻射死......唔得喇,笑到個肚好痛......」

serena見駱輝笑得彎下腰,這下子她卻是不知所措。她知道駱輝從香港島回來,馬上就通知他這消息,卻想不到駱輝已經被輻射感染,壽命可能比想像中還要短,不由得喃喃說道:「我一知道你返咗嚟就盡快抽時間嚟搵你,雖然知道中環嗰邊發生好大件事,但估唔到你都中招。」

「你唔覺得好好笑架咩?好似怕整唔死我咁,輻射之後再嚟絕症。」

雖然駱輝仍然在笑,但眼神之中卻流露出難以掩蓋的悲哀。serena黯然凝視著眼前這個眼窩凹陷,臉色焦黃,形同枯槁的病人,沉聲道:「其實我咁急搵你,係有另一樣嘢要講......你要有心理準備,嗰班科學家好快嚟搵你。」

「科學家?」

「......因為你身上嘅情況好特殊呀。你身上檢驗出嘅喪屍病毒足以令你變成喪屍有餘,但你到而家都冇事,所以嗰班科學家想要搵你『協助』研究。本來嗰班科學家喺核爆發生之後馬上就收到美國叫佢哋撤出嘅命令,但被叛軍扣留唔畀上船,仲搞咗成日先放佢哋走......佢哋而家應該返緊嚟,如果你唔想畀佢哋捉去研究嘅話,你而家就要即刻走!」

駱輝笑了笑,低頭尋思一會,輕聲道:「所謂研究,即係要殺咗我?」

serena搖搖頭:「你係珍貴嘅活體樣本,唔會咁輕易殺你,不過佢哋會諗辦法打開你個腦,研究點解喪屍病毒唔嘗試控制你大腦嘅活動......腦外科唔係我本行,所以我都唔清楚佢哋會點對你......」

駱輝又輕笑一下,「咁唔係好好咩?我身上有喪屍病毒嘅秘密,可能可以整到疫苗......犧牲我一個,救到全地球嘅人類,咁唔係好好咩?哈哈哈!」

「......你願意犧牲你自己咁做咩?」

駱輝望著前方,良久才道:「我冇所謂。對我嚟講,有冇疫苗都已經唔重要,咩人類嘅存亡更加與我無關。逃唔逃走,對我嚟講都係一樣。」

serena嘆了口氣:「我覺得......我覺得你都有自己選擇嘅權利,先會過嚟通知你。既然你自己都冇所謂,咁睇嚟係我自己多事——」

「serena!原來你喺度——連駱輝都喺度——」allan從走廊跑過來,一下子抓著serena,喊道:「我哋快啲疏散,而家外面好危險呀!」

serena一呆,說道:「但唔係話,我唔係正式嘅研究成員,所以我唔可以跟你哋走咩?況且最先撤退嗰班科學家都——」

「唔係指呢樣呀。外面出現一大批喪屍,仲有兩個好似可以控制喪屍嘅女仔,要求交出喪屍病毒嘅疫苗,否則就會攻打醫院。」allan搔搔頭,「而家有人喺外面拖住佢哋,但唔知捱到幾時,我哋快啲走啦。」

serena點點頭,又望向駱輝,駱輝手一揚,說道:「你哋走啦,我呢啲基層士兵注定冇運行。」

兩人離去後,駱輝見走廊另一頭的電梯大堂人頭湧湧,駱輝走過去,發現人潮聚集在大堂的落地玻璃上。他擠進人群,只見外頭的公路上滿佈喪屍。人們低聲議論著,為可能爆發的戰鬥憂心忡忡。駱輝全神貫注望向外面時,肩膀一緊,回頭卻見呀禮和權叔。

「此情此景,有冇諗返起啲嘢?」

「......黑沙圍?」

呀禮冷冷一笑:「聽講搞事嘅係個望落仲讀緊小學嘅細路女。」

「嗯......」

「我哋落去睇下啦......反正都係走唔甩。」

三人到了地下大堂,只見大堂上也是人滿為患,士兵,市民,醫生等等全部不分你我地聚集,連剛剛離去的serena和allan也在。

呀禮挖苦似的向allan說道:「睇嚟你哋都走唔甩。」

「如果唔係有人喺緊急關頭唔知走咗去邊嘅話......」

serena駁斥:「我都唔知發生咁大件事!」

allan無可奈何擺一擺手。呀禮再問:「而家係咩環境呀?」

「醫院嘅負責人處理緊,但情況唔太樂觀。」

三人擠到人群前。只見人群圍成一個半圓,醫院門外是數不清的喪屍,而中央的長椅上,郭伊絲安靜的坐著,雙手握拳放在大腿上,神色木然,而林紫葵抱胸繞著腿,坐在郭伊旁身旁,一臉不耐煩,坐在她們隔三個位外的是一個神情不安,頭頂冒汗的軍官,他是醫院的最高負責人。

過了一會,軍官表示那些科學家就在外面,郭伊絲調走門外的喪屍,一隊士兵帶著那批科學家進入醫院。

林紫葵問:「所以,你哋可以交出解藥未?」

那名與華嬸有交易,而且是科學家中又唯一會說廣東話的,名叫陳博士的男子說道:「解藥......」他瞥了那軍官一眼,繼續道:「原本我哋已經研究緊,但......呃,我哋仲需要多啲時間。」

「咁即係咩意思?」

「即係話,我哋仲要多啲時間先研發到出嚟。」

郭伊絲冷笑一聲,向林紫葵道:「我都話咗架啦。」

林紫葵垂下頭,低聲說道:「......你根本就冇解藥,係咪?」

陳博士連忙解釋:「我哋一直研究緊,只要你畀啲時間我哋嘅話——」

林紫葵抬起頭,「你只係想拖延時間。」

「唔係——」

「因為我話如果你哋唔肯交解藥出嚟,又或者表示冇解藥嘅話就會攻打呢到,所以想拖住我先,直到其他地方派援軍過嚟,係咪?」

陳博士被戳到痛處。他和其他科學家叛軍士兵脅持,要隱瞞沒有解藥的事實。為了自保,只有陪他們演這場戲,畢竟林紫葵發怒真的要攻打此地,包括自己在內的科學家不免遭殃。

正當陳博士不知如何是好時,其他科學家低聲議論著甚麼,然後在陳博士耳邊不知說了甚麼,同時指著駱輝的方向。陳博士上前,把駱輝從人群中拖了出來,喊道:「等等!如果你要證明嘅話,呢到就有!呢個人身上面有喪屍病毒,但冇變成喪屍!只要你畀時間我哋去研究,一定可以研發出解藥!」

林紫葵叫道:「係你!」

郭伊絲也不禁說道:「駱輝?」

陳博士愕然:「你......你哋識架?」

全場目光集中在駱輝身上,但駱輝只是瞪著林紫葵:「算係有啲過節啦。」

林紫葵見駱輝的眼神怨毒,下意識地別了過去,不發一語。

郭伊絲說道:「所以,呢個人講嘅係真嘅?你真係......你身上真係有喪屍病毒?」

駱輝點點頭:「嗯。聽講我個腦到有喪屍病毒,但冇令到我變成喪屍,但好似有隻叫咩朊病毒嘅嘢,令到我個腦出現其他問題......個病仲要係冇得醫,所以就算核彈整我唔死,最後都係會病死!哈哈!」

聽到朊病毒,郭伊絲只是若有所思的輕輕點頭,但聽見核彈時她不禁一愣,「核......核彈?」

「你唔知咩?解放軍向中環軍營放咗粒核彈,當時我都在場......」

這時一直忍耐著的軍官打斷了兩人:「你們談夠了沒有?」他轉向林紫葵道:「你清楚了吧?我们不是没有解药,是还未研发出来。只要你给我们一些时间,就必定会有结果的了。」

「咁你哋要幾時先研發到解藥?」

軍官望向陳博士。他躊躇說道:「呢層呀——」

「一個星期。」林紫葵站了起來,「我只會等一個星期。如果一個星期後咩成果都冇嘅話,我就會摧毀呢到。」

軍官心想,只需要不到一日的時間,軍隊就可以集結完成,之後就無需再理會她了,於是忙不迭地回道:「好吧!就一個星期!」

「仲有,」林紫葵像是看穿了他的笑了一下,「呢一個星期內我唔會撤走喪屍。如果你想等到外面嘅援軍救你,你就最好喺喪屍攻擊之下捱到嗰一刻。」

駱輝冷冷說道:「你又打算好似之前咁,將所有無辜嘅人都牽連埋?」

林紫葵瞟了他一眼,心中有甚麼想說,卻抬起頭來,再向軍官道:「我會喺外面守住。如果係需要外面運食物之類嘅話,我會放行,但唔好諗住乘機搞咩小動作。」

軍官尚未回應,郭伊絲卻道:「等等,頭先話解放軍放咗粒核彈,咁之後呢?」

駱輝回道:「張......少校喺槍會山軍營同佢哋談判緊。」

郭伊絲點點頭:「原來係咁......」

軍官白了駱輝一眼,擔心他又再插嘴,於是命令他退下,繼續道:「好,就这样吧,一星期內做出些成果。沒有其他問題了吧?」

「等等!」郭伊絲叫住了軍官,「張蔭松同解放軍喺度談判,係咪?我都要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