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先前的誤以為敵襲,許多喪屍控制者回到村裡,加上這可是審判前領導人的大事,連同長期駐外的喪屍控制者委任投票的代表,有投票權的全部33人全部列席,擔當陪審員,這是執政官選舉時也未曾出現過的情況。

法官由本身是律師的人類代表擔任,負責維持秩序和控制整個審判流程,等同兼任法庭書記,但最關鍵的判罪和量刑由眾人投票決定,而控方是黑沙圍的李忠浩擔任。程序上郭伊絲可以委任任何一人為她答辯,但她選擇自辯。

郭伊絲被帶到法官席前的一張小方桌前,身後就是一排排坐滿了人的木椅,紙袋被揭開的一刻,眼睛因為不適應而閉上,過了兩三秒後她才看清現場的情況。

法官先清一清喉嚨,朗聲道:「被告郭伊絲,被控於2018年11月12日,擅自離開黑沙圍所屬範圍,並於一星期後嘅11月19日,喺槍會山軍營假冒係黑沙圍執政官,代表黑沙圍,參與張蔭松少校同解放軍一方嘅和談。而家控方指控被告兩項罪名,分別係擅自離村同背叛罪。」

郭伊絲雖然上台前就知道自己要被審判,但真的身處被告席時,她也不禁緊張起來。她往後方一瞥,只見數十對眼睛同時望向自己,頓時渾身顫抖了一下。





「被告,你認唔認罪?」

現場瞬間靜了下來,郭伊絲輕聲回道:「唔認罪!」

法官點點頭,「根據程序,你有權選擇搵人為你辯護,但你選擇自辯,係咪?」

「冇錯。」

法官向李忠浩道:「控方,請作開案陳詞。」





「呃,嗯......」李忠浩微微一怔,「多謝法官閣下。首先,被告郭伊絲擅自離開呢一點已經係大家都好清楚嘅事實,我諗我哋唔需要再多加討論。我哋嘅討論焦點應該喺槍會山軍營嘅和約,以及被告冒認係黑沙圍執政官,代表黑沙圍『拒絕』和約呢件事上面。張蔭松少校同解放軍喺槍會山軍營上討論和談嘅事宜......雙方好唔容易提出一個可行嘅方案,即係實行所謂嘅黑沙圍模式,將香港交畀喪屍管治,人類一方由張蔭松管轄,而香港同中國會維持戰爭狀態,但呢種狀態,事實上又係一種平衡。假如唔咁做嘅話,中國就會威脅用核彈移平香港,因為張蔭松少校嘅存在嚴重威脅中國嘅政治正當性,但假如換成係喪屍管治香港,中國就唔再需要宣稱香港嘅主權屬於中國。當然,可能實行上嚟會困難重重,但起碼係一種解決嘅方式,甚至解決唔到嘅話,都不失係一個有效嘅拖延方式。呢個方案真係實行嘅話,好明顯黑沙圍會從中得益,但被告假冒成黑沙圍執政官拒絕咗呢個方案。咁樣做,唔單止損害黑沙圍嘅利益——假如和談失敗,香港又會再置於核平嘅陰霾之下,即係話,被告嘅所作所為不但危害黑沙圍嘅人民,甚至可以話係危害所有香港人。所以,雖然而家黑沙圍並無相關條文,但好明顯被告嘅行為已經構成叛逆,我認為最合適嘅刑罰係死刑......」

此話一出,原本安靜得一針掉地也能清楚聽見的村公所,頓時炸開了鍋,人們議論紛紛,想不到李忠浩推郭伊絲上法庭還不夠,竟然還想要她的命。當然,李忠浩並非毫無根據便這樣說。過往曾出現泄露情報的情況出現,引起其他喪屍控制者大舉入侵,但那是進入黑沙圍之前的事了。那一次導致不少的人類和喪屍死亡,為防止同類事情發生,制定了背叛罪,

而建議的刑罰,與謀殺一樣(殺死受法律保護的居民,不論該居民是人類或喪屍,而喪屍包括喪屍控制者及一般喪屍),是死刑,畢竟不可能為了罪犯而浪費資源興建監獄;流放,又等同放虎歸山,因為不知道他會做出甚麼對這個群體不利的事,所以死刑是唯一合適的刑罰。

聽到他這樣說,郭伊絲毫無反應,郭伊騏卻怒得滿臉通紅,站起來向李忠浩破口大罵,法官要求肅靜的同時還要指揮庭警制止想襲擊李忠浩的郭伊騏,待到秩序稍為回復正常時,法官警告郭伊騏再這樣做會被驅逐出場,再向李忠浩確認陳詞已經結束,便開始傳召控方證人。

首先上場的是那名軍官。他臉上掛著輕蔑的笑容,顯然覺得這場所謂的審判十分荒謬。在和李忠浩一唱一和之下,軍官重新交代一遍和約簽訂的始末,強調和談是為了防止最壞的情況,即香港被核彈毀滅而展開,假如和談沒有成功,後果可想而知;另外他亦提到和談的參加者知道郭伊絲是黑沙圍領導人,但她已罷免的事還是和談進行了三天才得知,在此之前郭伊絲一直反對和約。





之後陸續傳召其他證人,例如郭伊絲逃走當晚負責駐守村外的喪屍控制者,其他與郭伊絲有關係的喪屍控制者等等,雖然郭伊絲可以選擇盤問證人,但她卻沒有這樣做。

「跟住傳召下一位證人......郭伊騏。」

現場的氣氛又再度活躍起來,眾人望向郭伊騏,等待他的反應。

法官向郭伊騏道:「證人,鑑於你係本案被告嘅直系親屬,你有權選擇拒絕出庭,但假如你選擇作供,你必須要如實作供。」

郭伊騏大叫:「我拒絕!」

法官點頭,看著手上的文件,「咁樣嘅話,下一位證人係......杜嵐。」

本來期待看一場好戲的群眾馬上又竊竊私語起來,望向手足無措的杜嵐。法官見杜嵐面有難色,遲遲不肯上前,便道:「證人,你必須出庭作證,呢個係你嘅義務嚟。」

這下子杜嵐不得不硬著頭皮站上證言台上。她望向被告欄上的郭伊絲,此時她也在面無表情看著杜嵐。在郭伊絲出走後,想不到下次的重遇竟是在法庭上,只見郭伊絲面色慘白,憔悴不堪,杜嵐不由得愣住了。





「證人,你同被告係咩關係?」

杜嵐不答,李忠浩又重新問了一次,杜嵐仍是不答,法官不得不說道:「證人,你必須回答控方嘅問題。」

「......郭伊絲係我嘅朋友。」

「喺11月12號嘅朝早,你係點樣得知郭伊絲失蹤嘅消息?」

「嗰日......郭伊騏過嚟同我講嘅。」

李忠浩取出郭伊絲留下的紙條:「呢張紙上面寫住『外出尋找終端,勿念』,你對張紙有冇印象?」

「郭伊騏話佢一起身就唔見郭伊絲,跟住就發現嗰張字條。」





李忠浩點點頭,向群眾說道:「相信大家都知道,郭伊絲喺逃走嘅前一日正式被禠奪執政官一職,而佢被質疑嘅原因,正正就係因為我哋認為佢嘅理念同黑沙圍嘅利益有巨大衝突,所以唔再合適做領導者。從結果嚟睇,我哋咁做係避免咗最壞的情況。然而我哋必須要明白郭伊絲點解要咁做,先可以對案情有全面嘅理解。」他再轉向杜嵐:「郭伊絲有冇同你講過佢去搵終端係為咗咩事?」

「......我唔知道。」

「根據議程紀錄,」李忠浩拿出一本黑色的筆記本,上面由書記官記錄每次村公所會議的內容,「你喺郭伊絲召開嘅緊急會議上面公開質疑郭伊絲,而郭伊絲面對你嘅質疑,幾乎冇還手之力。你既然自稱係佢嘅朋友,點解要咁樣公開令佢出醜?」

「我唔係要佢出醜。」杜嵐低聲說道:「雖然我哋係朋友,但我不過係覺得佢嘅諗法太不切實際,所以先要咁講。」

「何謂太過不切實際?」

「喪屍本來就係要食人為生,假如必須要同人類為伍,就一定要劃分受保護嘅人類同要成為食糧嘅人類,最後只會有三種結果:人類被奴役,喪屍被滅絕,或者係兩者互相攻伐,產生一種動態平衡。郭伊絲希望黑沙圍停止對外攻擊,但又講唔出呢到嘅人應該何去何從,咁樣唔係不切實際咩?」

「即係話,你都認同郭伊絲嘅行為係損害緊黑沙圍嘅利益?」

「......」





「正如你啱啱所講,呢條村本身嘅存在就係要作出劃分,我哋要保護村入面嘅人,無可避免地要犧牲村外嘅人。槍會山軍營嘅和談提出嘅方案基本上就係由呢個概念發展出嚟,但郭伊絲阻撓和約簽訂嘅所作所為,可能令整個香港被核彈毀滅,黑沙圍唔可能倖免於難。如果咁都唔算係背叛,咁點先算係呢?」

「就算係咁,你都唔可能一口咬定,假如郭伊絲拒絕,就會導致香港被核彈攻擊呀!再退一步講,你唔可以因為郭伊絲拒絕,就因此話佢想背叛黑沙圍!」

「呢個唔係佢想唔想嘅問題,而係佢嘅行為本身已經構成背叛。」

杜嵐怒道:「你話佢背叛嘅所謂證據,只不過係嚟自於嗰個軍官嘅片面之詞!失驚無神走出一個咁嘅人出嚟,佢講嘅嘢可唔可信都已經係問題啦!」

「呢點由法庭同在坐嘅人決定,唔係由你決定。」他轉向法官道:「法官閣下,我冇嘢問喇。」

法官看了一眼法庭文件,「控方已經傳召咗所有證人,跟住就——」

「等等,我要盤問證人。」





所有人望向本來一直保持沉默的郭伊絲,只見她向法官道:「我有權盤問證人,係咪?」

法官因為郭伊絲一直選擇不盤問,她這樣說時,不禁一呆,隨即回道:「冇錯。」

郭伊絲轉向杜嵐。有那麼一小段時間,全場默然無聲,郭伊絲思索片刻,緩緩開口說道:「呀嵐......雖然只係過咗個幾星期,但好似同你好耐冇見咁......呢幾日真係發生咗好多事呀。」

「係呀......」

「你係咪已經適應老師嘅工作喇?」

「嗯......」

「你仲記唔記得,包圍黑沙圍,嗰個叫林紫葵嘅女仔?我喺出面撞返佢。我之前冇同你提過,但其實我同佢一早已經識......喺最初我決定去幫助人類嘅時候,佢曾經係我哋嘅一份子,只不過佢為咗佢妹妹,決定去搵令喪屍變返人嘅方法,所以我哋分開咗。」

「我知道......你哋決定分道揚鑣嘅時侯,我都在場。」杜嵐憶述當日的情況,郭伊絲不禁笑了起來:「原來係咁,點解之前冇聽你提過嘅?」

「嗰陣我見唔到你個樣,所以一直都諗唔起另一個人原來係你。」

「假如嗰陣我哋已經見面嘅話,或者後面好多事就可以避免,你亦都唔會變成而家咁樣......」

杜嵐苦笑一下,搖搖頭:「嗰陣我哋點會想像到,會有主動保護人類嘅喪屍?即使見面,都唔會加入你哋。」

「嗯......你咁講,令我諗返起最初嗰陣嘅辛酸。嗰陣又點會諗到,我哋竟然會發展到咁嘅規模,更加估唔到,自己竟然會被當初追隨自己嘅人審判。」

郭伊絲低頭想了一會,自顧自地簡述林紫葵重遇的經過後,再道:「......我終於同終端見面,但最後佢嘅回答,就同各位所希望嘅一樣,人同喪屍注定要互相殺戮......假如黑沙圍要繼續存在,就必定要有外面嘅人犧牲......你之前咪同我講,你希望去搵終端,去解答你一直都諗唔通嘅問題嘅?你唔需要去搵佢喇,因為佢解答我嘅問題時,同時都答緊你嘅問題:喺終端眼中,人同喪屍係成對嘅概念,只有透過互相殺戮,兩者嘅意義先會得到完滿。」

「......」

郭伊絲微微一笑:「所以,其實我要問既只有一個問題......呀嵐,假如終端講既係真既話,咁樣,你認為自己係喪屍定係人類呢?」

「......我唔知道。」

「我鍾意呢個答案。」 郭伊絲轉向法官:「法官閣下,我問完喇。」

至此,控方已經完成舉證。在幾乎所有證據都對郭伊絲不利的情況下,法官宣告郭伊絲需要答辯。

「辯方,請作開案陳詞。」

「......我擅自離村嘅原因,我頭先已經講得好清楚。至於槍會山軍營嘅談論,我都係去到先知有件咁嘅事。當時我嘅諗法係,如果佢哋達成和談,不論香港由咩人控制,黑沙圍就必定會成為佢哋下一個目標,所以必須要有人去參加呢場會議......即使我因為堅持人同喪屍有和平共存嘅可能而被褫奪職務,即使原來黑沙圍嘅存在,竟然要以他人之死做代價......我仍然想去追尋嗰個可能唔存在嘅答案,因為一旦我唔咁做嘅話,等同合理化我哋殺人嘅行徑,呢樣絕對唔係我當初決定去建立呢個團體嘅目的。」

郭伊絲表示要親自作供,在台下的群眾的低聲議論中,她走上證人席。李忠浩凝視著她兩三秒後,才說道:「郭伊......被告,你係喺咩時候,知道中環軍營被擊中嘅事?」

「和談會議上面。」

「和談會議之前,你知唔知呢件事?」

「唔知。」

「你點解會身處槍會山軍營?」

「因為我答應林紫葵,如果有用暴力以外嘅方法去解決人同喪屍嘅矛盾,林紫葵就幫我手,去調停戰爭,同時林紫葵可以用呢個方法去喪屍病毒嘅解藥;否則我就會幫佢手,直接用喪屍去要脅佢哋攞解藥。」

「結果係點?」

「結果係我要幫林紫葵。」

「去到槍會山軍營,先知道佢哋已經因為核彈嘅事展開和談?」

「冇錯。」

「你點解要介入和談?」

「因為......我覺得呢個係機會,即使最後冇成果都好,起碼呢個係機會畀我哋同外面嘅人互相理解。況且佢哋真係停戰,黑沙圍必然成為下一個目標,所以必須要有人喺入面發聲。」

「你當時係以咩身份參加和談?」

「......我入去會議室嘅時候,對方已經知道我嚟自黑沙圍。我並冇話我係黑沙圍嘅領導人。」

台下發出窸窸窣窣的議論聲,李忠浩繼續問道:「對方向其他人介紹你嘅時候,或是稱呼你嘅時候,係用點樣嘅詞彙?」

「黑沙圍嘅代表。」

「你參與和談嘅日數有幾多日?」

「大約三日。」

「跟住發生咩事?」

「佢哋話我假冒黑沙圍嘅領導人,於是困住我。」

「好。」李忠浩低頭看一眼手上的文件,「當時和談會議上面,提出點樣嘅方案?」

「......就同頭先嗰個軍官講嘅一樣。」

「呢個方案有咩人贊成?」

「張蔭松,美國代表同中國代表。」

「咁有咩人反對?」

「......我。我反對。」

台下議論紛紛,法官不得不再次要求肅靜。李忠浩再問:「呢個方案係喺會議邊一日提出?」

「第一日。」

「呢個會議得唔到通過,係因為咩原因?」

「因為我。」

人們交頭接耳,郭伊騏則低聲咒罵著:「根本冇必要咁答!就算唔出聲都好過咁答啦!咁同認罪又有咩分別呀!」

「被告,呢三日入面,你係咪堅持唔接受佢哋提出嘅嗰個方案?」

「冇錯。」

李忠浩凝視郭伊絲,只見對方雖然神色憔悴,但眼神依舊堅定,不由得嘆了口氣。

「我一直都諗緊一個問題......你喺當選執政官嘅時候就已經講過,你希望搵到令外面嘅戰爭停止嘅方法,當時我哋冇人認真看待你講嘅嘢,直到你突然召開緊急會議,我哋先知道你係認真。你點解突然間會有咁嘅諗法?」

「因為我喺讀取前線送過嚟嘅喪屍嘅記憶時,先見識到呢場戰爭有幾咁慘烈......你哋都應該知道,當你嘗試讀取記憶時,對方生前嘅所思所想會毫無保留咁進入你腦海,令到你感受到佢哋死前係幾咁痛苦同絕望。我唔希望同見到咁嘅畫面,所以先會咁樣講。」

「如果只係因為咁嘅原因,你可以將讀取記憶嘅任務交畀其他人做,你根本唔需要獨自去承受。」

「咁樣同逃避現實有咩分別?」

「黑沙圍要存在,就必然要犧牲其他人!」

「呢個唔係我建立呢條村嘅目的!我決定去保護人類嘅時候,我係希望藉住咁做去同人類表達,並唔係每隻喪屍都會攻擊人類!」

「所以呢個唔係就係問題所在喇咩?當你話要去『保護』嘅時候,唔係就假設咗一個會受攻擊嘅群體,即係人類,同埋另一個會攻擊人類嘅群體——喺戰爭爆發前係喪屍,戰爭爆發後就係唔止喪屍,仲有人類。如果冇敵人嘅存在,根本就唔存在保護呢回事。亦即係話,黑沙圍嘅存在本身係要以敵人嘅存在為前提,如果你執意要令『敵人』消失,咁即係要令黑沙圍消失,因為僅僅係黑沙圍存在嘅呢個事實,就已經會不斷咁製造新嘅敵人!」

「咁樣嘅話......」郭伊絲咬著牙,「咁樣嘅話,黑沙圍嘅存在本身就係一個錯誤!」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直至法官不得不要求眾人肅靜,這才慢慢的安靜下來。李忠浩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他像得勝者般,微笑地向法官道:「法官閣下,我冇嘢問喇。」

「辯方,請作結案陳詞。」

「......我當初去召集其他志同道合嘅人嘅時候,只係想好好咁運用控制喪屍嘅能力去拯救人類,我希望用咁嘅方法,可以創造出一個人同喪屍共存嘅空間......但我冇諗過,最後呢個空間嘅存在,反而就係造成人同喪屍衝突嘅源頭。或者呢一切都要歸因於喪屍必須要食人為生嘅事實......如果我一早就了解呢一點,而我可以選擇嘅話,我寧願做一隻普普通通,冇任何思考能力嘅喪屍。」

法官引導陪審團後,村公所的大門將被鎖上,讓在內的議會成員在不受干擾的情況下討論。關於背叛罪,由於案情十分嚴重,所以採用超級多數制,要郭伊絲罪名成立或不成立,均需要九成,即30票或以上的有效票數。陪審團會議上,為了無罪判決,郭伊騏正費盡唇舌,不斷游說陪審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