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雪哀閣,已是子時。




「那個奸人未對你怎樣吧?」雲映珠見到劉憐曦回來,走上前問。








雲映珠今天整個下午一直在外面與父母一起,吃完晚飯才回來。她回來時,正巧劉憐曦剛出發去譽滿樓。




她是雪哀閣的神風衛,這幾日從明月口中知道白玉章有可能便是城外襲擊者的主使者。所以她就非常憎恨白玉章,覺得他破壞定安城的治安。她又從楚辰英口中得知劉憐曦出席白玉章邀請的宴會,心裏不禁擔心劉憐曦的安全。








劉憐曦道:「沒事,他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對我下手。」




劉憐曦見到楚辰英正在一旁看書。








明月聽到他回來的聲音,急忙過來,道:「那就好,快點休息吧。我們明天有場大仗要打。」




劉憐曦點頭。




「甚麼大仗?」雲映珠問。她雖是雪哀閣的一員,但她沒有資格參與高層的討論和計劃。她只能執行一些普通和簡單的任務,例如護送凡人。








明月猶豫着該不該告訴她,畢竟明天的計劃屬於秘密行動,一旦洩露出去,讓白玉章和白子恆知悉,就功虧一簣。

雲映珠道:「劉憐曦,你還當我是你朋友嗎?有事也不告訴我,讓我當個一無所知的傻子。」說罷,別過頭去。




「怎會呢?」劉憐曦拉她的肩膀,讓她轉過身來,哄道:「珠珠你別生氣,我現在就告訴你。」




一直借着月光看書的楚辰英其實留心聽着他們的對話。聽到劉憐曦喚雲映珠做珠珠,感到很不是味兒,但又不知為何會這樣,現下也沒有心情看書,逐一言不發回房。








劉憐曦將明天的計劃盡數說給雲映珠。




聽完後,雲映珠興奮道:「那明天你可要帶上我。」




劉憐曦皺眉道:「你留在這裏幫手守好雪哀閣就算幫了我一個大忙。」








雲映珠委屈的撅起嘴,道:「我才不要留在這裏,我要去幫忙。」




明月道:「雲姑娘,明天行動危險,你就別去湊熱鬧。」




雲映珠道:「我不是湊熱鬧。我是受害者,我要去報仇。況且你們不是說白子恆靈力沒有恢復嗎?這樣就沒有危險了。」








劉憐曦沒好氣道:「你武功低微,別拖我後腳就行了。」




雲映珠反駁道:「我一直鍛鍊着,才不會拖後腳呢。」




劉憐曦卯時起身,匆匆洗臉漱口,便拿劍在庭院中練劍。他的靈力現在已經恢復了七成,想必白子恆也差不多。




劉憐曦吃過早點後,見還有時間,便想出外走走。但雲映珠仍在熟睡,楚辰英的房門一直緊閉,他不想自己一個人逛,只好鼓起勇氣敲楚辰英的門。




楚辰英在雪哀閣的期間不是看看書、就是修修花草,與槃碩山上的生活沒有兩樣。她不知自己為何會一直住在裹,而不回槃碩那個熟悉的環境。她給自己的解釋是柳之然沒找她回去,所以自己也懶得走。




是的,肯定是這樣。




楚辰英看着這間不大不小的房間,絢爛的陽光從窗戶落入來,明月為她安排了一間陽光充足的房。桌上放有食譜。這幾天她都在看這些食譜,算是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看得多就想動手動腳做一次,所以楚辰英便想出去購買食材。




楚辰英拿起其中一份食譜,記下要買的食材,便推門出去。




門一開,一個膚色白皙、眼若流星、鼻子高挺、淡紅薄唇的男人迎面走來。




對方對於她突然開門,愣了一下,來人道:「你去哪?」




楚辰英沒想到一開門就見到劉憐曦,下意識用手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我去買食材。」




「你有錢嗎?」




楚辰英被他一問,才想起自己身上沒有錢,只有明月給的令牌。







踏入秋天,出街明顯感到陣陣涼風。街上人流不少,好多人已經開始工作,迎接新的一天。




劉憐曦既長得高大,又生得俊俏,藍白交替的衣服顯得他更活潑開朗,引來不少途人回望。




而女的生得神清骨秀,活脫脫是清秀佳人。眾人都未見過這等仙姿。




他倆一個在前,一個在後。




前面的在購物,後面的在付錢。




劉憐曦見楚辰英買了不少面粉和蛋黃,就問:「你要做甚麼食物?」




楚辰英露出少有的神秘,裝作高深莫測,道:「做了出來你不就知道了嗎?」




「那我就拭目以待。」




劉憐曦覺得楚辰英較以往有一點點不同了,她比以前更有生氣,更有血肉,更像一個凡人。




接着,楚辰英又買了些紅豆和蜂蜜。




正走着走着,幾個小孩在後面橫衝直撞,將楚辰英手中剛買回來的食材撞跌,劉憐曦右手一把按住楚辰英以免她跌倒,左手接住掉落的食材。




但是楚辰英的衣服卻沒有這麼幸運,被蜂蜜弄污了變得黐笠笠。




楚辰英不好在公眾場合中施仙術,也不介意有小小污漬。因為反正回到雪哀閣她就會施術讓它變乾淨。




劉憐曦道:「不如買件新衣服吧。」




楚辰英道:「不用。我回去弄一弄就沒事。」




「來吧。反正我整天看你穿這件衣服也看膩了。」




楚辰英撞推辭不果,只好跟着他去。




綢緞舖放了不少光滑亮麗的絲綢,一看就知是上等貨。




楚辰英不懂縫製衣服,只好買現成的衣服。她隨手選了一件白色的衣服。




「又是白色,不如穿點其他顏色的衣服。」劉憐曦道。




楚辰英下意識的望一望自己正穿着的衣服,本應潔白無瑕的衣裳,多了一個明顯的黃色污漬。




「我覺得白色挺好看的,而且衣服全都是同一個顏色就不用煩選哪件穿。」




「穿衣服不耽擱你多少時間。」劉憐曦心想:「反正你施個術,衣服就自動穿到你身上。」




「就這件吧。」劉憐曦走上前選了件碧藍色,繡有花紋的衣服。




楚辰英表示無所謂。




兩人一袋二袋的回到雪哀閣。




雖然逛了一會,但離行動還有一段時間。




劉憐曦便去七言堂與眾人繼續討論行動細節,以確保不會出紕漏。




過了一會兒,他收到消息,宮中的宴會開始了。




臨出發前,劉憐曦低聲向溫天日吩咐幾句說話。




劉憐曦和眾人出了城南城門,朝着白宅出發。




白宅高大華麗,門前的牌匾白府兩字金碧輝煌,陣派與王府沒有分別。




倘大的白宅沒有嘈吵聲,只有樹葉在地下沙沙作響和雀鳥聲。自從白子凌在仙武大會受傷後,白玉章就不讓他留在定安城,免得他尋釁滋事。




眾人隱藏氣息,以免被屋中的白子恆發現。




馬正和葉和負責在門口守住,一旦發現白子蘭便通知眾人。




白玉章屋中的下人均被陳峰帶到安全地方,以及受到波及。




一入到前院,一個黑影從天而降。




馬正和葉和見到此情形,便急急腳衝入來。




一個翩翩君子,貌若潘安,身穿紫服,手握玉簫的男子站在前院。男子眼睛流光四溢,掃視着擅闖白宅的人。




忽然,他愣了一下,盯着某個人。




他不是盯着劉憐曦,也不是盯着杜英才。




他是盯着邵宵。那眼神沒有憤怒,沒有仇恨,沒有愉悅,只有無奈。




直覺告訴劉憐曦前面的男子便是白玉章的次子,邵宵的二弟,白子恆的二哥,白子蘭。




「不知你們擅闖白宅,所為何事。」白子蘭輕飄飄的說了這句話,他的視線由始至終都沒有移開過分毫。




「我是雪哀閣閣主。今天來是要抓白子恆。」




白子蘭嘆了口氣,以玉簫為武器,作防衛狀,淡淡道:「先過我這關再說吧。」




邵宵黯然低頭,手中現出幽光劍,道:「來吧。」




兩人立即打在一起,莫一生想幫手,但被邵宵一口回絕。




兩人都是高手,每一次的擊掌都發出巨大聲響,樹上的樹葉都隨空飄零。兩人都沒有向對方出殺招,就好像練武切磋,雙方都出盡全力,但從沒想過要置對方於死地。




劉憐曦打算趁白子蘭與邵宵對戰,帶着眾人繼續深入白宅。




不知白子蘭是否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是根本沒見到,總之他沒有阻止劉憐曦等人前進。劉憐曦得以在他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地入去抓人。




庭院內種了不少花草樹木。




劉憐曦和杜英才靜悄悄的來到白子恆房門前。




莫一生和雲映珠藏在屋頂上,靜候時機。




數了三聲,杜莫才隱身走了入白子恆房間,打算一舉將他擒來。




豈知,在他隱身的一刻,一股凌厲的掌風從房間打出來,房門轟然倒下,正面打中杜英才。

杜英才猝不及防,被掌風打退了幾步,幸好功力深厚,能穩住腳步,不至摔倒在地。




「來者何人,竟敢擅闖白宅。」白子恆手持長劍,從房中緩步走出來,橫眉冷視。




白子恆一直坐在床上運功調息,想盡快恢復十成功力。他剛才已經聽到外面有打鬥聲,奈何運功時不能分神做其他事。




門外杜英才準備隱身的時候,他體內運功剛好已到了一個大周天,多年的作戰經驗告訴他此刻危機四伏,他必須果斷作出決策。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他毫無猶豫向門後的人擊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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