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之後,我也忘了去數那逝去的日子。

「我回來了。」伴著鑰匙的碰撞聲,我的聲音雖不能喚起共鳴,卻與家中的空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為什麼不開燈呢?陰陰沉沉的。」
霧美一言不發地坐在沙發上,注視著空洞的電視熒幕,說起來,也有一段時間了吧,是時候帶她去看看陳醫生了。

是的,我安然無恙地回來了,老婆也回來了,可是自那件事後,霧美沒有笑過了,也不跟我說話。我真的不該那樣做嗎...不錯,我回來了,但我真的「回來」了嗎?

不...我執起茶几上的遙控器,按了一下,頓時生出一把陌生的聲音,家裡終於有第二把聲音,可她操的是「法定語言」,我說的是「方言」而已。





今天恰好是香港「名義上」真正回歸中國的「大日子」,亦象徵著〈中英聯合聲明〉從此刻起成了廢紙。不過這倒也不是個問題,畢竟知道它的存在的人已經寥寥可數了吧...要走的,都走了,要「走」的,也去了...

忽然, 電視上傳來如雷貫耳的〈義勇軍進行曲〉,瞬間打破了寂靜,而一直在放空的霧美卻挺直了腰,瞪大雙眼,感受歌曲對她的洗禮,更在完畢之際向電視行軍禮,以表對歌曲的歸屬與尊重。不知是受歌曲感召,還是精神失控的緣故,在她的臉頰上不難發現被淚水沾濕的痕跡,而我也不約而同在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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