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魏家似乎並沒有平常人家娶親一般大『操』大辦,但是規矩還是要講的,魏家人丁單薄,所以村上的人幾乎全村出動,魏寧心不在此,所有的一切都是母親和鄰居們在『操』持,魏母知道魏寧心中並不是痛快,所以很少驚擾魏寧,魏寧一個人呆在自己的房子,仿佛外麵震耳欲聾的鞭炮聲與自己無關。

    在湘西,結婚乃是一個家族最大的是一件事情,原本結婚儀式非常隆重,在結婚前一月,女方便要開始哭嫁,村中未婚姑娘,每晚聚會陪哭,嫂子們勸解亦哭,統稱“哭嫁”,結婚之前一天叫“『插』花日”此日女方家賓客齊集,男方必須在『插』花日派迎親隊伍去女方家,另外還跟隨一班吹鼓手。迎親隊到女方家寨外即鳴放鞭炮,女方緊閉大門,直到第二日,也就是叫做“正日”,才開始發親,由女方送親大哥兄弟背新娘從正門出換新鞋送入戶門外的花轎中,抬去男家。到了男家門外就由娶親大哥背新娘從門前火盆上走過,然後新郎新娘行禮拜堂,男方則大擺宴席三天,答謝親朋好友等不在話下,過完三早後新郎陪新娘回娘家探親小住幾天。

    魏寧心情鬱悶,魏家又人丁單薄,準備得匆忙,早已顧不上這些繁文縟節了,待村的請你的送親大哥將魏寧的媳『婦』帶到魏寧家的時候,魏寧居然還守在房間不出來,村的青年們以為魏寧“害羞”,就開始鬧魏寧,魏寧心情鬱悶,被幾個小青年強行從家拉了出來強行灌酒,魏寧酒量淺,加上心情鬱悶,連灌了幾杯,頓時覺得昏昏沉沉的,稀糊塗的跟著新娘子拜堂成親,而自己卻連自己的新娘子長的啥樣子也沒有看清楚就被幾個人架上了床,倒頭便睡著了。

    隻剩魏母一人在大堂照應著,村人見魏寧睡的像死豬一樣,知道今晚的洞房是鬧不成了的,也就知趣的三三兩兩回去了。

    魏寧醒來的時候,已經半夜了,魏寧拍了拍頭,覺得頭疼欲裂,很顯然是喝多了的緣故。



    “你醒了啊”旁邊忽然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

    聲音似曾相識。

    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那,魏寧定了定神,當他看清楚這個人的時候,不由得驚叫道。

    是你!

    “是我,很奇怪嗎?”七七穿著一身新娘的大紅衣服,臉上似乎還擦了點腮紅,和以往的那個黑衣冷麵的冰霜美人很不一樣,隻是半邊臉上依然帶著那張銀『色』的麵具。



    “你怎麼,你怎麼?”魏寧有些手足無措,這個時刻,這個關口,這個尷尬的場景,居然讓他遇到了七七,“你不是,彭白不是說你,說你回家嫁人了嗎?難道?”

    難道你要嫁的人就是我?魏寧驚呼道,但是驚奇中卻透著一種連自己都莫名其妙的歡喜。

    “這是我爺爺和你爺爺的意思,我們隻是按照祖上傳下的規矩走在了一起而已,因為你信魏,而我姓方。”

    原來七七就是祝由四脈中,魏寧唯一沒有見過的方家的傳人。

    “你就是方家的人?”魏寧問道。



    “不錯,我們祝由四脈向來同氣連枝,相互通婚,這是我們祖上早就約定好了的,”七七看著還在床上不知道將手放在哪的魏寧,忽然道:“其實我們很早就認識。”

    “我們認識?”魏寧怎麼也想不起在哪曾經與七七有過一麵之緣。

    七七歎了一口氣,道:“我一直沒有說,隻是不想勾起你一些不愉快的記憶,但是既然我們都已經成親了,我想這些事情有必要告訴你,你還記得你第一次和你爺爺走腳的時候,經過的那個趕屍客棧麵的方老漢嗎?”

    “你,你,你是”魏寧頓時從床上跳了起來,那件事情對她的心理創傷直到現在都沒有愈合,隻是他從來沒有將七七和那個惡心的在自己院子晾腸子的女孩聯係起來。

    但是現在七七告訴她了,她就是那個曾經將魏寧嚇暈了的女孩,而且,現在已經是他的妻子了。

    七七看著魏寧過激的反映,臉『色』一變,但是很快恢複,冷冷地道:“不錯,那個女孩就是我,我和我爺爺從小便離開了方家,在官莊趕屍客棧生活,是你爺爺找上了我們,當時我的,我的病你也在場,你爺爺知道我們的身份後,主動把彭白介紹給了我,但是前提就是,我和你成親。”

    “因為我當時的病,我就算嫁人也不會有人要的,再說,你爺爺答應給我介紹治病的人,我爺爺一心想要治好我的病,當時便答應了你爺爺的條件。說等你二十二歲的時候,我便嫁給你。”

    “我拿著你爺爺給我的信,找到了燒屍森林的彭白,彭白當時看了你爺爺寫的信,二話不說便收下了我,給我治病,甚至還傳我苗疆蠱術,有了彭白的『藥』,我的病也就控製住了。”



    魏寧這才知道,原來他的婚姻,早在那天他爺爺就已經給他定了下來,但是卻對爺爺這種乘人之危的手段感到有些不舒服。

    看了七七一樣,弱弱地問道:“那你現在的病…..”

    七七淒然的一笑:“你是想問我,現在還用不用將自己的人皮剝下來晾著惡心到你嗎?”

    魏寧被七七點破了心思,老臉一紅,不敢搭腔。

    七七冷冷地道“放心,我現在的病已經被彭白控製住了,不會嚇到你的。”

    “那你…..”魏寧指了指七七帶著銀『色』麵具的半邊臉,輕輕的問道,他還記得,當年七七撩開那用頭發遮住的半張臉時,那種淒厲恐怖的模樣。

    “你很想知道,是嗎?”七七的聲音越來越冷,仿佛從地獄間傳來一般,“也好,如果不給你看,遲早有一天你還是會看見的,我不想騙你什麼,你見過之後,如果你還肯娶我,我就真的嫁給你。”



    魏寧屏住呼吸,七七淒然一笑,用手緩緩的揭開了那張銀『色』的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