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全家變咗隻蛋》: 09
一接返張遊戲卡，我就跑去遠處草地好痛苦咁嘔咗出嚟。
就連琴日嘅胃酸，都一次嘔出，令我喉嚨有少少灼熱嘅感覺。
即使嘔到無得再嘔，依然有陣腥味喺我口腔徘徊。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下午兩點。
成朝都烏雲密佈嘅天空，太陽完全被覆蓋住。
呢個時候，重生會嘅課長拎咗堆三文治出嚟分俾大家，唔知係咪心理作用關係，佢哋派嘅嘢我都唔係幾想食。
我望一望第六關，嗰到只係企咗寥寥幾個人。
因為喺第五關，已經大幅減少咗好多人。
唔知嗰個女仔，依家喺邊？
我抖咗陣，深一深呼吸，繼續踏上自己嘅拯救之路。
「請入去。」一到第六關，重生會職員就叫我行入一間全黑嘅房。
咁啱，其中一間黑房行咗一個人出嚟......係嗰個女仔。
佢出嚟嗰陣......
精神疲憊之餘，眼神更有少少呆滯，到底喺入面係咩挑戰？
「通過。」求導者喺佢張遊戲卡上吸印。
我懷住戰戰兢兢嘅心情入到間黑房，入面係伸手不見五指嗰種黑。
「保持跪拜姿勢，並且抬頭直視紅光，直到結束。」黑房外一把聲，說。
「咯」門鎖咗。
隨後，房內慢慢傳出《紅神目詠歌》，即係佢哋嗰首赤日赤日乜乜柒柒......
其後，房內出現兩顆紅光，就好似兔子人嘅紅目咁。出現嗰下我係嚇到退後撞到牆，因為感覺就好似同某隻兔子人身處於同一空間咁。
為咗順利通關，我只可以喺心理極度唔舒服嘅情況下，做出跪拜動作，然後抬頭直視嗰一雙紅光。
慢慢地，佢哋房間內嘅邪教歌越播越大聲，兩隻耳無處可逃。而黑暗嘅環境，亦令空間感無限增大。
恐怖嘅倍感，亦都無限增大緊。
喺宜種情況，我心理壓力越嚟越大。
一開始只係以為跪一跪拜，聽一聽歌、望一望光，都仲頂得住，至少唔會難得過喺鎖羅盆生存嗰晚。
但係，原來咁做係更加折磨......
至少嗰陣，我手腳仲可以郁，精神完全放喺「逃生」一事上。不過宜家周圍空無一物，就完全感受緊其餘觀感帶嚟嘅衝擊。
喺嗰陣，我眼神學識漸漸放空......
腦入面，回想緊第二啲事情，去避開依一切苦楚。
就好似被一道白光淡現，腦中出現咗個畫面。
係我初初相識Chloe嗰陣，係因為睇完某套日本純愛電影之後心血來潮，就走咗去學日文。
之後，就同佢成為咗同學。
佢叻過我好多，用幾年就考到個N1返嚟。
呢一刻，過往種種記憶如潮水般湧現......
當我回神過嚟，可以出去嗰陣，外面嘅職員同我講，宜家已經係四點。
我眼神仍然保持住放空，一時間好難集中返，拖累到動作都有啲緩慢。
「通關。」職員好滿意咁望住我個樣，然後幫我吸印。
而我個腦，好似一時間短腦咁，諗唔到、聯繫、幻想唔到任何事情，暫時只可以持續放空一陣。
我好似老人痴呆咁，走咗去張長櫈坐。
我坐低個下，先發現嗰個女仔就坐喺我隔離，佢同我神色相差無乎，我諗我哋喺黑房都經歷咗差唔多嘅事情。
「啱啱...出嚟？」比我早入黑房嘅佢，開口問我。
「係......」我隻手，仲微輕咁顫緊。
「有咩......值得你咁搏？」
「咁...你？」我反問佢。
我哋兩個互相都靜咗陣，無答到對方，期間只有涼風輕輕拂過，滿含秋天嘅氣息，我哋衣物都顯得格外單薄。
「我準備去第七關...。」佢企起身細步細步咁行過去。
我都企起身，向住第七關行過去：「我都係。」
我神色疲倦之餘，雙眼更不斷流眼水......
我已經分唔清係嗰陣諗起Chloe而喊，定係因為紅光長時間嘅照射而刺激到流淚。
第七關，位於所有攤檔最入處，亦係最接近類近宿舍同操場嘅地方。我諗嗰啲地方，都係重生會出錢搵人喺塊偏遠嘅荒地興建。
類似邪教嘅大本營咁。
第七關，直接同我哋溝通嘅人，係求導者。
「最後一步，你哋要學會奉獻，更要係無條件地。」求導者伸出兩隻手，說：「將你哋身上最珍貴嘅物品，交俾我。」
「......」我同女仔都怔然。
「我好清楚，你哋身上最珍貴嘅嘢......嘻嘻嘻。」求導者就好似有對會看透人嘅雙眼。
「係...？」我首先俾咗張五百蚊大鈔佢。
但佢無接收到。
然後，我又將成個銀包連錢放落佢隻手，當中唔包括身分證。
微笑住嘅求導者，又搖一搖頭。
另一邊， 女仔佢學我放咗銀包落佢隻手，睇嚟大家對珍貴嘅定義差唔多，都係錢。
「你哋肯定仲有更視為珍貴嘅事物......」求導者一邊行近我哋，一邊口中喃喃唸。
佢用一雙枯乾、灰暗嘅手摸向我袋口，從入面拎咗塊鏡出嚟......
「呢塊......好鏡！嘿嘻嘻嘻。」求導者咧嘴笑起。
點...
點解佢會知道！？
我塊八方鏡......
我愣然之間，求導者問我一次：「塊鏡要奉獻出嘛？嘿嘿嘿嘻嘻......從你嘅表情，已經睇得出有幾珍貴。」
我身邊嘅女仔望見到八方鏡之後，反應都幾乎同我一致，愣然無比。
「八...方鏡？」個女仔，居然講得出塊鏡個名！
我同佢對望咗一眼，大家眼神中似乎都隱藏住一啲秘密。
「唔交得......」女仔好細聲咁講。
「我...」我仲猶豫緊。
「你有三秒時間。」求導者張嘴一笑，露出泛黃嘅牙齒。
唔交嘅話......
啱啱所做嘅一切都會白費......
一諗宜到，我忍痛交出八方鏡。
但同樣令我在意嘅係，個女仔知道八方鏡為何物。
只見佢一見到我交出八方鏡後，眼中滿懷住不捨咁睇住塊鏡被收入求導者袍內。
「通關。」求導者喺我張遊戲卡上吸最後一個印：「你係第一個成功完成挑戰嘅人，今個「家庭日」第一個「信徒」，往後嘅求導路上會係更困難，更艱辛呢嘿嘿......」
「到你。」求導者將視移向女方。
「我......」女仔回神。
「我都知......你身上最珍貴嘅事物......」求導者又行去佢身邊，喺佢身上打量：「你自己都應該清楚......」
女仔佢芳齡廿四左右，輪廓可以用清雅形容，身形都叫俾一般女仔高少少，難道宜個求導者想......
突然！
求導者從袍內拎出交剪，一下向女仔嘅後頸方向刺去！！
「嘶」的一聲，秀髮應聲散落。
女仔用紅髮繩紮住嘅馬尾，俾求導者用交剪一刀剪咗落嚟。
「願意奉獻出？」求導者問。
「......」女仔仲呆住，點一點頭。
「嘿嘿...」求導者將女仔嘅髮尾連同紅髮繩，一同收於袍內。
求導者幫佢吸印之後，緩緩轉身返入前方一橦兩層高，白色外牆嘅禮堂中。
「無嘢......可以瞞過我眼睛啊......」求導者掩住雙目，似笑似哭咁離開：「啊哈哈啊啊......」
我同女仔，都呆呆企喺原地，似乎仲有啲震驚。
咁係因為對方真係好似識讀心咁.....
將我哋身上最珍貴事物，被「奉獻」走。
「恭喜你兩位，正式成為重生會嘅「信徒」。」嗰位中年女課長，又再次行到我們面前，笑意盈盈咁向我哋介紹：「可以叫我做「母長」，你哋今晚可以喺前面嗰間宿舍住宿一晚，夜晚我哋會安排你哋見主教。」
「...」我同佢，依然未能講得出嘢。
「知道？」母長溫馨地再問一次。
「知道...」我哋異口同聲。
挑戰過後，我哋兩個不發一言，驚魂未定咁行往宿舍方向。
嗰到係只有一層高，但係面積大概有學校一整層課室連埋一齊咁大。入到宿舍前要拉開一道玻璃鋼門，而入面係一條冷冰冰嘅長廊，格局真係好似課室咁，分咗唔同房間，而宿舍兩邊盡頭就分別係男廁女廁。
走廊嘅燈光雖然係白色，但燈力好弱，令到走廊某啲位置都係偏暗。
經歷成日挑戰，開始勁攰嘅我，求其揀咗一間最左面嘅房入去，入面有三張雙層床，除此之外就咩都無，簡陋到無嘢好講。
而嗰個女仔，亦都好似有心跟住我尾，入咗同我一間房。
我入到去，第一時間訓喺其中一張床上放鬆成個人。
而佢，就坐喺另一張床上，主動問我事情：「點解八方鏡，會喺你手上？」
佢好了當，直接問咗個我都想知，佢點解會知嘅問題。
「你知道八方鏡......？」我說。
「因為......」佢欲言又止。
「你唔信我？」我望向佢。
「嗯...」
咁都係，大家一樣入咗嚟邪教。
太易信對方唔係一件好事，大家就了解下先。
「可以點叫你？」我坐返好，問。
「沅彤。」
嗯，一個普通嘅女仔名。
「你？」佢問返我。
「政，阿政。」
沅彤佢點頭：「你嚟宜到嘅目的係為咗咩？」
「為咗一個人。」我專登答得空泛。
「咁你？」我又反問。
「一樣物件。」
「物件...？」
「嗯。」佢都好似特登唔講詳情。
互相保持警戒，好事嚟。
「宜到可以搵嘅人應該唔多。」沅彤盯住我眼睛。
「佢係我......」
「喀喀──！」
倏地，門外傳嚟一陣敲門聲。
「你兩個喺到傾緊咩啊？」係母長把聲......
我同沅彤都下意識收咗聲。
「想提提你哋，呢到無熱水，同埋一陣七點可以去飯堂進食。」母長講完之後就離開。
雖然見唔到個人，淨係聽到佢把聲，不過都令人異常不安。佢由本今日朝氣十足嘅中年女士，漸漸變得詭異。
之後，我同沅彤就無傾啱先個話題......
畢竟，隔牆有耳。
所以，我哋轉咗話題。
「你幾多歲？」我問。
「二十四。」
「同我估嘅一樣。」
「咁你？」
「二十八。」
我哋好似有共識咁決定，暫時將自己入嚟依到嘅秘密收藏，但可以確定嘅係，我哋都有各自目的。
「抖陣先，你應該都攰？」我背脊再次訓落床到。
「嗯。」佢打側身訓低，眼甘甘咁望住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