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劍的事就全權交給鑄劍師傅去辦,只要能在三天之後收到貨就好。

在行動開始前,我都要和王達尼在炮崗嶺待上一會。

當然,我們不是在房間默默待到行動日到來。

初來報到,總得好好熟識一下這片土地。

我會以城鎮版的松木村,來形容炮崗嶺。





這裡有很多出色又巧手的技工,負責不同範疇的事情。單單是煉鋼鑄塊,都分了黃銅、青銅、釩、鋼、鉛、錫、鋅、鈦、銀、金好幾種。

在炮崗嶺生活,出汗是必然的事情,即使毒辣的太陽無法穿透頂上那層濃濃的廢氣和烏雲,你仍然會感受到那炎熱的感覺。

說到最具特色的地點,不得不說炮崗嶺的行政大樓。如每個倖存區一樣,每個地方都有個讓領袖、管理人、統治者、國王居住的地方,這裡的行政大樓舊址是間面海的酒店,可能基於安全考慮,原本的落地玻璃全換成了黑金鋼板,一幅幅的形成黑漆漆的牆身。

飽經歲月和風霜的洪流,牆壁當初拋光的閃亮不再,取以代之是黑沉沉的巨物,屹立不搖在整區之上。

「望見都覺得有壓力……」和我經過的王達尼,停下來觀望行政大樓。





大樓上平台上更有一些火槍炮手不時巡視,我看這裡應該是全區防禦最好的地方。

除此之外,還有木工廠、紡織部、礦物場等,就沒時間去逐一參觀了,因為大劍已經修補完成,需要我去取貨。

「到咗啦?把劍等你等到凍哂。」鑄劍師傅見我到來,便從貨倉托出一把大劍:「喺「鑄劍洞」進進出出咗三次左右,應該已經係呢把劍嘅極限,斬病者夠哂做啦。」

我雙手把大劍握起,放在眼光底下凝視:「比起第一次見係鋒利咗唔少……」

「把嘢出入過你哋嗰橦樓嘅「鑄劍洞」越多次,就越勁嘅咩?」王達尼又有問題。





「你可以視每經歷一次「鑄劍洞」就係一次武器嘅突破。因為全層有二十四層,所以各層嘅鑄劍大師就會加強把武器合共二十四次。」鑄劍師傅替我們計算,說:「你把劍入過「鑄劍洞」三次……即係二十四乘三!即係你把嘢都俾各位師傅不同程度咁修補咗七十二次,已經好厲害,品質好嘅,可以強化更多次數。」

「如果強行突破呢?」王達尼又問。

「把武器咪會爆囉。」

「咁真係幾神奇,好似將啲嘢放落去就會變勁咁……」王達尼笑笑口。

「總言之,唔該你。」我禮貌性回答。

「唔洗客氣,拎嚟斬多啲病者,保護我哋和平。」鑄劍師傅拿出一本小簿,唸唸有詞的在上面紀錄著什麼:「把嘢入過劍洞三次,同埋急起貨,五萬籽一次嚟計,就總共十五萬籽……」

「佢、佢講緊錢啊?我覺得,我哋係時候要走。」王達尼耳朵很靈敏,在金錢那方面。

「我哋又唔係無籽,埋單。」我對王達尼說。





王達尼除了是我的財務經紀外,更像我的私人助手,外出的盤川都由他管理,由於大部份籽都是我賺來的,他沒什麼權去將我駁回。

「十五萬籽啊?」王達尼在腰包點算好,就將十五籽萬全額付上。

「歡迎下次再光臨!」鑄劍大師揮手。

相比起之前的大劍 ,我現在手握這把較為長身,沒刃身那麼寬。

「聽日就行動,準備好未?」行出鑄劍閣時,我問王達尼。

「少少緊張,唔會話好驚,反正啲病者去嚟去去都係嗰幾個樣,只係驚死嗰陣太慘痛啫。」王達尼一語中的。

「嗯。」我們繼續向前行。





有時候投入過太多次生死,反而會想有次能真正地死。

畢竟,這樣就可以得到解脫。

一天過後,時值正午。

我和王達尼一早前去地鐵站等候病獵們,沒想到瑪昆比我們早到。他帶備了複合弓、兩個箭袋,一把短刀。

「咁早到,病獵。」我過去跟他打招呼。

「我前一日已經嚟咗呢區,準備啲嘢。」瑪昆回答。

「就係準備你把弓同啲箭?」王達尼瞄視他的弓箭。

「唔係,一陣你哋就知。」瑪昆先賣關子。





第二個到的,是劍坤。

一如大前天模樣,同樣的盔甲、同樣的大劍、同樣的表情,如同一個少言的惡煞。

「可以出發未?」他一來就問。

「仲差西門東東。」瑪昆橫視站內一眼,說:「佢可能要遲少少,佢會準備好多嘢出去。」

約半小時後,西門東東出現了,果然跟瑪昆說的相同,他背包又厚又重,弄得自己像隻蝸牛似的。

「哇,你帶咩啊?木板?」王達尼見他背包口插住一塊塊木板。

「呢啲叫摺疊式封板!」西門東東舉起食指。





「有咩用?唔會好重咩……」王達尼用雙手捧一下背包底,感受它的重量:「哇,唔係講笑,有少少重,你咁樣出事好難走佬……」

「唔緊要,我一陣要帶你哋睇準備咗嘅嘢。」

話畢,瑪昆帶路去看看他的東西。

原來在前天他到來炮崗嶺時,利用病獵協會的權力借來了數輛單車,供我們外出去疫區時使用。

在夕鯨國,單車算是病獵專用交通工具之一。

在疫區中,可以作為快速移動的工具。

瑪昆借來的五輛車,皆有配件可放置背包等重物。

「M,你覺得點?」瑪昆問我意見。

我審視過他們裝備後,腦內得出一個具體計劃:「車隊。我同劍坤最前,中間就西門東東同王達尼,最後就瑪昆。劍坤同我一路掃蕩最前排嘅病者,瑪昆就射突然衝出嚟嘅病者。」

「咁我同阿西門東東呢?」王達尼搭住他的膊頭。

「我哋將所有物資交哂俾你兩個,你哋幫我哋負重,今次係奪回計劃,即係要清除哂區內所有病者,天后兩邊有銅鑼灣同炮台山夾住,應該易搞好多。」我說。

「但最少都有六十隻病者以上……」西門東東帶點隱憂。

「所以我哋佔領咗某啲地方先,方便病獵協會之後進駐逐一消滅,我哋只係負責開拖第一條血路就得。」我說出另一個重點:「仲有……解決區內最危險嘅威脅為首要。」

「你意思係……」瑪昆瞇上眼。

「特殊病者,仲有病獸、病爪、舌女、病牙,呢幾種高威脅性嘅,見到都盡可能清除。」我說。

要說的都說完,再來就看大家的做化。

在邊境大門前,我回首向他們打個ok手勢,問他們準備好了沒有。

他全部都點頭之後,我就示意邊境的看守人開門。

「咔」

我兩手推著單車由慢到快的步入疫區,最後騎上單車。

在我們五人都騎著單車出去後,邊境看守人馬上將電網入口關上。

可能被病者侵佔的日子尚短,街上一堆遺留下來的食品販檔,有些運送小麥的礦車翻倒了,一大堆小麥就這麼灑落到地上,沒人理會。

從現場來看,倖存區的病化跡象不太嚴重。

「嘎咿咿。」逐漸有病者喃喃自語。

「喺邊到……」王達尼四處去望,都不見有任何病者。

「望實前面。」瑪昆提醒他。

我們沿住大街巡視,直至看見地上有一條深長的血跡,從街上拖拉到旁邊的倉庫裡。

「血。」瑪昆仔細凝視,試著分析:「而且可能有人類,俾某啲嘢拖咗入隔離個倉庫到。」

「宜到距離炮崗嶺邊境幾遠?」我問。

王達尼回頭遠眺一眼,然後回答:「接近三百公尺。」

「呢到入面就做第一個據點,預計會逗留喺到兩至三日。」我下車了。

總不可能騎著單車周圍斬殺吧。雖然我的命子不要緊,但協會那三人都是社會上的戰力,不能給我胡亂害死。

我率先走到倉庫大門前,雙手用力推開大門,外界的陽光隨即照射入內,照耀住最中央一座被堆成山高的小麥。

「睇嚟呢到係存放糧食嘅倉庫……」我慢慢行入去。

「同時都有腐臭味。」瑪昆提醒眾人。

「等陣……」在他們要行入倉庫之際,我叫他們退回去外面:「你哋唔好入嚟住,企返出去……陽光底下。」

「咩事?」王達尼愕然地後退。

我拿起背上的大劍,直舉向那座小麥山……

「唔通係病爪!?」瑪昆看得出了。

同時,我提著大劍正衝刺向那座小麥山之中!

「咔嚓嚓嚓──!!!!」

大劍刺向小麥堆中那一刻,麥堆裡發出了隱約不明的聲音。

我聽得到。

突然間,一陣嘶裂的哀號!

「吼呀呀呀嘐嘐!!!!!」身體被大劍刺穿的病爪,不畏劇痛地向前突襲。

我立馬舉起大劍成四十五度角,將抵受住大劍穿刺的病爪像拔起那樣。

「嗚吼呀呀啊啊啊啊!!!!!!」病爪向前揮舞尖長的利爪,可惜只抓到我面具一點點。

同時間,太陽的照射下病爪開始痛苦,全身像被燃燒,像被燒過的草叉貫穿身體,再在烈火下燃燒!

他的皮膚由破皮、灼熱、燃燒,到完全焦黑,過程維持足足十多秒。

直至他燒得一點不餘,只餘下灰燼和脆弱的骨頭,我才把大劍垂下。

「開始搜索宜個倉庫。」

我轉身向隊員們說。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