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而家對你作出第一次警告,你再唔離開就屬於阻差辦公啊!」幾個軍裝警圍住個女仔,大聲恐嚇佢。

但女仔冇理佢哋,企喺原地,用佢瘦弱嘅身軀阻擋住班軍裝警拆花壇。

旁邊嘅唐澤一眼就認出個女仔上次喺醫院見過,為咗樂樂而威脅佢嗰個護士。唐澤雖然有啲驚訝,但都冷靜咁打開直播拍住現場情況。

唐澤覺得個頭有少少痛同暈,佢用力咁搖一搖頭,迫自己精神集中返。自從831事件之後,佢感覺到太子站內嘅陰氣重咗好多,每次路過都覺得好唔舒服。

唐澤自細都有少少靈感,只係感覺到,但睇唔到。對上一次樂樂差啲俾車撞,佢睇到謎擬Q嘅大手保護樂樂。當時有一刻,佢以為自己終於都見到鬼。





其中一個軍裝警開始唔耐煩,拎起胡椒噴霧,開始上下搖晃。女仔戒備咁望住佢,但依然唔肯讓開。現場氣氛都開始緊張,為個女仔擔心。

唐澤轉注咁影住前面嘅情況,突然見有一個黑影喺鏡頭閃過。但實在太快,快到唐澤以為自己眼花,而冇去深究。

「啊!」防暴對準女仔嘅臉,噴胡椒噴霧。女仔痛苦咁尖叫,四肢冇力咁倒地。但黑警依然冇放過佢,向住佢嘅臉狂噴胡椒噴霧。

唐澤原本仲專心咁錄影住,突然見到有個黑影向佢嘅鏡頭直衝過去。佢感覺一陣強風向佢撲臉而嚟,然後就眼前一黑。

「呃?」當'唐澤'再次抬起頭,佢嘅眼神有啲迷惘。





但當見到前面被軍裝警不停噴胡椒嘅女仔,'唐澤'即刻掉低正喺度直播嘅手機。

「砰!」

手機螢幕一落地,即刻碎出幾條嚴重嘅裂痕。

'唐澤'衝埋去個女仔度,伸出手,將佢拉起,拉到自己懷裡保護住。任由黑警向自己嘅背脊狂噴胡椒噴霧,都堅持帶住女仔快步離開。

「陳韻悠!」走出咗班黑警攻擊範圍之黎,'唐澤'微微推開懷裡嘅陳韻悠,想睇睇佢嘅情況。





'唐澤'自己都中咗唔少胡椒,所以根本擘唔開眼。中咗椒嘅皮膚同眼都火辣辣,好辛苦。

當被'唐澤'抱住嘅一刻,陳韻悠突然覺得呢個懷抱同場景都好熟悉。

陳韻悠中咗大量胡椒,根本冇可以睇到對方係邊個。而且自己又開始出現過敏反應,皮膚發紅,好似俾火燒咁。四肢冇力,想大口大口呼吸,可惜做唔到。

聽到對方叫自己個名,陳韻悠有啲迷惘,勉強用最後一口氣,輕聲叫出一個已經離開咗嘅人名:「許諾言......」

「唐澤!你哋冇事嗎?」樂樂執返起唐澤直播中嘅手機,跑過去睇佢哋嘅情況。

剛才樂樂見到唐澤突然掉低手機嘅一刻,佢都覺得好驚愕。

「阿悅?」聽到熟悉嘅聲音,'唐澤'微微抬起頭,但被胡椒噴霧噴到嘅雙眼,根本擘唔開,表情好痛苦。

樂樂聽到'唐澤'對自己嘅稱呼之後,有啲失神。





「我幫你哋沖眼先。」黃思喺背囊拎一支水出嚟,小心翼翼幫中椒嘅兩人洗眼,FA都走過嚟幫手處理。

但陳韻悠依然出現過敏反應,難以呼吸,痛苦咁瞓喺地下。剛才中咗胡椒嘅皮膚,已經發紅發熱。

「白車好快到,個女仔有冇熟人可以跟埋車啊?」FA見'唐澤'咁緊張,以為佢係陳韻悠嘅熟人。

「我識佢,我可以跟車......」'唐澤'講到一半,衫角就突然被樂樂拉住。

「阿悅?」'唐澤'奇怪樂樂點解中斷佢。

「咁你嘅直播點?」兩邊嘅直播都俾樂樂暫時暫停咗,處理咗眼前情況比較優先。

「直播?」'唐澤'表情迷惘,完全未搞清楚情況。





「當然!你係new新聞記者啊!」樂樂難得見'唐澤'咁唔專業,有啲嬲,想一拳打醒佢。

樂樂將唐澤嘅手機塞返落佢隻手,拖住黃思轉身離開。

'唐澤'接過手機,下意識低頭一望。黑色嘅屏幕倒影住一個陌生嘅臉,令佢嚇一跳。

“我......係邊個?”

「呃......先生,如果你唔方便,我可以搵一個FA去跟車。」FA見'唐澤'呆滯咁企喺原地,於是鼓起勇氣打斷佢嘅思緒。

「嗯......麻煩你哋啦。」'唐澤'將陳韻悠交俾FA照顧之後,就跑上前線搵返樂樂佢哋。

樂樂見'唐澤'居然追過嚟,感覺佢由剛才開始就變得好奇怪。

「哼!雖然唔知你做咩跟住我,但我哋兩個之間除咗小精靈,真係冇咩好傾。」為防黃思同四圍嘅人聽到,樂樂扯一扯'唐澤'隻手,示意佢低頭,然後喺佢耳邊細細聲講。





「小精靈?」'唐澤'嘅表情好疑惑,暗地裡思考住小精靈係咩嚟。

「唔好扮傻啦,既然你冇諗住俾返我,就唔好嚟搵我。」樂樂仲未嬲完唐澤,啖氣仲卡喺喉嚨,冇法發洩出嚟。

「好,我還返俾你。」'唐澤'冇所謂咁講,佢以為小精靈係類似毛公仔咁嘅死物,而呢個身體嘅原主人借咗阿悅嘢唔還。'唐澤'由短短幾句對話,猜測而家嘅情況。

「吓?認真咩?」樂樂震驚咁望住眼前呢個善變嘅男人。

樂樂覺得眼前嘅'唐澤'真係好古怪,明明之前仲死都唔肯還返比卡超同謎擬Q俾自由。

而且'唐澤'嘅動靜同神情都好古怪,但邊一方面古怪,樂樂一時間又睇唔出。望佢嘅眼神好溫柔,而且夾雜住複雜嘅情緒。樂樂雖然睇唔透,但總覺得感覺好熟悉,令人安心。

「一言為定!你唔好諗住反口啊!」樂樂怕'唐澤'反口,所以就算有幾古怪,佢都決定要返兩隻小精靈先。





「唔會反口。聽日拎俾你?」'唐澤'溫柔咁拍一拍樂樂嘅頭。

「好!」樂樂自然咁接受'唐澤'嘅接觸,兩個人之間流露出溫馨嘅氣氛,連佢哋兩個都冇發覺。

黃思下意識越行越慢,將前方嘅位置留俾佢哋二人世界。佢覺得自己好似做咗電燈膽,好尷尬好唔自在。

「油油,你做咩?要行快啲啦。」樂樂突然發覺黃思越行越慢,好似已經開始脫離自己同'唐澤'。

「樂樂,呢個係你男朋友啊?我會唔會阻住你哋......」黃思有啲尷尬咁傻笑。

「唔係!我同唐澤只係普通朋友。」樂樂臉同耳仔都紅曬,有啲激動咁否認。之後拖住黃思嘅手加快步速,掩飾自己加快嘅心跳。

'唐澤'聽到之後反而冇咩特別嘅反應,因為佢根本唔係真正嘅唐澤。佢都加快腳步,跟上前方兩個女仔。

「唐澤,差唔多要開直播啦。」樂樂臉仲有啲紅,盡量扮到語氣正常,扮到剛才嘅事好似冇發生過。

「直播?」'唐澤'拎起自己胸前嘅記者証,先意識到自己而家係個記者。

記者証中嘅男仔叫唐澤,頭髮有啲天然卷,所以顯得有啲亂。

“我......係邊個?”

「啊......」'唐澤'覺得自己個頭一諗嘢,就開始好痛。痛楚令佢有啲承受唔到,痛苦咁抱住頭,跪喺地下。但佢冇停止去回想,佢好心急想知道而家係咩情況。

「發生咩事啊?唐澤!唐澤!」樂樂緊張咁蹲下身,睇佢嘅情況。

“我唔係唐澤......我係......許諾言......”

“我記起啦!全部記起......”

'唐澤'雙眼恢複清明,心裡面好激動,抖震咁抬起頭,望住睇前嘅妹妹。

「唐......」樂樂被佢熱切嘅眼神望到有啲心慌,未開聲講完,已經被'唐澤'抱到懷裡。

「阿悅,我返嚟啦。」'唐澤'緊緊咁抱住樂樂,怕再一次失去。

樂樂其實應該推開'唐澤',但佢並冇咁做。淚水唔知點解,默默由眼眶流出,完全控制唔到。

「呃......」

旁邊嘅黃思尷尬開聲,先將樂樂驚醒。樂樂推開'唐澤',同黃思一齊快步離開。

'唐澤'只係望住樂樂嘅背影,冇再追上去。直到佢嘅電話響起,先回過神。

「喂!唐澤你去咗邊啊?冇事嗎?要我嚟搵你?」唐澤嘅同事喺另一邊開直播,睇留言先知唐澤出咗事。

「......」'唐澤'有啲迷惘,聽到一連幾個問題,都唔知點答好。

「你嚟搵我啦!我剛到咗太子站出口,你過返嚟啊。」同事未等佢回應,就趕住收線,繼續返自己嘅工作。

'唐澤'唔太清楚呢個身體嘅主人,而家要做咩工作,唯有跟返實佢嘅同事。

到咗太子站黨鐵出口之後,'唐澤'更加迷惘。佢見到好多人,但根本唔知邊個先係呢個身體主人嘅同事。

「唐澤!你搞咩啊?」同事喺'唐澤'身後,用力咁拍一吓佢嘅背脊。

「好少見你咁失魂喎,我哋今日一齊直播啦。」同事覺得今日嘅'唐澤'好古怪。呆呆滯滯咁,剛才自己企正喺佢面前都見唔到。

「唔好意思,今日有啲唔舒服,麻煩你啦。」'唐澤'微笑住,好客氣咁對同事講。

同事聽到之後難以置信咁望住'唐澤',眼神好似發現一隻大怪獸咁。見'唐澤'對自己無奈又溫和咁笑,佢就覺得更加大壓力。

今日班黑警依然瘋狂,而且好驚險,好彩黃思同樂樂都冇受傷。而示威者已經散得七七八八,佢哋都熄咗直播準備返屋企。

「油油,幫我睇住啲嘢啊,我去個廁所先。」樂樂除咗自己個記者証,順手就掛喺黃思條頸,然後將個背囊交埋俾佢。

「好啊。」

黃思坐喺廁所附近嘅石壆,乖乖地碌住手機,等樂樂出嚟。

突然有兩個男人行到黃思面前,黃思都下意識抬起頭,佢哋問:「你好,請問你係唔係連登直播嘅記者許忻悅啊?」

「嗯......」黃思知自己仲掛住樂樂嘅記者証,唔想解釋太多,所以就含糊咁回應。

「哈哈,係啊?」其中一個男人笑一笑,之後快速咁喺衫袋拎出一條手巾,掩住黃思嘅口同鼻。

「啊......」

黃思想尖叫求救,但已經趕唔切。喺手巾掩住佢口鼻嘅一刻,佢嘅身體瞬間變得酸軟冇力,連個腦都思考唔到。

「真係順利。」另一個男人都笑住回應佢嘅同伴。

“救命......邊個可以救我啊......樂樂......”

兩個男人扶住黃思,上咗附近一架私家車。其間四圍都冇路人,黃思唯有一直望住女廁門口,希望樂樂出嚟救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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