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活在當下
Victoria和我走到屋前,她看了我一眼,伸手將我面前一株垂掛亂髮撥好,然後說「妙,現在妳一定思緒敏亂,不若妳留在這裡稍作平復。外面那台黑色跑車,也是給妳用,這是車匙。」她從手袋取了個精緻小鐵盒給我。
Victoria上車前回頭再看我一眼,她似是將多年鬱結放下,對住我展現了笑意,罕見的親切笑容。
我獨個兒在屋裡,到處梭巡,這房子真的簡貴舒適,我在大床上 “大字”躺著。
這真的是我新屋?很多人夢寐以求的一所大房子,難以想像會有人突然擺在我面前,我捏一下自己的臉,痛,不是做夢,提起那個小鐵盒打開來看,兩條精美車匙釀在海棉中,我抽出一條便走去車庫,那黑色跑車神秘迷人,我摸著車軀順住流線去到門挽, “咔”聲開了門,坐到駕駛座,輕輕按了下引擎起動掣,沉穩的發動聲在車廂中環迴著。
我抱著駕駛盤,一切都是真實,引擎聲使我清醒起來,我開始有點不知所措,她在試探我!急急將所有東西還原,離開房子走出大路,然後叫了台Uber回市區。
天空暮色蓋天,晚上我叫了Dana和Gill出來陪我。
我把事情敍述一次,只把Victoria的情史和桃芷段落刪去。
「妳跟我們說笑吧!她找妳合伙?」Gill眼睛睜大說。
「不知誰在跟我開玩笑才真,妳不信,那就跟我回去那屋看。」我無奈說。


「我倒想去看看。」Dana羨慕說。
「明天星期五,下班後便去,就約妳們呢!」
她們都樂意應邀,對這種突發事,每個人都會充滿好奇,就連我自己也未能了解始末緣由,好奇感當然不下於她們。事情來得太快太突然,一下子跟我說這麼大一筆資產屬於我,真的會消化不了,心也忐忑,我不敢隨意運用這些東西,只怕明天告訴我,一切只是考我忠誠。
Dana忽然捉住我手。
「呀妙…我要跟妳說一件重要事,人事部今天通知我,韋仁剛辭職,他不幹了。」Dana無可奈何說了這壞消息。
我真的愕然,好好的怎會不幹。我立即打開手機短訊,只見到短訊已被讀取,可惜就沒有下文。
心忽然絞痛一下,什麼原因要使他有這決定,難度是因為我倆的事…才有這決定。我感到難過但憤怒更多,若因為是我,怎不跟我面對面說清楚,就算合不來也可得知問題,這樣就逃跑了,不負責任!
我嬲怒地將手機拍在桌上。
她們都被我嚇倒,忙安慰著我。
「呀妙,算了,男人都這樣,所以我說,別到多年後才發現他心不在此,到時更傷心。」Gill說著。


Dana也沒話好說,只能安慰我「會有更好的姻緣等著妳,呀妙。」
這次我真的認同Gill,只怕將來我對談戀愛更沒信心。
唉,其實憤怒的應該是他,是我主動在先…怎能反過來說人家不負責任呢。
那晚…只能記載在我的野史裡。
心情不佳,我要她倆今晚陪我到“老地方”喝酒。
我們一伙人在酒吧擾攘著,喝了幾杯,Gill胸口貼個勇字,跑上台和Rick親密地合唱情歌,酒吧客人高興得為他倆打起拍子來,可感到他們已熱戀著。
Dana也把玫瑰男叫來“老地方”,此人是我和Gill首次會面,他其貌不揚,個子不高,配在Dana這美少女身邊完全沒有情侶感覺,別怪我說得刻薄『一朵鮮花插在牛…』,奇怪她為何會選他。
Dana卻說「讀書時我倆已認識,那時候他很會照顧我,我找到心儀對象時,他鼓勵我,我拍拖時,他恭喜我,我失戀時,他安慰我。最近他才說要將埋藏心裡多時的話告訴我,他已喜歡了我二千日,不能再收起,要向我告白,用了六十天來追求我。我被他這些年做過的事感動了,最後我選了他。」
我數著手指「這起不是暗戀妳五年多!」
「是啊。」


「就這麼簡單?」我出奇問。
「還要考究什麼,這已能證明他可以託付終身。」
也是真的,一個男人願意死心塌地等待一個女人,縱使他其貌不揚,這樣的老實人確是值得託付。
看著她倆感情順風得意,酸溜溜感覺從心泛起。再叫了好幾set烈酒灌進肚裡,一股沸騰感直沖上大腦,眼前東西都美化起來,並聽到自己哈哈大笑起來,又喝幾杯,最後不醒人事。
第二天醒來已在床上,是陌生人的床上,身旁有個人背住我睡著,自己衣衫都一半解開,我嚇得叫了出來,旁邊那人也給吵醒。
那人撲起來「怎麼了!」
看到她,才失笑地掩著臉,她是Gill。
「大小姐!妳攪了我一整晚,可讓我好好睡嗎?」她有氣無力,說完又倒頭大睡。
昨晚我喝得大醉,原來是Gill和Rick把我送上來。
我按著疼痛的頭走出客廳,見Rick在沙發上睡得像凶殺死者般,也不敢驚動他,稍稍喝杯水去洗洗臉便離開Gill的家。
我知道Gill是一個人住,但我留意到她住處多了些男性用品,想必是他倆已同居起來,嘩!繁忙城市,連這事也要如此快捷。下個月會不會跟我請生產假期。想到這,我打從心底笑出來。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案頭放了兩疊厚厚文件。
我翻開來看,都是屋子和車子的契約,這時電話就響起了。
我拿起聽筒「喂。」
「妙,妳見到了屋契合約了。」話筒傳來Victoria聲音。


「嗯,見到。」
「簽好它交給人事部,屋和車的持有人就是妳。另外一份是合伙人的合約,就同時簽好吧。」
「嗯,好的,我簽好便交上。」
「Good!今天若太累便早點回去休息,以後有得妳忙,妳呵,別太多夜生活,對身體不好呢。」她關懷說著。
「嗯…是的,多謝關心。」我掛了線。
Victoria真神通,我回來便立即找上門。
我續一細看那份合約,都是說些要履行職責,工職十年後全權擁有資產,可自由買賣等等,都是些公平條款。
看完後我深呼吸好幾下「她…是認真的!」我用抖著的手簽好所有字,便叫人送去人事部。
我再沒懷疑。
說話回來,Victoria好像知道我昨晚大醉,還叮囑我少玩為妙。
忽然兩個人頭從門邊探出來,我已知是誰。
「怎麼了?」我說。
Gill和Dana從門邊趨出“嘿嘿”笑著。
「妳…還好嘛?」dana說話帶點曖昧。
「頭還是痛啊…妳倆個古古怪怪模樣,作麼?」


「沒有!今天要看妳新居啊!開心吧!」她倆都眉開眼笑。
「有什麼開心…我給人家騙色了,妳們還在高興!」
「別說得那可怕,已過去了,別想那臭男人!忘記他吧!」
她倆隔著桌面把頭湊近我「是不是真的?」
「什麼真的假的?」
「那房子耶!」
「真的,剛才我確認了。」
她們歡天喜地跳著。
「我還不及妳兩位高興。」我疑惑說。
「呀妙,妳要兌現承諾!」
「承諾?什麼承諾?」我抓破頭皮也想不起。
「昨晚妳在酒吧說的『若這房子真的是我擁有,就把兩間客房分給妳倆住,反正屋太大一個人住太悶!』我們都期待啊!」
「真的嗎?要圈養妳兩個?!」
「對呀!」
「住是不成問題…」我說。


她們已歡呼著。
「但是…」我看住Gill。
「我知妳在想什麼,是Rick吧,放心,他會有地方去。」Gill說。
嗚!真是現代少女!吃得開!今日同居,明日分居,早上仍以為她快會請產假,也許我想多了,這事絕對不會發生在她身上,至少現在不會。
「那他要流浪了。」我說。
「不會,他有自己住處,間中才上來住一晚。」
我瞪大眼睛「Gill,我想我要重新了解妳,起碼在感情事上。」
「別太花心機在我身上,昨夜妳不是說要把感情寄托在工作上嗎!」
「我有說過這嗎!」什麼記憶都都煙消雲散,不知有否透露了Victoria的事!我問「我還說了什麼?!」
「妳說不再理韋仁。還有Victoria…」
「什麼!我真的說了Victoria!!」
「說了!」Dana補充說。
這次真酒後累事。
「我們不會跟人說的。」Gill這樣說。
我嘆了口氣。


「妳說要把Victoria當成再生父母。妳放心吧,我們必會守口如瓶。」Dana用食指畫了下嘴唇。
「我是這樣說?!」
「妳就是這樣說!」
幸運!真幸運!我決定從今開始戒酒。
下班後我帶Gill和Dana去28號屋,她倆高興得像小孩走進主題樂園般,東轉西轉,最後每人挑了個房間。
「呀妙,真的不反悔?」
我搖搖頭。
「那我們明天搬來!」
我陪大家笑著點頭。
其實我們都像孩子,這座房子可使我們長時間釋放安多芬,開心好一段日子。對!要開心時便開心,那些不愉快事盡快忘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