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愚人節，她跟我開了一個玩笑。: 37

我倆身穿一樣的浴袍，坐在床上一言不發，尷尬地盯著電視機。
畫面是黑色的，腦袋卻是一片空白。
我咬一咬牙，緩慢地轉頭。
楊薇察覺到我看她，於是也看回來。
在我們對望的幾秒間，一片沉默。
噗哧一聲。
她突然笑了出來。

「你笑咩～」我忍不著跟著笑了出來。





「無。」楊薇用手掌按了一下嘴巴，想冷靜下來。

「搞笑。」我看著她，她實在是愈來愈可愛。

「我地係咪要傾？」她收起了笑容。

「嗯。」我也換上認真的臉孔。

在我們再對望的一刻，一片沉默，又出現噗哧一聲。





「Sorry⋯⋯忍唔住～」她輕力地扇了自己幾巴掌。

「究竟有咩好笑？」我雙手放在頭上，一臉不解。

「唔知點解去到呢啲場面，我就好想笑！」楊薇邊說，邊把視線慢慢轉到床邊。

「你塊面紅曬。」我笑著說。

「係咩。」她以手作扇往自己的臉上搧。





「冷靜、冷靜！」楊薇喃喃自語。

她有時候就是會有這種黑色幽默。

只是對我來說，這不僅是一個很認真的對談，也是我們這趟旅程很重要的里程碑，所以我加快地帶入主題。

「嗯，就好似頭先飲醉酒嘅你咁。」我淡然地說。

「啊！啊！！」她此時才收起了剛才的笑意，換上愧疚的樣子。

「頭先⋯⋯」楊薇托著腮，沒有把話說下去。

句子懸空在房間，過了一段沉默的時間。

「你醉咗。」我心裡明明知道她其實沒有真的醉。





「係⋯⋯係囉。發生咗咩事？」楊薇苦笑了下，緊咬著唇，膽怯地仰視著我。

「發生咗咩事？你唔記得咗發生咩事？」我質疑她。

她點點頭看著我。

「嗯。」我抿著嘴點頭，表面裝作氣定神閒，内心的苦澀味卻是只有我自知。

「一啲，都唔記得？」更可憐的是我竟抱著那一苟且的心。

「嗯。」我還未說完，她便爽快地回答。

我閉上眼睛，心裡那些糾纏不清的結慢慢鬆開。





原來，就算兩個人牽過手、親過嘴，如果這些畫面只是一個人的，那麼這一切都變得沒有意義。

一切都變得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