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Nicholas被我一巴摑醒,打得手掌有點痛的程度。不過他雙手反綁椅背,雙腳綁在椅腳,他無法還手,只能用眼神盯緊我,生氣得眼球快要掉出來那樣。

我安撫他說:「不認得這裡嗎?這裡是你的辦公室,沒同事在場沒有人看到你的醜態不用擔心。還有我身邊的女士你應該知道她是誰?」

他驚訝道:「怎會是妳──」

水硝玉搶問:「病毒在哪?」





「呸!不可能會告訴你們吧。就算殺了我我也不會說,說了我會比死更慘,妳很清楚妳母親為人才對。」

算是個好壞參半的回答。水硝玉說星期二當晚學校保安要殺Andy和Bella二人,理應準備兩支病毒毒針;現場只摔爛一支,至少剩一支由Nicholas保管。他沒否認我的質問正是證明了這一點,不過我們搜索了他的辦公室一遍都沒有發現,他身上亦沒有可疑物品,到底藏在哪?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流眼淚,」時間緊迫,我無法忍藏焦急的神情,什麼方法都要嘗試。我從生物室借來手術刀,掠在眼前在他臉上輕劃一刀,頰肉馬上分開兩邊湧出一線血水。

想必也很痛,但見Nicholas反而向我吐口水,罵道:「你這狗雜種還有什麼本事?連殺人都不敢嗎?嘿嘿!」

還真口硬。不過我確實是不擅長拷問,甚至說到殺人我可能也如他所說真的下不了手。





「我來。」水硝玉安靜蹲下脫掉他的鞋子,拿起鐵鎚起手應聲碓打下去!Nicholas慘叫一聲,他腳趾尾頓時紅腫流血。

水硝玉輕描淡寫說:「我懂得很多折磨人的方法。」

「真是個瘋婆娘,難怪妳娘不愛妳。」

「你說什麼……你懂什麼!」水硝玉轉身說:「我出去拿東西,今天不把他的嘴撬開我就不是人──」

豈料她一開門,便有兩個全身保護衣而且帶上頭套的保安員打暈了她!我反應不來,一人拔槍朝我,砰聲,我便掩腹倒下……





「幹得好!」Nicholas亂掙大喊:「你們終於來啦,快來幫我鬆綁!」

白衣人無言用刀割斷尼龍繩鬆開他雙腿,扶起他說:「要提早準備今晚的事,水教授命令我們立即從地下停車場離開。」

「等等,我先回課室取東西。」

就在另一翼的下層,那裡的電腦室沒人用都上了鎖,但冷氣長開,現在是Nicholas和他的黨羽的行動據點。原來他把病毒樣本藏在裡面,趕緊走到其中一個抽屜掉光裡面雜物,終於找出一支試管。

「看來你們也沒有完全控制大學,還得如此偷偷摸摸。」

「啊?」Nicholas回頭從眼罩望見白衣人的雙眼,頓感後悔,他的手下應該沒有人戴眼鏡──

另一白衣人突然舉棍砸在Nicholas後腦,應聲一響,他便全身無力倒地。此時我亦開門過來會合,還加上一頭小狗和一個女孩。

兩個白衣人脫下頭套和眼罩,當然就是李白和馬克思。李白望著手上試管說:「現在我們算得到了病毒樣本?好像只是一堆粉。」





「對,我認得,小時候見過這種粉末。它們只是暫時失去活性,但絕對是病毒沒錯。」

「那病毒就交給Karman保管……不過這男人怎麼辦?」

我把試管收進背包,至於躺地的人,我心想殺掉他才是最合理吧?可是我真的要殺人嗎……

「我來。」外表弱不禁風的水硝玉伸出手術刀,另一手拿著毛巾,無聲割斷Nicholas的喉嚨同時用毛巾掩住噴出來的血。我反而不忍正面看,亦抱著月鈴的頭不讓她看。

雖然那混蛋是個殺人凶手,但親手奪去一條性命的心情還是很沉重,過程卻諷刺地簡單。他死了的話,這個世界也會有人替他傷心嗎?

看來馬克思比我冷靜,很快平伏心情說:「計劃第一步成功,下一步就是帶著這病毒樣本逃離大學,至少我們得逃離凌晨的屠殺。」

這部分我們未有定論,畢竟事態一直在變,我們沒那麼多時間準備,只能考驗臨場發揮。一如以往我們想到什麼就說出來討論看看,我先提議:「如果我自首殺了人,能夠帶著試管安全離開嗎?」





「笨蛋何思義!」月鈴大力拉扯我的手說:「警察是政府的走狗,你認為他們會放過你嗎?」

「對呀,打消這念頭吧。」水硝玉和李白等也不認同。水硝玉甚至認為我們現在踏出校園也有機會即刻遭射殺。我們搶走病毒的事遲早被發現,水教授她們肯定會發了瘋不留活口。

「也許現在就來追殺我們……」月鈴低頭喃喃道,我只好輕拍她的頭讓她安心。拍習慣了,月鈴的頭髮挺柔軟的。

水硝玉說:「按照未來歷史,軍方要到半夜才能避過耳目集合行動,現在他們的人數不足以將校內數百人一網打盡,暫時不會輕舉妄動。」

我說:「但如果他們發現Dick的屍體又查到跟我們有關,我們留在這裡就很危險。不如我們先回去草地派對吧。」

李白笑道:「藏木於林。」

看似冷靜,但我們都心裡明白,越拖得久我們處境就越危險,等到半夜什麼都不做的話我們大概沒有存活的可能性。下午五點,草地舞台的氣氛高漲,同學心情亢奮,竟開起電音派對來。有女同學充當DJ,還有彩砲、彩帶,完全是嘉年華會,聽說有上千人在看直播,大家也太過閒了,都不知他們之後就會隔著手機看到大屠殺……不對,應該會先封網。封網之後就是……咦?

「我們能否用同一方法避過那些軍隊?」





李白答:「你說保護衣嗎?可是我們只有兩套,而且你表妹明顯不合身。」

「那就你們兩個逃出去,我們三個想辦法活下去就好。」我說:「總不能把所有雞蛋放在同一籃子。」

李白皺眉問:「可是你們有什麼把握能逃避那些軍隊?」

「這邊有過去的人,有未來的人。」而且月鈴已經從未來返回大學不下千次,如果我估計沒錯,她身上應該有某種「命不該絕」的業力。至於水硝玉,她既是水教授的女兒,又擁有異能,存活機率理論上最高。

月鈴說:「而且我身上有未來日記。就算你們那邊失手,日記上的預言仍然是這邊的最後保險,能助我說服世界揭穿中共的病毒研究。」

舞台音樂震耳欲聾,漸漸蓋過月鈴的聲音,亦隱藏了我們加速的心跳和恐懼。也許只能放手一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