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樓高入雲霄,整個樓層被打通成同一空間。

四角左右都鑲起了金老虎頭像,對稱得宛如活在萬花筒世界,襯上豪華裝潢,甚有氣派。

這種離奇設計佈局,不禁使人想起某個壓迫感十足的身影。

萬緣貴安於皇座,雙手持杯,看著投影器映出的課題現場直播。

「萬先生讓他參與課題,不怕會有生命危險?」保鑣站在他身旁待機。





「手段的刺激程度,與成長速度形成正比。」萬緣貴再說:「其他學生也是如此被篩選出來,溫室長大的小花連風吹也受不住。」

「其實萬先生手上可用的能力者多不勝數,不一定要把心血投放在未知之數....」

話語未畢,萬緣貴就將雙手的酒杯擲向保鑣,用那對攝人眼睛瞪著他:「你知道自已是我的分身吧?」

「......是。」

「你也知道我在每個分身上花掉多少錢吧?」





「....知道。」

「我投資在未知之數身上的,遠少於你們這些沒用鬼。」

萬緣貴扯起他的頭髮,不斷用力敲撞枱角:

「我要自由的生活於世上,我是站立於世界頂點的男人,任何妨礙我的東西,都要消滅淨盡!」

———包括那組織在內!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洪杰隊伍仍然半張卡牌都未有到手。

「你所說的必勝法是甚麼?」何勇仁問道。

「是靠你的超強記憶力。」洪杰回話。

「也沒有用啊,只靠記憶力依然是拿不到牌。」

「但你可以把房間和裡面的卡牌記住。」洪杰繼續推測:「從最邊緣的房間順序記住,說不定能發現甚麼規律!」

「原來如此!倒是個不錯的方法。」何勇仁卻有點疑惑:「你應該不是個頭腦派的傢伙對吧。」

「我的確不是,只是代入某個聰明腦袋,用她的思維去想而已。」

「死偽毒男........」





「趕快開始吧,時間不等人。」

身邊的其他隊伍都盡量嘗挑戰些高難度的,希望可以奪得一手較大的牌型,藉以把之後的隊伍淘汰。

然而弄巧反拙,消耗掉的時間變得更多,要重新找過牌型又不划算,結果兩面為難。

「前車可鑑,我們就反其道而行,收集較小的牌型,用速度取勝!超強記憶力應該輕易辦到。」洪杰說道。

話音一落,他們便從右手邊的房間找起。

最麻煩的並不是記住牌面,而是在房與房之間穿梭的時間。

五十四個房間,範圍實在是太超過於二人的能力。





他們終於明白為何其他隊伍都沒空去暗算別人,單純完成任務已是極難的事。

使用記憶力計策的情況下,他們用最短時間和距離最近的卡牌作為目標。

搜索之中,他們真的發現了撲克牌排序是有規律,像是任意擺放,卻又亂中有序。

細心整理之後,會得出有如數學題一樣的解答。

假設是其他人的話,就可能沒那麼簡單做到,因為超強記憶的加乘,洪杰二人方能使事情易如反掌。

雖然始終花費不少時間,但總算找到順子的牌型,亦因點數較小,房間考驗的難度也大大減低。

第一、二個房間洪杰都順利取得撲克牌,在他前往第三個房間時,發生半點小風波。

「把手上的牌交出來!」有某隊伍攔截住他們去路:「張雪媛已經不能戰鬥,二對三的結果顯而易見。」





那隊伍恃住人數和能力佔優,威脅洪杰。

「為何是我們?為何不去威脅其他隊?是我看起來很弱嗎?還是你覺得有人負傷我們就會變弱?」洪杰用他那惡意聲線說道:「還是渴望得到因為我太強而定立的五百學分?」

「我......我....我們也不想啊,只有你們看起來最易搶奪,其他人...我們根本不夠打。」隊伍仍然堅持:「再不投降就用能力幹掉你們!」

「好,我明白了。」洪杰轉換態度,乖乖交出手上兩張牌。

隊伍看到那兩張牌的點數後呆若木雞,一下就扔回給他:「你...你們自暴自棄也得有個譜,黑桃三和紅心五....完全用不著啊。」

「那我就回收卡牌,謝謝。」洪杰撿回放在手中。

那三人焦躁不安的跑開,把握時間找出想要的牌面。





「你剛剛....他們.....我們.....你......」何勇仁愣怔,還未反應得及:「究竟發生甚麼事?」

洪杰用一種「你明明記憶力很好,頭腦卻不好使喚,真是太浪費」的表情看著他。

「別用表情來說話啊!太直接了!」何勇仁快要哭出來。

「總結就是,這世上活著的人大多數是笨蛋,包括以前的我在內。」洪杰立即再展開行動:「趕快收集好牌型,要在頭幾名通關。」



同樣到達考場的最惡三人組,正在安排分工和對策。

「既然規則沒有說不可搶奪,我們就在通關門口等待,用暴力把別人的牌搶來便可。」麥恩提議:「不用麻煩的四處奔波。」

石鈉鋅聽到,心有不甘的回應:「那種卑鄙小人的做法,我絕不認同。」

「為甚麼啊,以我們的能力,瞬間就可以辦到。」她失望乏力的說道。

「萬一那些渣滓廢得連牌型都收集不到呢?」嚴學真發言。

「那......」麥恩思考數秒,然後嘆氣:「要用腦袋實在太麻煩,交給你們決定吧。」

「我們要以最強牌型通關,要用最恐怖的實力壓制其他渣滓。」

嚴學真顯出他那卓爾不群的出眾性格:

「這是身為強者應有的自尊心。」

洪杰在第三房間完成後,來到第四個房間,裡面全是花蜜,四處流動。

撲克牌就被插在蜂巢,他戰戰競競的行動,希望不驚動待在窩中的蜜蜂們。

利用慢動作,手上沾滿黏稠蜂蜜,也算是完成任務。

「這下子就剩下最後一個房間.....亦是難度最高的....」洪杰唸唸有詞。

二人來到門前,有感覺不祥的紫黑色煙霧從縫隙之中彌漫出。

「按照規律,剩餘需要的黑桃七,應該是這房間無誤。」何勇仁說道。

「那就一如以往,你就外面看守張雪媛,我進去挑戰。」洪杰不安的說道:「大慨吸入半口裡面的空氣,內臟就會腐爛吧。」

他先在外面吸一口大氣,再用衣袖抿住呼吸器官,猛然衝進去。

可是洪杰驚愕得差點就洩出空氣,幾乎數秒出局。

「啊,太好了,一個人找實在麻煩死。」麥恩用懶洋洋的語氣對洪杰說:「兩個人找效率就變成雙倍。」

洪杰因為要抑住呼吸,所以不能回話,還以為自己是第一個有膽內進的人。

麥恩是之前分組時提起過的厭世女,為甚麼她會在這裡?

她臉前擺放了一大直排的抽屜,數量甚至過百,是要在宏宏之中找出撲克牌?

最令人吃驚的,是她居然像平常一樣,把毒氣不當作一回事,處之泰然的跟洪杰對話。

洪杰心想:「難道這裡瀰漫的並不是毒氣?是我想太多了?」

於是稍稍的吸了一口,喉嚨不出半秒就有灼傷反應,氣管和肺部都疼痛得像被狠狠撕扯。

受不住的他跑出門外逃生,口水鼻涕直流,那小小的毒氣實在太過刺激。

「咳咳...咳咳咳!」

「你沒事吧?」何勇仁見狀問道。

洪杰暫時回應不到,只能用「我看來起像沒事嗎?有空問這種廢話不如你自己試試進去」的表情看著他。

「你的表情太直接啦!」他哭著回話。

洪杰的咳嗽聲越發劇烈,四肢乏力。

「需要點水嗎?」何勇仁拿出放在背包的水瓶,給他喝下幾口。

半响過後,水也喝光,洪杰終於回復正常。

「裡面有其他人,是那個....叫做麥恩的厭世女。」洪杰說道。

「竟然有人在裡面?」何勇仁再說:「如果是麥恩那倒是不奇怪,她的能力應該可以免疫毒氣...」

「她能力是不用呼吸嗎?」

「不是。」他用超強記憶回想,之前她在體能測試自斷雙手,不久後就回復正常:「或許是種復原的能力,使自己的呼吸系統在中毒之後馬上復原。」

「可惡,最後一張牌明明就在眼前!」洪杰氣憤道。

「房間裡只有毒氣嗎?還是有甚麼障礙...作為籌碼打倒她。」

「障礙.....」他潛心一念:「抽屜.....要在過百個抽屜中找出撲克牌,只要比她先找到,再瞬間逃走通關就可以!」

洪杰再次進入房間,衝去紫煙內部,迅速拉開每個抽屜。

「還以為你毒發身亡了呢,想不到幹勁十足的走回來,這樣我就省去不少麻煩功夫。」麥恩說道。

他使盡混身解數,每吋肌肉都運用上,務求找到後可以拔腿就跑。

啪噠!啪噠!啪噠!啪噠!啪噠!

洪杰拉開抽屜的響亮聲音在房間環繞,與麥恩慢條斯理的動作判若雲泥。

搜尋片刻,他找到那張黑桃七,閉氣的時間也接近盡頭,打算跑離房間。

麥恩瞄到洪杰的動作,宛如一個靜待獵物已久的野獸,轉身撲倒他。

「啊,謝謝你啦。」她用身子使勁壓制洪杰,再捏著他頸部:「果然兩個人的效率提高很多。」

洪杰心想,為甚麼這女孩的力氣和反應會如斯強勁,平常自己論力氣的話,連男性都不會落敗。

是因為毒氣令她變得強大?她的能力包含這種用處嗎?

不是。

她並沒有變強,而是洪杰在空氣不足的情況下,變得太弱。

為了不驚動呼吸,連掙扎都要小心翼翼,何以擺脫麥恩的壓制。

「把撲克牌交給我。」她說道:「要不然我就等你死去才拿走。」

實在是別無選擇的情況下,洪杰只好就範,把通關用的黑桃七交給她。

麥恩接過牌子:「這樣才乖嘛,省去我等候你死去的麻煩時間。」

語畢,她便開門離去,把洪杰扔在裡面。

「咕...!」

只可惜洪杰的忍耐已到極限,毒氣開始侵蝕身體,使他無法動彈。

意識快將失去,眼皮重得自然下垂。

就在此時,何勇仁闖了進來,拉著洪杰的衣服就扯他出去。

「你怎樣了,別死掉啊!」何勇仁驚慌的叫喚他:「如何是好....要用人工呼吸來救他嗎..」

何勇仁把嘴巴慢慢靠近洪杰,還未完全昏迷的他望到,被嚇得清醒過來。

「呼嗄....!嗄!嗄!」他使勁呼吸,大口大口吸入空氣,感覺異常嘔心,不只淚水鼻涕,連胃酸汁液都通通吐出。

「太好啦,不用人工呼吸!」何勇仁歡呼喝采。

「原來不是在慶幸我撿回小命啊!」洪杰罵道。

「那可是初吻啊,差點就要獻給一個中年男人...」

「我就說這不是我的真實樣貌!」他再四處觀望:「咦......張雪媛人呢?」

「不會吧,她剛剛回復了半點意識,我有叫她別亂走才進去救你....」何勇仁說道。

「你怎能....!」洪杰本想罵他的舉動,可是一想到是為了救自己,就講不出口。

二人趕緊去找回張雪媛,每個房間都要再搜索一遍。

走著走著,赫然發現張雪媛的鞋子掉了在地上,恰巧就在某房間的門前。

於是他們決定進去一探究竟,這房間昏天暗地,伸手不見五指,有如瞎子一樣的,用猜測走路。

「你們在找張雪媛嗎?」

另一組陌生隊伍突然出現搭訕,擕著再次昏厥的張雪媛過來。

縱使眼睛逐漸適應漆黑環境,他們的衣著和相貌依然模糊不清,至少能隱約看到張雪媛的旗袍裙。

「是的,你們發現到她?」洪杰問道。

「注意到的時候,她就躺在另一邊地上,記得是你們隊的,所以過來查問。」隊伍們說。

「謝謝你們!」洪杰連忙答謝:「實在太感激了。」

「不用那麼誇張啦,我們也不喜歡這種自相殘殺的教育方式,幫得多少得多少。」隊伍們回話。

「想不到學校還有你們這種好人....在我記憶中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何勇仁說道。

「啊,既然大家都是志同道合的人,又同樣是弱隊,不如.....」

「不如甚麼?」洪杰追問。

「不如交換一張撲克牌?」隊伍們提議:「我們手頭上有張鬼,即是『百搭卡』,想交換你們手上的紅心五。」

五十四個房間,一套五十四張撲克牌,包括兩張鬼牌,而規則上是表明鬼牌等於百搭卡,可以套進任意牌型。

「用百搭卡交換紅心五....這倒是可以的,甚至更加有利於我們。」洪杰感到詫異。

「關於我們的行動,也不希望透露太多,畢竟是競爭對手。」隊伍們再解釋:「但你明白,只要挾持張雪媛,事情會簡單得多,化敵為友,亦是兵家之道。」

「........」他思索半刻,又心軟於他們的誠懇態度:「好吧。」

他們一手交一手,互換了一張撲克牌。

「謝謝你的信任,那我們就先行告退。」

話音一落,隊伍便急步離開漆黑房間。

洪杰背上張雪媛,與何勇仁一起出去,但背起她的感覺卻令洪杰疑惑。

「之前的她身體有這麼僵硬冰冷的嗎?」他喃喃道。

回到光線足夠的外面後,他們方才驚覺張雪媛.....竟然變成一顆大石頭。

石頭就猶如一座雕刻細緻的人像,完美地把她的身形外貌複製。

更甚料想不到的,那張「百搭卡」也是贗品,他們用一張普通卡牌矇騙洪杰。

「可惡,他們的能力是把人變成石頭嗎?被人擺了一道!」何勇仁激動的說道:「不要死啊,腹黑女,你是唯一一個願意和我交談的人....」

他抱著石頭,流出有如決堤般的淚水。

「冷靜一點。」洪杰拍著何勇仁。

「冷靜?如何能夠冷靜?」他怨憤的回應:「她死掉了,是因為你而死掉!你說過會保護她,結果呢?她終究被你害死了啊!」

「蠢才!」洪杰指著那顆石頭:「你自己好好看清楚,手環不在,而且沒有半點她曾經是張雪媛的感覺,最重點的,是石頭穿著旗袍。」

「........」何勇仁停止下來,愣住望著石頭:「她.....今天不是穿旗袍來的....」

「是被擺了一道,但只是被騙走撲克牌,好好回想一下,他們既然知道我們手上有紅心五,證明被人搶牌的時候他們也在場,再利用懷柔計策,令我們墮入圈套。」

「即是說....他們只是用記憶複製出張雪媛.....」

「張雪媛並沒有死去,不過她離開時那隊人也在場,一直跟蹤我們等待機會!」

「我記起了!確實是有個學生可以把東西複製變換成石頭!」何勇仁說道:「張雪媛...仍然在生!」

「我實在太愚蠢,這麼顯而易見的魚餌居然也會上釣.....」在事情結束之後,洪杰方能醒悟,悔恨地說:「果然我的頭腦和她比起來還是差得遠....」

他拿出那張偽「百搭卡」,看見是黑桃九,心中又有一線新生機。

「黑桃三,黑桃四,黑桃六和黑桃九.......共有四張黑桃.....」何勇仁有相同想法。

「找到第五張黑桃便可通關!難度比起找點數五更簡單!」

「黑桃的牌面已找到不少,只須回去拿取。」

「張雪媛....是你很重視的人吧。」洪杰問道。

「她....」何勇仁吞吞吐吐。

「別讓重視的人消失於眼前。」

「我...我想先去找回張雪媛,就兵分兩路,你負責去取卡牌。」他再說:「畢竟是我沒有好好看守住她。」

說罷,他們就各自去完成目標,約定好在通關大門等候。



麥恩成功搶得撲克牌,回到隊伍身邊。

「這張牌有用嗎?剛剛取來的....」她舉起在洪杰手上搶到的黑桃七。

嚴學真接過來,毫不猶豫地把它一撕為二。

「我們需要的並不是這種廢牌,是強而有力,可以將渣滓們一掃而淨的牌。」他用手捏皺碎牌:「只要做到第一隊通關,就可以把他們全部淘汰。」

「啊.....很麻煩才得回來的牌......」麥恩冷靜的說道。

「其實牌沒有爛不爛吧,最重要是我們如何拼湊....」石鈉鋅說道。

「你....有甚麼抱怨嗎?」嚴學真用威脅的語氣回應,手掌中的碎牌變成蜈蚣,爬纏在他前臂。

「........」石鈉鋅知道他的可怕之處,即使有意見也不敢再反駁下去。

「我往那邊收集,你們就自行分工吧。」嚴學真交代完,就離開現場。

石鈉鋅回過神來,聽到後方的麥恩還待在原地,未有行動。

一轉身,便看見她在替回復蜈蚣原狀,將它變回撲克牌。

「你在幹嘛.....」他不明其解。

「因為會很麻煩啊....如果需要這張牌的隊伍找不到它,會弄得非常麻煩。」

這女孩出乎石鈉鋅的意料,甚至令他對厭世女的刻板形象改觀。

「如果因為蝴蝶效應,而演變到對我造成更大麻煩,那是很可怕的事。」

「把我的感動還回來!」



「應該就是這棟大廈的十五樓......」

樂正綺嵐根據手中卡片上面的地址,來到市中心某棟大廈前。

她感到無比稀奇,看似正常無異的商業大樓,竟然藏匿著那種「組織」。

乘搭上一號升降機,打開便是幅白茫茫的寬闊牆身,兩邊長得像是沒有盡頭,踏出去的腳步聲甚至造成回音。

好奇的走到其中一邊門,看似是辦公室的地方,畫面卻光怪陸離,不但沒有任何電子產品,幾張桌椅已是全部設施。

「樂正小姐,恭候多時。」

樂正綺嵐正看得入神,旁邊冷不妨的出現接待人員。

「你好....」樂正綺嵐回話。

「這邊請。」接待人員領著她走到賓客房。

裡面非常空蕩,只擺放著小型桌子和椅子,還有一塊白板。

工作人員為她斟倒一杯咖啡,然後走到白板前,開始講解。

「請問你人生最渴望辦到的是甚麼事?」工作人員邊說邊把字寫下。

「最渴望....應該是.....和重視的人在一起吧?」

「那要達到目的,最需要是甚麼東西?」

「找到那些重視的人....?」

「是能力。」工作人員用純熟的手勢不斷寫出重點字句:「是金錢,是權力,是成為這世界最頂尖的1%生物。」

樂正綺嵐嚥下口水,沒有回應。

「雪狼說你是自願接受條件,那麼你應該很清楚『一』到底是甚麼來頭。」

「是的...」

「由這一刻開始,你就是屬於組織的財物。」

工作人員指著那咖啡杯,命令她喝掉。

樂正綺嵐拿起杯耳,盯著裡面接近黑色的液體。

似乎躊躇著一個重大決定.....



何勇仁與洪杰分開之後,決定先找出石頭能力者所在的地方。

既然他們知道張雪媛自行離開的事,那應該也知道她往哪裡去了。

基於五十四個房間都有多道門用作相連之用,何勇仁回到換牌的黑房,跟蹤著他們離開的門。

那邊的房間,是黏液房,考驗是要在濃稠似膠的液態地板找出撲克牌。

在步步艱難的情況下查看他們再往哪一道門離開,幸好黏液會貼在鞋子上一段時間,何勇仁可以透過掉落的痕跡追蹤他們。

「又是這種沒用的牌!」

皇天不負有心人,很快他就跟上了石頭能力者隊伍的腳步。

「只差一張紅心九的牌,就可以用同花順的牌型通關....」

「四張牌之前都是用騙回來的,想不到出乎意料的成功。」

「怪就怪他們太容易信人,可惜到現在為止都沒有人拿到紅心九。」

何勇仁在另一邊偷聽到對話內容,運用他的超強記憶,瞬間就知道那張紅心九的位置。

他忽發奇想,或許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又再見面了呢。」何勇仁打開房門,與他們直接對話。

三人愕然看著他,卻又覺得不成威脅:「你這孱弱小子想取回卡牌嗎?三對一,可是不明智的決擇。」

「不是不是。」何勇仁單刀直入:「我知道紅心九的正確位置。」

「他的能力好像是關於記憶力的....」那隊伍先互對望一眼,再說道:「你有甚麼目的?」

「是你們最喜歡的交換環節,我把紅心九的位置來交換張雪媛的位置。」

「你想用同樣的手法騙回我們?真是笨到最高境界。」

「若然你不相信我,那就先帶你們去確認,到時再交換情報也未遲。」

他們猶豫數刻,自己盲目搜索也是費神,不如姑且信他一次,反正被騙也不會造成任何損失。

何勇仁帶他們來到最初進入的猛獸房間,他們最想得到的紅心九就在眼前。

「裡面會有頭兇惡野獸看守,你們的動作要小心一點。」何勇仁提示。

「以我們的能力,那種生物根本不值一提。」

他們打開門,沒帶半點懼怕,一人在剎那間就利用能力將野獸暫時壓制。

第二人走到平滑石頭前,看到牌面果真是紅心九。

向第三人點頭示意,去跟何勇仁對話。

「你沒騙我們。」第三人說道。

「那張雪媛的情報呢?」

他一腳端開何勇仁,使他連翻帶滾的轉了幾圈:「誰要告訴你啊,嘔心的傢伙。」

「.......哼,你們這群大騙子。」何勇仁拭去嘴角的血抹。

那人沒有再理會何勇仁,轉身就與同伴會合。

「喂,過來幫一幫忙,這頭野獸是個狠角色!」

第一人的能力快要把持不住,其餘二人收起卡牌後,連忙過去協助。

結果良久也沒法完全收拾野獸,體力也將近耗盡。

「不如走為上著吧,保住性命,出去便能通關離開。」

隊友連聲叫好,一邊抵擋猛獸衝擊,一邊向出口處狂奔。

握住門柄,怎樣使勁拉也開不著,後方也再無退路,他們驚惶失措地顫抖,感到死亡來臨的恐懼。

負責拖延的石頭能力者,力量每日使用次數也達到極限,面對這種絕境狀況,僅僅懂得用小聰明騙人的他們,已經再無計策。

「如何?要我來幫助你們嗎。」何勇仁在門的另一邊說道。

「是誰...?!是剛剛孱弱小子?」隊伍趕緊向他求助:「快把門打開!」

「我只有一個要求。」他冷漠的回應。

「那女孩....那女孩其實只是在黑房往左邊離開,接著就不知去向了!」

「你沒有再騙我吧?」

「沒有啊,求求你把門打開。」

「我不知道打開門的方法。」何勇仁說罷,轉身就走。

同時,他把無法再使用的水瓶扔在門前。

原來何勇仁在黏液房時就先將液體盛起,以作不時之需。

在聽到他們要到猛獸房找紅心九時,腦海中便浮現計劃,懲戒這些自私的敗類。

因為房間是位於角落,只要把兩邊房門用黏液封起,所有退路就會失去,變成困獸鬥情境。

隊伍不斷用力拍打門身,呼喊救命,何勇仁本是有點動搖,然而一回想起他們如何對待自己,就再沒有憐憫之心。

聽著他們被猛獸吞噬攻擊,何勇仁反而越感痛快。

———殺人,是爽快之極的行為。

在他的意識中,殺性開始萌生。

另一方面。

洪杰抱住只要不碰見最惡三人組的僥倖心態,來到下一間收藏黑桃的房間。

可惜墨非定律應驗程度高得令人心寒,走進去,映入眼廉的就是石鈉鋅。

他站在原地,呆望前方,像是對這房間的考驗束手無策。

房間構造非常簡單,中間的木櫃擺放著撲克牌,而天花和牆壁則是掛滿一把把的長柄金屬槍,圍繞住木櫃。

照情形推斷,考驗很可能是要迴避長槍去拿取卡牌,不過危險地方就是四方八面都會遭受攻擊。

換句話來描述,這間是「萬槍之房」。

石鈉鋅聽到後方有動靜,便馬上回頭戒備:「你....是洪杰。」

洪杰不發一言,無視他的說話,奔向撲克牌,因為時間已經不允許他們再閒聊。

「居然沒有顧慮就闖進槍陣,我果然還是太稚嫩....」石鈉鋅佩服洪杰的勇氣,跟著他步伐,共同搶奪卡牌。

嗖嗖幾聲,長槍彷彿能感應位置,重複刺向他們,一批長槍發射完畢,又有另一批補上,沒完沒了。

縱然攻擊力強,不過方式簡單直接,只要預先判定長槍會跟著自己發射,再用更敏捷的速度避開。

石鈉鋅看到洪杰的辦法,就有樣學樣,一同來到了木櫃的所在地。

兩人都不給予對方機會,出手便搶奪撲克牌,但長槍又會繼續瞄準他們,唯有邊搶邊避。

身體質素稍為優勝的洪杰,成功在縫隙之間拔走撲克牌,現在他要做的就只是逃走。

石鈉鋅沒可能就這樣放走他,於是追逐在身後,不讓離開。

隨著體力燃燒,二人流汗和喘息得更其厲害,長槍的發射速度也在加快,宛如知道他們的體力狀態。

石鈉鋅越想越感奇怪,終於得出一個結論。

———長槍會追蹤溫度來攻擊。

那麼事情就簡單得多,因為自己的能力可以完全發揮!

他提起手,所對準方向的長槍竟然會發動射擊,就似是他憑念力控制,令洪杰愕然。

再回想之前石鈉鋅發動過的能力,在捏著洪杰頸部時,身體會加熱。

再整合推理之下,洪杰亦發現到這房間的機關系統。

假如他能加熱物件,空氣也是其中一環的話,那麼在這機關戰鬥中,基本上接近無敵。

本來模式單一又直接的長槍陷阱,經加熱能力強化之後,變得極其難纏。

「石鈉鋅!真可笑的名字,你的父母化學老師嗎?」

「混蛋.....」石鈉鋅咬牙切齒,氣得青筋盡現。

他拼盡全力,將兩邊長槍有如波濤起伏般的發動,洪杰想離開範圍又被阻攔,只好在內狂奔直走,身體肌肉酸痛疲勞,再這樣撐下去,恐怕只有死路一條。

洪杰心知不妙,還打算用激將法使他露出破綻,怎料令他攻勢更加猛烈。

「死吧!死吧!死吧!」石鈉鋅瘋狂似的追殺著他。

但同時由於石鈉鋅要控制攻擊方向,他閃避長槍的動作也緩慢下來,令自己身上劃破的傷口越來越多。

雙刃劍。

洪杰看著他,腦海飄出這三隻字。

「你即使打倒我,身上的傷也會令你無法動彈!」洪杰勸告他。

「我只要撐到與麥恩碰面,一切就會回復原狀。」石鈉鋅不顧安危。

其實他最害怕的,是嚴學真。

如果搶不到這張牌,到最後也會悲劇收場,他在與嚴學真組隊時已有覺悟,目的是為了逼自己達到更高境界。

身上傷口的血有如泉湧,他臉色逐漸蒼白,動作也放慢不少,失血情況似乎比他想像中嚴重。

在這場持久戰中,洪杰終於看得見曙光。

最後石鈉鋅停下所有攻勢,可是令他暫停的主因並不是失血,而是....

「你是誰?」

石鈉鋅望著洪杰的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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