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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說他太狠心。
『都呢個年紀啦。唔諗自己都諗下你啦』
『吓。女人有幾多年青春呀,佢點負責』
『佢係咪出軌呀。唔係好地地佢點會講咩流浪』
『……』
 
我以為她們來了,數着他的不是,我會好過點。
但她們的話,我都沒在聽,只是默默的看著啤酒的倒汗水流下來。


腦內能想到的都離不開自責和內疚的事。
 
一滴掛在杯邊的水滴把身旁他小水氣都吸吮掉,終於耐不住自己的重量,順着杯邊滑下來。
離開時,還把一路的水珠也一并帶走。
水珠劃下來時,是無聲的,世界也沒有任何改變。
 
酒都變溫了,為何自己會在喝酒?
明明小時候喝了一小口啤酒,苦澀充斥着整個口腔,難喝得要命。那麼難喝的東西,一輩子也不想再碰。
那時我是這些告訴自己的。
那現在又在做什麼?


 
什麼時候開始,心裏有着一道空虛的堪。
像一條倒刺着一樣,不會很痛,只是一直插在心裏,忽視不了,也不能太在意。
總想想辦法把它拿掉,但又怕受傷。
我知道勇敢一下,痛快一下事情就會好了,但卻沒那份勇氣。
我為自己的無能而自責。
 
感受到它時,就不得不用酒精把它填滿。
我清楚那是填不滿的,但只能如此。
酒精不能沖走自己的無能,卻能把自責緩下來。


 
記得一開始只是陪鄧顯飲酒的,他和朋友們飲酒時,他總想我陪着他。
他說他想大家都可以認識到他眼中的我,那是動人的,是可愛的。
我從不認為自己是這樣的,連邊也沾不上。
現在想起,才記起他有多努力的讓我有被愛的感覺,而我只是記着他的不是。
我這樣的人,這樣的人。
 
過去說起那些朋友時,總會向他發脾氣。
他愈不想我說他們不是時,我就愈生氣。
我承認是看不起他們的,什至是厭惡的。
他們就是一堆廢物圍爐取暖,明明鄧顯是很不錯的男生,為什麼總有這些爛朋友。
因為這樣,都罵了他太多次,我明知道他不喜歡的。
但為了他好,只能如此。
 
後來才明白。


我把他們趕走了,他又把我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