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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想把應凱汶認作媽媽,去填補媽媽的角色。
她說她的工作不能容許。
我試著把關係變得模糊,她總能把它理清。
 
理論上,我應該很討厭她,因為她是我人生中拒絕我最多的人。
但應凱汶卻又是最理解我,最像媽媽的人。
 
“點呀 應凱汶 係咪寫得好好”
「呀霍唯先生 叫翻我應姑娘!講左好多年啦…」


 
「不過係寫得幾好嘅 」
「我幾鍾意你比喻係拳擊比賽 咁顯得成個屋企都好無感情」
「仲有你心病還需心藥醫個一段 真係會感覺到個爸爸好恐怖 特別係佢地兩個都一樣出軌 一比較就變得好恐怖」
 
哪個孩子能對媽媽的讚賞,欣賞和接納有抗體?
特別是缺愛的孩子。
 
『應凱汶小姐 寫得咁好你幾時會俾錢買?』
「呀霍唯先生 你寫啲嘢咁重口味 邊個同你出版呀」


『唉 我總覺得自己係一個不錯的作家 啲內容同故事都叫有深度....我呢個故事有比喻中共同香港 勁正』
「係正嘅 但就更加唔應該俾你出街啦 你俾人拉左點算」
 
不知是否人們都無法欣賞到自己的才華,好幾年下來,我也開始懷疑自己不過庸才。
我知道其實作為一個庸才也是無嚐不可的,只是心裏好像有些東西令我真的放不下。
我說不出那是什麼,就知道它像鞋子裏的泥沙,令我不得不在意它,不得不想像它的真貌。
 
寫文的習慣是應凱汶給予我的,小時候剛認識到她時,她告訴我想爸爸時就給爸爸寫信。
在天國的爸爸一定會收到的,也會暗中保護我。
 


我對媽媽的印象是沒有的,她的名字,她在那,什至是我生命裏任何有關她的記憶。
應凱文告訴我,媽媽在妹妹出生後就隨着她的前夫嫁到加拿大去。現在有了自己的家庭,可能早已過上了她渴望幸福生活,只知她再也沒找過我和霍韶了。
 
對了,霍韶是我的妹妹。霍唯和霍韶也是爸爸起的名字。
我的名字意旨特別和唯一的,霍韶意旨美好的時光,一去不復反的。
 
某程度上,我們都達到了爸對我們的期望。
 
我是唯一的,是特別的。只是長大後發現原來每個人也是不一樣的,也是唯一和特別的。
好像每朵花,每支筆,每個生命也是獨一無二的,只是我們都不會去分辨它們,不會因為它們微少的不同而有所改變。
 
我們都是眾多特別裏唯一的平凡。
 
霍韶她很聰明,不是智商高的那種,是很會和人類這種生物打交道那種。在青春中她是顯赫的,是吸引的。和我這個怪人比,應該是相反的。
 


記得過去有看過一個關於家暴的實驗,大意是成長在暴風中的環境下,幼年和青年時,思考方式的能力會比同齡人高。但隨著成長和危機的消失,思考能力會遠低於他人。
這是件令我滿擔心的事,我怕自己連唯一不平凡的都將要消失。
這像個魔咒,警告着自己的才能每天也可能是最後一天。
 
其實我們都沒受過什麼家暴,應凱汶都把我們安排得很好,雖然兒童之家不是我喜歡的地方。
但看到應凱汶還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