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的三星期,成功在幾倍的工作量中渡過,而我也成功通過試用期。
而萍姐和唐夢心的特別關係,在公司的確起了奇怪的化學作用。
每天久不久總會看見唐夢心走到萍姐房間聊個一會,我想也許是報告同事間的關係發展,或是提醒萍姐,康哥可能在工作層面上使出「金手指」。
一切,奇特但卻合理。

而萍姐所謂的大生意,大堆文件在數天前開始運送到我們公司,宣告正式開始。
我的工作量也開始漸漸變少,托賴會計師們都忙著自己的份兒,沒時間「打牙骹」,自然沒再把工作推到我的桌面上。
空餘下來的時間,給我好好上高登、聽歌、午睡等,補回以前那些屬於我的休息時間。
除了 ...
「阿風,幫幫手呀 ...」Alex把三疊文件給我。


「你 ...」
「真係做唔晒呀,萍姐都唔知係咪 short 左,一次過谷咁差多野比我,做死人咩 ...」
「都 ... 都叫你平時 ... 唔好係 ... 係咁堆,而家咪 ... 咪中招囉 ...」
「黎啦阿風,幫幫手,放工請你飲野。」
「你 ... 你話嫁 ...」

跟Alex開始熟稔,我們由上司跟下屬慢慢變成朋友。
閒時下班後,也跟他到一間位於炮台山的清吧 happy hour。
但只是我們二人而已,因為我們倆都不愛加入其他人的「派對」。
Alex 透露,他曾跟他們去happy hour,而只能用三個字形容:「發花癲」。


除了「扮飲得」和「溝女」,沒第三種東西。
還是在清吧叫一杯Guinness,聊點心事,來得更有意思。

三星期後的一天 ...
「十點開會,唔洗拎野,會議室等。」萍姐回到公司後拋下這句話。
「下 ... 搞 ... 搞咩呀?」我問Alex。
「如果比你知道萍姐搞咩就唔係萍姐啦!」

會議室內 ...
「齊人啦嘛?」


「齊啦萍姐。」
「Ok,其實就咁嘅,今晚,你要全部人都要OT。」
「咩話!!!」
「係,大家都要留到八點鐘。」

「唔係呀?我要返屋企食飯!」
「我約左朋友飲野喎!」
「唔得呀萍姐,我要返歸打LOL!」

難怪「一百毛」說,八十後的人認為準時下班是必然的事。
五時下班,五時一分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打電話,不用指望他們會接聽,就算公司水浸也不是我的工作範圍。
Whatsapp,看到兩個剔號已是給你最大的面子,倒不如多花時間「搵野食」。
要是面對面的會談,總會用一大堆無恥的籍口推卻。



「聽埋先!因為單生意今日要埋尾,我唔會要你地白留,今晚餐飯我嘅,如果你地要乜野Happy hour 直落都仲得!」
「咁就唔同!」
「我同阿媽講我唔返去食。」
「LOL打少一日都冇問題嘅!」

你娘的一百八十度轉變。
「有著數實拎左先」也是無恥類八十後另一大特徵。

「咁我就當你地全部都得嫁啦,大家努力搏埋今日啦,散會!」
「好野!」

萍姐一句充滿霸氣的「今晚我嘅」,令公司出現少有的專注。
除了我和Alex這種沒所謂的人,公司絕大部份人也不願加班。
加班是鐵定了,但是否硬性規定在八時,無人知曉。
專注的背後,總覺得是為了七時五十九分,甚至更早而努力,那怕只是一分鐘,「一分鐘我都唔想蝕比你」。



結果,這略帶市檜的思想起出正面作用,當萍姐完成最後的整理工作,聯絡客戶後,project 終於完成。
時間是七時三十九分 ...

「搞掂!你地諗好食咩未?」
「好野!!!」一眾人歡呼。
「萍姐,其實我係酒樓訂左位。」唐夢心輕瞄淡寫的說。
「酒樓有冇人唔岩食?」
「冇!!!」
「咁行啦!」

唐夢心,你這個「洗腳唔抹腳」的女人真懂計算。
包掉一個房間,喊一個什麼鬼的套餐,五千多元就被你這樣用掉。
當你的阿姨真辛苦。
「經理,我地齊人,可以起菜。」


「好呀唐小姐,多謝晒。」
更喧賓奪主地指揮,世上該沒有人比你更囂張。
管你長得多美艷,身邊有多少狗公,我仍需要給你一大個負評。

看著同事們吃得津津有味,只有我一個顯得格格不入。
我夾著一塊炸子雞左看右看 ...
「阿風,唔岩食?」萍姐問我。
「唔 ... 唔係 ...」
「唔岩食叫第二樣囉!」
「唔 ... 唔洗 ...」
「梗係啦,人地只係識欣賞叉燒飯!」唐夢心插話。
「...」
「叫左你幾多次唔好咁冇禮貌。」萍姐怒瞪著唐夢心。
「挑!」



「背脊骨落」的飯,真的難以下嚥 ...
艱難的捱過以後,同事們盤算著後續活動。
「唱K呀不如?」
「飲野啦!」
「我想督波喎!」
「阿心你想點呀?」
什麼東西也能扯往唐夢心去,狗公們,真的佩服你們的敬業。

「有個地方,K就冇得唱,但其他都有,去唔去?仲有特別野玩!」
「係咪呀?去!」
「咁行啦!」
唐夢心迅速「拉大隊」。
我只能默默跟隨 ...

「萍 ... 萍姐 ...」
「嗯?」
「我 ... 可唔可以 ... 走先 ...」
「知你頂得好辛苦,岩岩又食得咁少,行住先啦,萍姐同你去食碗雲吞麵?」
「哦 ... 咁 ... 到 ... 到底去邊 ...」
「阿心,去邊?」阿萍向站最前的唐夢心大喊。
「Bar囉!好正嗰間!」你確定你回答了嗎?
「哦 ... 阿風,行啦,同你去食野,我知佢講邊間。」
「...」

沿駱克道走著 ...
「阿風岩岩食得好少,我同佢去食少少野再上黎。」萍姐在十字路口叫停,拉著我轉入馬師道。
待人群過馬路以後 ...
「好啦,帶你去食好野!」
「哦 ...」

我們來到一間雲吞麵店。
「叫野食啦!我請!」
「又 ... 又請?」
「岩岩餐飯,係我主意,我請係應份,而家我知你唔夠飽,同你黎食,照顧我下屬嘅生理同心理需要,我請都係應份。」
「多謝 ...」
「萍姐知你性格,你唔鍾意人多,我明,將就下啦,呢班嘩鬼係咁。」
「但頭先 ... 唐夢心 ...」
「佢個衰女鍾意話事咪由得佢話事囉!我又冇所謂,咁多年都慣啦。」
「辛苦晒 ...」
「咁你叫得未?」
「哦 ... 唔 ... 唔該 ... 牛腩麵走青 ...」

吃麵的時間,萍姐在手袋拿出一本書 ...
「萍姐你 ...」
「咩呀?三十幾歲嘅師奶唔睇得高登故嫁?」
是有心無默的:千萬別試圖改變過去,不然賠上的可不單是性命。

「原來萍姐 ... 你都睇故 ...」
「吹咩!得你一個可以睇嫁?死高登仔,食你嘅牛腩麵啦!阻住我睇故!」
「...」
「咁你有冇買書?」
「有 ...」
「你買唔買到殘忍的偷戀?我買唔到呀!」
「我有 ...」
「咁借黎睇!」
「下 ...」
「係呀,聽日拎比我!」
「哦 ...」
「聽講小姓奴出左本新野。」
「係 ... 雙戀 ... 呀嘛 ... 未睇 ...」
「咁買埋比我啦!」
「萍姐 ... 你都係 ... 自己上高登 ... 爬文啦 ...」
「對住一大堆留名呀,推POST呀,碌幾頁先睇得一篇,睇死人咩!同我買左佢!」
「哦 ...」

吃過麵,萍姐和我走到杜老誌道。
「應該係呢度,上去啦!」
「下?萍姐你 ... 你唔firm嫁?」
「係呀,不過有波督,又有野飲,多數係呢間,呢間野都幾多名星去,聽阿心講,佢係呢度見過曾志偉。」
「下 ... 吹咁大?」
「點知,我又未見過,上去啦!」

「嘩 ...」

這到底是酒吧,還是西部牛仔俱樂部?
佔地兩層,風格稍帶古典,出乎我以料之外。
內裡的確有桌球,更有海量的標機,還有數張奇怪的桌子。
大開眼界 ...

「佢地係嗰度!喂!」萍姐已往同事們坐著的方向走。
「萍姐!」
「玩緊咩呀?唔係唔受我玩呀?」萍姐開啟玩樂模式。
「等你一齊玩beer pong 同 flip cup呀!快啲啦!」
「好呀!你班死仔邊夠我玩!」

我靜坐在一旁。
「你見到啦?」Alex 立即坐到我身邊。
「嗯 ...」女神已被狗公們團團圍住。
「唉,所以我先話,唔鍾意應酬佢地,飲啦!」他給我倒酒。
一杯下肚,胃部傳來暖意,很舒服。
「你清呀?今晚有排飲,飲死你呀!」
「得 ... 得嫁啦 ...」
「嘩!我見到有人清杯喎!好似好飲得喎!」Jackson提著杯子走到我身邊。
「唔 ... 唔係 ...」
「黎啦,咁飲得點可以唔一齊玩,黎啦!」他拉著我走到奇怪的桌子前。

「嘩!阿風都玩呀?」萍姐興奮的看著我。
「我 ... 唔識 ...」
「嗱,我地玩beer pong,有兩個乒乓波,要丟入對面個杯,丟中一個就一杯,兩個兩杯,兩個波入晒一個杯就三杯!」
「唔 ... 唔係呀 ...」
「淆底呀?」
「阿風,你唔係咁冇癮呀?」旁人都在慫恿我。
「唉 ... 是 ... 是但啦 ...」

飲酒我倒是不怕,從小爸就訓練我和姐的,而且經常跟老虎去飲酒,酒量倒是不錯。
但我仍是討厭應酬 ...

「黎啦!入我嗰隊,我地做低佢地!」萍姐把我拉到一邊。
「哦 ...」
「你丟先啦!」
「哦 ...」

我拿著乒乓球 ...
「咚!」進了一個。
「咚!」再進。
「飲啦你老味!」萍姐興奮的指著對面。

「咚!」他們也進了。
「啪!」另一個拋失。
「一杯?」我問萍姐。
「係呀!」
「咕 ...」

「咕 ... 咕 ...」數場奇怪的beer pong和flip cup,已輸掉十數杯。
「幾飲得喎!睇唔出呀吓!」萍姐拍拍我的肩膀。
「ok啦 ...」
「咁我地玩第二樣!丟標!」
「哦 ...」

丟標應該不用飲了。
十八歲能進酒吧以來,老虎每一次跟我飲酒也必定丟標。

「組隊啦!」
「阿心,同你一隊好冇呀?」狗公們又再發威。
「是但啦!但你地要贏喎!嘻嘻!」

「阿風,同你一隊啦好冇?」Alex問我。
「是但 ... 但 ... 等我一陣 ...」我走回座位,從袋裡翻出一個小盒子。
「嘩!原來你有私伙野!」Alex瞪大眼睛。
「嗯 ...」
「你本身識丟標?」他在我耳邊問。
「識識地啦 ...」
「咁仲唔贏!」
「唔 ... 唔好靠我 ...」

「好!Jackson同阿心對Alex同阿風!開始!」萍姐發號施令。
「邊個丟先?」Alex問。
「阿風啦!拎私伙咁串!」Jackson面帶輕蔑。
「哦 ...」
「喂 ... 你掂唔掂嫁?」Alex小聲道。
「得嫁啦 ...」

我執住飛標 ... 瞄準 ...
「嗚!」S-bull ...
「鳴!」S-bull ...
「躂! 」D-bull ...
「唔係呀嘛?一黎就戴帽?」各人傻眼。
「係堅野喎!」Alex向我豎起大拇指。
「好彩啫 ...」
「抵死!比人恰返轉頭!等你以為阿風好恰呀嗱!」萍姐推波助瀾。
「咩呀?輸硬嫁?」

丟完標以後 ...
「挑!Jackson你真係得把口,輸人地成條街!」李洛文一邊恥笑一邊向Jackson灌酒。
「唔得!覆桌!玩骰!」Jackson咆哮,臉上已出現數分醉意。
「下?」
「受佢啦阿風Alex,順便隊冧佢!」同事們再次推波助瀾。
「怕你呀?」Alex變得好勝起來:「阿風,一於做佢!」
「唔 ... 唔好啦 ... Jackson哥 ... 你醉醉地啦 ...」
「醉咩呀醉,你條宅男都未醉我醉條毛呀?」
「嗱!Jackson,講還講,咪人身攻擊。」這話沒令我生氣,但挑起Alex的怒火。
「周若風,你岩岩杯杯清咁大支野,唔係淆底呀?」他運用激將法。
「針唔拮到肉唔知痛,人地想做醉貓咪做下好心送佢一程囉!黎!」Alex已直接把骰盅放在我身上。
「...」

「五個六!」
「開你!自己揸圍骰啦!」Alex打開骰盅。
「你 ... 你做馬嫁?」Jackson面如死灰。
「飲啦!講!輸唔起呀?」
「咕 ...」Jackson己第九杯下肚。
「唔好淨呀!你自己話一杯嫁!」
「呀 ...」Jackson 飲光以後往沙發座倒去。
「會 ... 會唔會 ... 唔係咁好呀?」我害怕了。
「出黎玩,願賭服輸,而且係Jackson自己撩我地玩,唔係我地逼佢,你只可以話佢自作自受。」
「...」
「係喎,話時話,原來你幾劈得。」
「係 ... 係咩?」
「你塊面紅都唔紅。」
「可能 ... 由細到大 ... 都有飲掛 ...」
「不過老實講,我唔鍾意劈,特別係呢啲地方,搞到自己成個大陸人咁,一啲都唔grand。」
「係 ... 呢度 ... 都幾華麗。」

「下,好高檔咩?我唔覺喎!」唐夢心插話。

「呢度只係我冇錢嗰陣黎hea咁大把,平時?我去中環啦!會所呀,club呀,又好玩,又高級,好過呢度多多聲啦,呢個世界好大嫁,井底之蛙!」
說我嗎?
就當我是吧。
但這嘴賤的港女,自負得令人窒息。
這種富二代的囂張,看電視見多了,現實還第一次感受到,不知道還以為你是內地的暴發戶,討厭的財大氣粗。

「睇黎呢位小姐對我地嘅服務好似唔多滿意,唔知有咩幫到你呢?」一位服務員走過來,面帶微笑詢問。
「冇,話比呢個宅男知,佢嘅見識有幾少啫。」
「...」
「每個人都有自己嘅經歷,你點可以咁武斷?你覺得 ... 你比佢經歷得多好多?」他裝傻的樣子甚滑稽。
「多少少咁啦!」
「係呀?例如邊方面?」
「喂!你乜水呀?而家教訓我呀?」
他仍然面帶微笑,忍耐的力量不能小覷。

他轉向我。
「靚仔,你覺得自己有咩叻過呢位小姐?」
「下?」
「每個人都有自己優點,你諗下?」
「唔 ... 唔知喎 ...」
「我見你地都黎左好耐,你飲左幾多呀?」
「三 ... 三十幾杯掛 ...」
「幾飲得喎,可能你酒量好過佢呢?嗱,其實我本來就想問你地要唔要last order,不過見小姐唔係好滿意我地嘅服務,所以 ...」
「所以咩呀?」
「我地黎玩啲好玩嘅野!」

他領我們到bar頭。
「黎酒吧,一定係玩酒,kiko,招呼呢幾位朋友。」
「飛哥,你玩呢啲呀?」女bartender狀甚無奈。
「唔玩呢啲,咁你想玩邊啲呀kiko大人?咪當比佢地試下你啲野!」
「我怕佢地死喎!」
「咩呀?淆你呀?黎啦!」唐夢心坐到高腳椅。
「靚妹,我怕你打橫返出去呀!」
「講經咩?」

女bartender熟練地揮動一堆酒瓶,弄出幾板色彩繽紛的飲品。
「左至右,飲晒佢,每飲一杯等十五秒再飲,頂到當你贏!」她自信地說。
「怕你?」唐夢心直接從像試管架的酒座中提起最左邊的小杯,一飲而盡。
「到你啦!」男服務員仍看著我微笑。
「我?」
「放心啦,我知你得嘅!」
「你咁講之係你地做馬?」唐夢心生氣了。
「我洗做馬?我做咁耐酒吧,未有人話過我整啲酒有古惑同唔好飲!」
「咁的確算係唔錯嘅。」唐夢心開始自打嘴巴。
「黎啦!飲啦!」男服務員直接從酒座中提出最左邊的小杯送到我手。
「咕 ...」我飛快飲光,甜甜的,但內裡能嘗出加入大劑量的tequila。
「靚女,到你啦!」

如是者 ...
效果出現了!
「呼 ...」唐夢心飲過第六杯後,話也說不出來。
「咕 ...」我飲光屬於我的第六杯。
「喂,你掂唔掂呀?」男服務員總是面帶微笑,但這刻我反而覺得,帶有恥笑的味道。
「咩 ... 咩唔掂呀?睇少我?」唐夢心鼓起腮子,臉蛋已變得通紅。
「咁到你啦!飲啦!」
她提著小杯,喝光以後伏在桌上。
「周若風,到 ... 你!」她說。
「咕 ...」第七杯下肚。
「係幾好野喎,而家都仲頂到,塊面紅都唔紅。」女bartender向我豎起大拇指。
「...」
「喂,咪扮訓呀!人地飲完啦!到你呀!」
「又到我?」
「認輸囉!」
「我 ... 我點會輸比佢!」第八杯的林寶堅尼,被她灌到口中。

「好 ... 好似玩大左 ... 佢醉啦 ...」我不忍。
「出黎玩,醉就預左嫁啦!」bartender不以為然。
「都只係比啲教訓佢,等佢唔好咁囂張啫。」男服務員不知從何拿出一個鋪上膠袋的啤酒桶,放到唐夢心旁:「靚女,想嘔唔該嘔呢度!」
「嘔咩呀嘔!」唐夢心沒等我飲就搶掉第九杯飲光。
「咕 ...」以示公平,我連飲第八和第九杯,胃部開始翻滾。
「好,仲有一杯!」bartender拍手。
我看著第十杯 ...
糟了!

「唔 ... 唔好 ...」
「飲呀」兩個字慢了 ...
唐夢心空洞的提起第十杯,只喝了一小口,便瞪大眼睛,直接衝到洗手間去。
她也發覺不對勁 ...
這是一杯151 shooter ...
「細佬,你贏左啦!」男服務員輕拍我的肩膀。
「我 ... 都冇飲最後一杯 ...」
「咁你飲埋囉!」
「我可唔可以 ... 要罐忌廉先飲 ...」
「哈哈,睇黎淨係講對酒嘅熟悉度,你都已經叻過佢!」
「嗱!忌廉就冇,雪碧啦!」女bartender拋給我一罐雪碧。

我以最快的速度飲光151 shooter,打開雪碧往肚子裡灌。
「好唔好玩呢?」
「唔好 ...」
「細佬,你心地太善良啦!」
「...」
「呢件事,可能對你黎講,會覺得我地對個女仔殘忍,但有時自己攞黎賤,我地唔比佢賤咩?」
「佢 ... 入左廁所好耐 ... 會唔會 ... 有事?」
「最多咪嘔到九彩,會有咩事呀?」
「唔得 ...」

我回到同事們圍坐的桌子,他們醉的醉,飲的繼續飲。
我把剛才的事向萍姐道出。
「個衰女又係咁,唉 ...」萍姐往洗手間去,未幾,把醉到不省人事的唐夢心抬出。
萍姐把我拉到一邊。
「阿風,你一陣同我一齊翻屋企啦,我一個人抬佢好辛苦。」
「哦 ...」

四時正,酒吧準備關門。
「喂!好飲得嘅細佬,點稱呼你呀?」男服務員向我走來。
「周 ... 周若風 ...」
「哦,阿風,我叫阿飛!」他跟我握手後,給我一張名片。
「你 ... 你係老闆?」名片寫著的,不是這間酒吧,而是另一間,而且亦位於觀塘。
「呢度係幫個朋友手頂嘅啫!如果你搵我飲野可以計你平啲,不過唔知觀塘對你黎講遠唔遠。」
「其實 ... 我住觀塘。」
「哈哈!咁岩呀?咁多啲黎啦,最多計你平啲!如果你黎,打個電話比我啦!」
「嗯 ...」

離開酒吧後,我負責截的士,萍姐在後扶著醉得不省人事的唐夢心。
「阿風,聽日你唔洗返公司啦,抖多日啦。」萍姐在的士上說。
「下?」
「係,今晚個個都醉晒,聽日實借勢射波。」
「但 ... 扣唔扣糧?」
「我叫得你放,梗係唔扣啦,傻仔黎。」
「哦 ...」

下了車,我和萍姐一人一邊扶著唐夢心上樓。
這麼近的距離,混身酒味也蓋不住淡淡的體香。
第一次,跟女生在這麼的一個近距離有身體接觸,儘管她可能不知道,但也害我緊張得要命。

入屋後,我們直接進入唐夢心的房間,一把將她拋下床。
房間以粉藍色作主調,跟客廳完全不同。
而整個房間,都是 ... 毛公仔 ... 一堆史迪仔,大的大得有半個人的身高,小的全部圍繞著整張雙人床。
女生都愛史迪仔嗎?

「真係唔該晒,個衰女成日都係咁。」萍姐沒立刻換衣服,反而在廚房沖起咖啡。
「冇 ... 冇所謂啦 ... 佢 ... 鍾意史迪仔嫁?我見房入面 ... 有好多 ...」
「佢由細到大都好鍾意迪士尼啲野,其實佢唔玩嘅時候成個細路仔咁,成日都撩我去睇乜野迪士尼電影,嗱,咖啡!」萍姐把其中一杯給我。
想不到原來女神的另一面會 ... 差天共地 ...
「好飲 ...」
「但你會唔會訓唔到?」
「唔會 ... 而家咁攰 ... 比地下我 ... 都訓到 ...」
「訓前飲咖啡係我啲壞習慣,唔飲訓唔到。」
「哦 ...」
「都五點幾,不如你係度訓一晚啦。」
「會唔會 ... 打攪你呀 ...」
「我要你訓梳化我仲唔好意思呀,你等等,我去搵件睡衣比你。」
「睡衣?」
「我老公嫁,佢同你差唔多身形,你應該岩著。」

萍姐走到房間,翻了一下衣櫃,拿出一件男裝睡衣拋給我。
「我 ... 可唔可以沖 ... 沖個涼?」
「得,熱水爐制係廁所出面左邊數上黎第二個,牙刷你開支新啦,係洗手盆下面個櫃。」
「哦 ...」

洗過澡,飲過剩餘的咖啡,刷過牙,我倒在那張比我的床更大的沙發,摟著軟綿綿的被單。
「萍姐呀 ...」
「嗯?」她洗完澡,一邊吹頭一邊聽著我的話。
「點解你 ... 對我特別好?」
「好多野都係相對,你係一個值得人錫嘅小朋友。」
「意思係?」
「你有冇諗過你有咩特點?」
「冇 ... 最多咪 ... 宅囉 ... 講野漏 ... 漏口囉 ...」
「唔係呢啲,而係你心地好。」
「心地好?」
「老實講,由你見工嗰日我已經大約知你係個咩人,再加上你一路做野都做得好,證明我冇睇錯人。」
「...」
「一個人冇機心好緊要,你唔係嗰種利字行頭嘅人,而且唔會show off,又唔怕蝕底,同我嘅理念好相近,呢樣就係我請你嘅最大原因。」
「哦 ...」
「唔好諗咁多啦,六點都黎,訓啦,早抖。」
「嗯 ... 萍姐早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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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點解你又係度?」尖叫的女聲使我驚醒。
「呃?」我揉眼睛,唐夢心正生氣的看著我。
「阿姨又叫你上黎做乜呀?」
「你 ... 你琴晚醉左 ... 萍姐叫我抬 ... 抬你返黎?」
「咩話?」她雙手掩胸:「你做過啲咩?」
「冇 ... 冇野 ...」
「快啲講,你有冇抽水?」
「邊 ... 邊個得閒抽你水 ... 萍 ... 萍姐呢?」
「廁所。」
「對唔住 ... 打攪到你 ...」
「你知你打攪到我就好啦宅男!」
「喂!你可唔可以唔好咁冇禮貌呀唐夢心!」萍姐從洗手間走出來。
「阿姨呀 ...」
「係我叫阿風黎嘅,咁點?唔滿意直接同我講,而且你琴晚冇醉我洗叫人地幫手?」
「挑!」她走回房間。

「唔好意思呀,佢係咁。」
「我 ... 我先唔好意思,打攪左咁耐 ...」
「傻仔黎,唔洗同我客氣。」
「係呀 ... 我 ... 我走啦 ... 冇係屋企訓 ... 阿爸同家姐會擔心 ...」
「嗯,咁你小心啲啦。」

換回自家的衣服,離開麗港城,乘巴士回家。
一路上,腦袋全是唐夢心。
不是我對她心生好感,而是她的性格令我好奇。
有潑辣的一面,有孩子氣的一面,又有對男性飢渴的一面。
她為何這麼極端?
怪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