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
 
我向唐人街方向出發。
 
搭上的士先發覺唐人街同小義大利區原來咁近,令到我有啲擔心我個故仔會輕易敗露,又或者可能已經敗露。
 
不過當刻之下我都理唔到咁多,我被熟悉但又懷舊嘅感覺包圍,嗰啲再見唔到由右寫去左嘅招牌,個啲大到跌落嚟會死人嘅燈牌,就喺我沉醉緊回憶同氣氛嘅時候,呀司機講:
 
「勿街到咗啦,畀錢落車啦。」
 




就係咁樣我叫做俾人半趕咗落車,司機都急急腳離開咗。
 
據我本身所知唐人街都係出名嘅旅遊區,但睇司機走得咁快,睇嚟喺1946年,事情唔係我想像中咁樣。
 
喺街上面行嘅我感覺都唔係太好,點解咁講?因為我有種啱啱穿越嚟教父世界嘅感覺,所有人都用一種異類嘅眼神望住我,令到我非常不安。
 
我有種想搵奧雲陪我一齊行嘅感覺,但諗諗吓有個差佬喺隔離我係唔係仲危險呢?我都唔係好清楚,直至我見到間門面唔差嘅鋪頭,上面大大隻字寫住港式燒味,勾起咗我對叉雞飯嘅慾望,我就行咗入去幫襯啦。
 
可能時間尚早,食燒味飯嘅人少之有少,睇落去係老闆娘嘅女人放低咗杯凍檸茶就開始搭嗲,佢講:
 




「好少人出咗去都仲會翻嚟。」
 
睇嚟老闆娘有啲誤會,但我續繼講:
 
「點解咁講?」
 
呀老闆娘放低埋碟飯再講:
 
「睇你著到身光頸靚,一係出咗去嘅,一係工會人士。我喺到咁多年都冇見過你,咁你點睇都係出咗去個批。」
 




 
老闆娘對自己咁有自信係好事嚟,我都無謂表述自己咁奇特嘅經歷,我同佢講:
 
「係,有啲野要過嚟處理。」
 
我指一指自己個樣續繼續講:
 
「而我好明顯相比鬼佬有特別優秀,不過我好多年冇嚟過,有冇咩轉變?」
 
老闆娘冷笑一聲講:
 
「高高在上嘅白人,《排華法案》叫做廢除咗,但事實有改變咩?我哋只係城市入面最廉價嘅勞工,就連做雞都要喺白人門前乞求我哋應得嘅酬勞。」
 
佢停咗一停再講:
 




「轉變?有,當初話幫我哋,而家只係識得工會之間互鬥,同白人一齊壓榨我哋,疏通警察,豢養黑社會,而且越嚟越囂張嘅工會。」
 
我冇預期過老闆娘咁激動,講完就行開咗,睇嚟我觸動到佢嘅紅線,雖然同我想要嘅資訊差好遠,但睇嚟唐人街嘅生活唔係太好。
 
食完飯,我就去差館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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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館。
 
行到埋去,環境相比中央街總部差好遠,但都預想之內。
 
我向門口個位警員講:
 
「我嚟搵奧雲。」




 
門口位警員用奇怪嘅眼神望我然後講:
 
「你係邊個?」
 
我望一望佢個委住證再講:
 
「班吉警員,我係奧雲嘅朋友,我嚟搵佢。」
 
班吉打量我之後講:
 
「你著得一身名牌唔代表你哋可以就咁大模斯樣入嚟話想見邊個就邊個。」
 
你哋?睇嚟留難我要守護嘅唔係警署,而係某種偏執嘅尊嚴。我望一望佢膊頭講:
 




「我有三個建議畀你,一係俾我入去,一係你打個電話去中央街240號搵切斯特舍曼證明我身份,一係我打過去令你永遠冇得再做差人。」
 
班吉睇嚟嚇咗一嚇,佢叫我等陣,而我就坐咗喺木凳上面等待。
 
過咗一陣,班吉走翻嚟同我講:
 
「奧雲出咗去,如無意外佢一陣就會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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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半個鐘後,奧雲就翻咗嚟,佢見到我第一句就講:
 
「巴頓先生開分店嚟唐人街咩?」
 
我真心思考緊巴頓先生轉賣叉燒包嘅畫面,不過我冇應佢意,我講:




 
「唔係,我嚟搵你係因為......」
 
我都未講完奧雲就講:
 
「嗰個謠言。」
 
仲謠言?呢種擴散速度直頭武漢肺炎咁款,傳多兩三日我應該同亞瑟王齊名。我指一指類似會議室嘅地方繼續講:
 
「差唔多啦,入去先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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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
 
閂門我第一句就講:
 
「我知道你冇睇過《義膽雄心》,但我需要你幫我。」
 
奧雲坐底皺一皺眉頭然後講:
 
「你想我點幫你?」
 
我圍住會議室一路行一路講:
 
「如果你聽過嗰個謠音,而且對五大家族嘅事有啲了解,你一定會認為我幫塔塔基利亞做野。」
 
奧雲點一點頭講:
 
「多數人都會咁諗。」
 
我繼續講:
 
「咁如果我同你講,刺殺教父背後策劃嘅係巴西里,塔塔基利亞嘅復仇只係一場騙局呢?」
 
奧雲又皺一皺頭然後點頭。
 
我又繼續講:
 
「之後開始複雜,如果我話我咩都有做過呢?我係俾人陷害嘅,而有某個人加害教父,嗰條友可能係巴西里嘅手下,咁一切都容易理解,但如果嗰個人唔係巴西里手下,就代表有第三方介入咗,事情就複雜得多。」
 
奧雲聽完佢就講:
 
「所以你想我幫你啲咩?搵出真正兇手?」
 
我笑一笑之後講:
 
「其一,而且陰差陽錯之下我成為咗黑手黨中嘅大紅人,我希望可以藉住呢個機會瓦解三個黑手黨家族,同埋最後最難個樣,最壞嘅情況下喺五大家族嘅追殺下保護我。」
 
奧雲聽完又笑一笑講:
 
「你答我幾個問題先,點解我要信你?點解你會搵我?」
 
佢指一指自己膊頭再講:
 
「更何況你見唔見到我只係一個警長,你覺得我有能力頂住成個紐約嘅黑手黨?」
 
我坐翻低深呼吸然後講:
 
「我嘅答案只有一個-我相信你係一個好警察,黑手黨嘅勢力遍佈全城,我唔知邊個係佢哋嘅人,我唔知可以搵邊個幫手,但我相信你係一個好警察。」
 
講完我先至發現自己嗰段說話就係電影入面害死每一個好警察嘅開端。
 
不過我冇放棄,我繼續講:
 
「你記唔記得十五年前禁酒令時期芝加哥發生嘅事,你可以成為紐約嘅艾略特內斯,你個仔都會為你自豪。」
 
奧雲靜咗一陣再講:
 
「我需要啲時間。」
 
我鍥而不捨咁問:
 
「我要等咩?答案還是行動?」
 
奧雲望住我講:
 
「你需要學識靜靜等待,就算我相信你,我哋都需要更多幫手。」
 
我哋?好消息嘅開始,我講:
 
「咁我預計係好消息,我住喺廣場酒店頂樓,同監獄冇咩大分別,無咩必要唔好過嚟,我會再搵你。」
 
就係咁樣,我講完就行去門口,正當我準備踏出去嘅時候奧雲問:
 
「我聽講你唐人街出身架啵?」
 
我扮架咋,我唔識架啵,不過我冇咁講,我話:
 
「係呀,做咩?」
 
奧雲點起咗支煙問:
 
「安良堂同協勝堂喺打完仗之後越嚟越肆無忌憚,你點睇?」
 
嘩,兩個堂口我聽都未聽過,我扮曬野講:
 
「佢哋可以咁囂張,背後一定有人撐腰,一定有啲政治人物喺背後做庇護。」
 
奧雲噴咗下煙又講:
 
「所以你認為有另一個坦慕尼協會喺背後撐腰?」
 
我非常之苦惱佢又嚟多個新名,不過聽坦慕尼協會一知就係鬼佬野,我繼續扮:
 
「我覺得佢哋唔會再想屈服喺鬼佬之下,可能係更加華人化嘅組織,例如香港嘅大DEE會。」
 
奧雲皺一皺眉頭講:
 
「講多啲。」
 
我一時之間口快講咗屬於未來嘅野,我都唔知點樣解釋,我同佢講:
 
「大多數華人移民都唔著重自己嘅政治權利,佢哋覺得有錢就夠,亦都因為呢個原因成為咗少數有權有勢嘅華人嘅奴隸,而個班有權有勢嘅人就係大DEE會,佢哋掌控生活中嘅一切,而且話語權隨時比政府大。」
 
奧雲聽完就講:
 
「所以你認為唐人街會學識反抗,積極脫離白人控制?」
 
我預計唔到奧雲聽完後嘅著眼點係咁,我講:
 
「或者啦,邊個知啦。」
 
奧雲再講:
 
「我畀翻個你可能想知嘅情報你啦,當然前提係你的確俾人陷害。教父被確診為鉈中毒,醫院同柯里昂家族都冇公開,不過睇嚟中毒太耐,可能就快唔掂。」
 
相似嘅內容我早兩日聽過,只不過係由估計成為事實,我唔係太驚訝,我同佢講:
 
「我知,但我想知道嘅只係邊個嫁禍我,有消息再話我知。」
 
就係咁樣我好瀟灑行咗出警署。